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烏山鎮沒有了往日的熱鬧與生氣。主街兩旁小商小販早早收拾好攤位,不見人影。原本各種吆喝之聲,如今也只剩下狂風吹過落葉,一片萬人空巷之態,蕭條肅殺瀰漫當空。
烏山鎮外一里,此時一隊千人有餘的隊伍一字排開,殺氣,煞氣直衝雲霄。正當上午,但往日那和煦的陽光如今也好似懼怕這陣陣殺氣,太陽也選擇了躲在雲層後面,時不時探出頭來。
隊伍的最前面有十餘人,個個彪悍無比,絲絲霸氣,殺氣交織在一起,隱隱和千餘人隊伍首尾相照,連成一片。
當頭一人,一身黑色勁裝,好似蒼松挺立。怒浪般的頭髮隨意垂下,一雙鷹隼大眼死死瞪着前方,好似穿過了虛空,落到了遠處疾馳而來的一隊武者身上。
風動發不動,發動身不動,身動心不動。
他就是十兄會的大哥—武松。
而在武松身後兩邊,左右各站立四人,這四人正是十兄會另外的八人。九人成犄角之勢,氣勢鏈接一片,霸道,一往無前。好似一支弓上利箭,欲破蒼穹,洞穿一切。
而在這利箭後面,有四名鶴髮老者,此時中級魄士強者氣勢盡顯,雖不如十兄會九人強勢,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尤其是在這氣勢之中,夾雜着一股決絕之意,勇往直前的堅毅信念。
最後則是千餘人成扇形排開,氣勢沖天而起。
千餘人嚴陣以待,此處空氣也好似受不住這種氣勢,不斷冷卻下去,隱隱有結冰,飄雪之態。
“呼呼呼……”突然,地面上早已歸根的落葉向上捲了起來,一片,兩片……
扯着千萬人之心。
十幾個呼吸後,在視野之中,遠處漫天塵土飄蕩,陣陣如天雷之音也隨後炸響。
“他們來了!”
武松雙目一凝,逼視遠方,臉色愈發凝重。
而隨着武松一語而出,身後千餘人隱隱有些躁動起來。
“烏山男兒,挺起我們的脊樑!脊樑不彎,熱血沖天,戰意無邊!縱泰山壓頂,縱日月無光,又何妨,何妨!!!”武松氣勢融於話語,自有一番大敵來犯,捨我其誰的豪邁和熱血。
“殺!殺!殺!”
隨着陣陣頂天豪情,無畏霸氣衝上雲霄,落葉再次迴歸了大地,驕陽躲得更深,蕭蕭風聲劃過,千餘人風動發不動,發動身不動,身動心不動。
“哈哈,兒郎們,今日血洗烏山鎮,讓他山將不山,人將不人。”在武松這邊戰意沖天之時,遠處煙塵之中一聲狂笑滾滾而來。
“孫慶!!!”
“武松!!!”
在煙塵落定之後,一行人也終於是露出了廬山真面目。來人不多,相對武松一行很少,只有一百人。但從身上散發的氣息,那快要濃郁到實質的殺氣,一百人對着千餘人的衝擊可謂依然達到了承受的極限。
而大喊武松之名的就是狂虎幫幫主孫慶。
此時的孫慶一襲紫衣,上面用金絲繡成的巨虎霸氣十足,好似要衝破長袍的束縛,給眼前之人致命一擊。一頭短髮跟跟紮起,沖天而上,配上孫慶那高大的身材,氣勢直接將武松壓了下去。
在二人同時叫出聲後,空氣在兩人目光交接處隱隱爆出絲絲聲響,閃出陣陣火花。
“武松,我問你最後一次,降還是不降?”
“降又如何,不降又如何?”
“降者生。冥頑不靈者死。”孫慶猶如俯視蒼生的神靈,在說到“死”字的時候,氣勢猶如決堤之水,衝向武松。
“死!”字不斷迴響在衆人耳畔,可想武松此時所受到的氣勢衝擊,但孫慶的臉色隨着時間的流逝,反而愈發陰沉。
他眼中的這個小小中級魄士居然在他山嶽壓頂的氣勢之下毫無反應。而更讓孫慶憤怒的是,武松舉起一手,伸出食指,對着孫慶搖晃了幾下。
“兒郎們,給我上,殺光這羣不知死活的東西。”
孫慶哪能受得了如此侮辱,何況還是一個他可以隨便踩在腳下之人的侮辱。
在狂虎幫衝來的瞬間,烏山鎮千餘人動了,他們嘴動,“殺!”字震天,殺氣沖天。
他們身體也動了,在狂虎幫如猛虎下山的衝擊中,他們每十人一小隊迎向了衝上來的對手。
在雙方混戰的下一刻,殘肢,鮮血濺射而開,但這絲毫沒有嚇倒交戰之人。反而在血腥的刺激之下,十人一小隊的十兄會更加拼命,玩命。十兄會不得如此,只因身後是他們的家,他們的根。
“殺!”
“殺!”
每每圍殺一人時,十人都會爆出陣陣喊殺之聲,在十兄會這悍不畏死的防禦,反擊之下
人數處於劣勢的狂虎幫再也沒有來時的信心和氣魄,漸漸在十兄會這種幾乎一命換一命的對戰之中落了下風。
在雙方交戰之時,武松和孫慶如之前那般站定,大眼瞪小眼。只是在這眼神交匯處,電光更甚。
某一刻,武松和孫慶同時一腳踏地,藉着地面的反彈,向空中激射而去。當二人拔高到同一高度時,雙方很有默契地向對方靠近。
“死!”在武松雙拳碰到孫慶雙掌之時,孫慶大喝一聲,掌力吞吐之間,如九天之水,攜驚天之威滾滾而來。
而面對孫慶這個上級魄士的全力一擊,武松臉色絲毫微變,反而其嘴角微微上揚,成竹在胸。
“轟!”隨着一聲驚天巨響,武松和孫慶同時暴退,五米,雙方在這一擊之中平分秋色。
“虎動九天!”
“崩天拳!”
孫慶雙掌變爪,左右幻化,隨着其雙手成爪,漫天爪影攜帶陣陣虎嘯之聲,其雙腳踏着玄妙步法,整個人成猛虎之勢,在空中一個閃躍,對着武松俯衝而來。
武松在暴退站定之時,突然變得虛幻起來,只見萬千拳影,不見其人。這萬千拳影看似幻影,卻帶着空氣扭曲之威,拳拳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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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你這大師兄不錯嘛,這一手崩天拳我都看不出虛實。”
“嗯,我離開之時,武松大哥還只是無人而已。沒想到幾年的磨礪,已是達到了上級魄士,尤其是他對拳意的理解,已經隱隱觸摸到了道的門檻!”
誰也沒注意,在混戰不遠的一片樹林中,獨孤行和顏如天手持酒罈,觀戲閒聊。
“撲哧!”
二人一觸而退,在倒退時,孫慶一張口,鮮紅之血噴涌而出,順着其倒退,劃出一片紅色彩帶。
在孫慶吐血之時,武松臉色愈發蒼白,嘴角絲絲血絲緩緩溢出。
這二人盡又一次平凡秋色,不分上下。
“咳咳,原來你也突破到了上級魄士境界,難怪……”孫慶兩手快速對着身體幾處大穴一點,右手將鮮血放倒嘴邊,舔了舔。
“孫慶,我十兄