“喂，師姐，不，丁秘書，你現在在哪？能回來看一下你老闆嗎？我現在已經下班了。”寧綺一接通電話，就噼裡啪啦的說了一串。
丁圓坐在辦公桌前，連續工作半天，現在纔有時間休息，“你先消停着吧，我還沒有忙完。”辦公桌右邊還有一厚摞文件，她從旁邊又抽回來一份。
寧綺掛了電話，朝着外面走去，走到半路上纔想起來，她沒有錢，剛纔出來的那麼着急，除了手機什麼都沒有。
“那個，我沒有帶錢包。”寧綺回到病牀，朝着聶惟靳伸出了手臂。中午的外賣錢都沒有付，現在可以一併拿回來。
聶惟靳慢慢坐起身來，從旁邊拿過西裝，將黑色皮甲掏出來，扔在了病牀上。
寧綺彎下腰去拿，“中午你的餐費還沒有給，我就自己拿了。”她轉過身，還沒有走出病房，就聽見後面聶惟靳幽幽說道，“這個時候，你比誰都算的精明瞭？”
她嘿嘿笑着，推門離開了。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許多餐廳都不營業了。寧綺在路上一直走了許久，才發現一家還在營業的餐廳。
“老闆，你們能做魚湯嗎？”寧綺鼻子被吹得有些涼，走進去一吸一吸的問着老闆，“可以是嗎，那我還要西紅柿雞蛋……”。
推開病房門時，聶惟靳正在看着筆記本電腦翻看什麼，跟站在旁邊的丁圓不時議論幾句。
她推門進來時，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寧綺提着外賣走到了一旁，走到牀尾準備打開餐桌。這個師姐真是厲害，幹活的時候從來不在，一到吃飯的時候就出現了。
“聶總，現在吃飯嗎？”寧綺本來想喊聶惟靳的，可是，她想起了白珊的話，就換了一個稱呼。
聶惟靳將電腦收了起來，對着丁圓說，“你先走吧，明天再過來。”
丁圓點了點頭，就推門離開了，在寧綺收拾桌子的空檔，她朝着寧綺幽深的看了一眼。
寧綺將餐桌支好，然後將外賣拿過來，在聶惟靳的面前一樣樣擺好，又放好了筷子和湯匙。“吃吧，都是飯店裡剛做出來的。”
聶惟靳在食物上掃了一眼，又重新看着寧綺，“我的胳膊沒有力氣，你來餵我。”矜貴高冷，淡漠的直視前方，默默等待着。
寧綺有些傻眼，你架子也太大了吧，“咕嚕，”她的肚子響了起來，寧綺用手摸了一下。她已經先讓給聶惟靳了，男人還是這麼不知足。算了，如果聶惟靳不吃，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輪到她了。
她舀了一勺魚湯，將上面的浮油都撇乾淨之後，輕輕吹了一下，再送到了聶惟靳的嘴邊。
聶惟靳倒是沒有挑剔，她給送什麼，他就吃什麼。寧綺看着菜都被吃的差不多了，就端起了面前的米粥，輕聲的詢問道，“你吃好了嗎？”
男人將最後一口粥吃完，點了點頭，示意寧綺將飯菜都撤下去。他取過牀頭櫃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寧綺累到不行，還是將飯菜都移動到旁邊的
桌子上，在沙發上慢慢吃起來。魚湯還剩下一點，沒有那麼熱了，但還是很好喝，一點都不油膩，帶有絲絲甜味。
聶惟靳目光深邃，直直的盯着寧綺，他有些驚訝，原來寧綺一直沒有吃飯。寧綺吃飯的樣子一點都不淑女，還有些狼吞虎嚥的。聶惟靳一直看着，嘴角卻浮現了一絲笑意。
“你這個樣子吃飯，小心以後嫁不掉。”聶惟靳舉起水杯，湊近了之後，慢慢喝了一口。
寧綺全身心都在面前的食物上，根本沒有顧忌到旁邊的人，聽見聶惟靳這樣說，她也毫不介意，“沒事的，別擔心，反正你也不會娶我。”
她本來想說，反正都不會嫁給你。但是，惹毛聶惟靳對她沒什麼好處。寧綺奔波了一天，快速將剩下的飯菜吃完之後，將外賣盒子扔進了垃圾箱。
寧綺再次回到病房裡，聶惟靳已經閉上眼睛，只留下旁邊一盞檯燈還亮着。她走過去，悄悄將檯燈關掉，然後幫聶惟靳蓋好被子，將熱水杯添滿水，就走了出去。
“呼，”她左右移動了一下肩膀，今天她所有的精力被徹底榨乾了。“喂，師姐，我現在還能去公司嗎？”
時間不早了，寧綺琢磨着丁圓可能還沒睡，就算是睡了，衝着她今天的表現，把她叫起來，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丁圓躺在牀上，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啊，寧綺啊，你知道現在幾點嗎？”聶總最近會半夜呼叫她，所以，她已經不會把手機關機了。萬萬沒有想到，她被寧綺給叫起來了。
她嘆了一口氣，又聽着寧綺講了一大串，大概明白了她的意圖，“值班的保安在呢，你有工作證，應該可以進去。掛了，你不要打給我了。”
“知道了。”寧綺伸手招停了一輛出租車，然後快速鑽進了後座裡，“哈，師傅，我要去聶氏集團。你知道吧。”寧綺連着打了兩個哈欠，就在後面睡着了。
有人在不斷推她，讓她有些惱火了，一下子坐了起來，“別人在睡覺呢，你搞什麼啊？”寧綺怒瞪着旁邊的人。
司機師傅的大臉逐漸變得清晰，“小姐，你這呼嚕打的都震天響了，你到了，趕緊給錢下車。”
“不好意思啊，我睡着了。”寧綺匆匆擦了一下嘴邊的哈喇子，抓過外套然後下了車，她將衣服披在身上，現在已經是半夜了，氣溫一下低了不少。
寧綺發現有些不對勁，忍住寒冷，將外套脫了下來，“難怪會這麼大，都蓋住她的屁股了，這件衣服是聶惟靳的，明天再還給她吧。”
她擡起腿就朝着臺階上走去，“咚咚咚，”大廈的門關閉着，上面還掛着粗粗的鐵鏈子。寧綺沒有抱什麼希望，想起了丁圓的話，還是覺得試一試，她是公司的老人，應該遇見過聶惟靳半夜要文件這樣的事。
過了許久，寧綺斷斷續續的敲着，大廳裡面沒有任何反應，還是漆黑一片。寧綺默默轉過身去，依靠着玻璃門，周圍安靜極了，只聽見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聲音。
“咔嚓，”鐵鎖鏈突然動了一下，寧綺轉過頭來，看見保安大叔站在後面。“你好，我是這裡的員工，還有工作沒有做完。”寧綺拿出自己的工作證，貼在了玻璃上。
保安大叔湊近玻璃，打開手電筒，朝着上面看了一眼。他將鐵鏈打開之後，放寧綺進來。
寧綺匆忙道謝之後，馬上走到了大廳前臺的位置，左右摸索，卻找不到照明燈的開關。寧綺要哭出來了，她整個人在漆黑一片中坐着。“噌，”一道光束照在了她的臉上。
“你是在找電源嗎？”保安大叔得到了寧綺肯定的答案之後，朝着右邊走去，默默按下了開關，周圍幾個小小的射燈被打開了。
“謝謝，”寧綺站起身來，看着保安大叔扭頭走了，她悻悻的坐下來，打開電腦準備寫檢討書，有了白珊指導的經驗，寧綺在網上很快找了幾篇文筆樸素的稿子，開頭先自己總結，後面再使用自己的話表述。
十指快速在鍵盤敲擊着，距離上一次，寧綺交論文已經一年多了，她寫了一會兒就累了，輕嘆了一口氣，繼續咬牙堅持着，終於把論文寫完了，她已經困到不行，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在桌面上，寧綺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是聶惟靳的來電。
寧綺翻轉了一下腦袋，然後繼續睡着，均勻的呼吸進進出出，耳邊有幾根髮絲垂了下來，正好落在了鼻子附近，被高高吹起。
不知道睡了多久，寧綺猛然驚醒了，抓過手機一看，時間還早，還有十幾通聶惟靳的來電。現在這麼早，聶惟靳應該還在睡覺，她將通話記錄清除之後，慢慢坐了起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從來沒有睡的這麼香過，寧綺走到附近的洗漱臺，匆匆用清水沖洗了一把臉，對着鏡子看着還沾着水滴的臉龐，眼下有黑黑的眼圈，其他還好。
視線落在了旁邊的拖把上，寧綺拿起兩把泡水之後，又擠出多餘的水分，朝着大廳走去。
不就是打掃大廳，這一點事情，到底誰怕誰啊？寧綺來到大廳，卻有些腿軟了，要說聶氏大廈的佔地面積有多大，一樓大廳就有多大。
她都走到這裡了，就不可能再後退了，寧綺抄起拖把就往前推去，兩把拖把的接觸面積更大，她受到的阻力也更大。寧綺這小身板，一直沒有幹過什麼家務，來回兩趟就有些受不了。
寧綺扶着腰，她的衣服沒有換過，早就有些味道了，現在全身冒汗，她感覺自己就要臭掉了。但是，她現在沒得挑剔，她是前臺，就是藍領工人階層。
她踢掉了高跟鞋，穿着襪子來回飛奔着，算是把整個大廳打掃了一遍，“噠噠噠，”由遠及近的高跟鞋聲音傳來，緊接着是一聲輕笑，“喲，這是誰啊？我還以爲是清潔阿姨呢，這個造型不錯。”
女人的聲音專橫跋扈，語氣中帶着明顯諷刺的意味，對象正是寧綺。
寧綺的樣子確實有些窘迫，這樣的晨間運動，已經讓她渾身溼透了，但是氣勢不能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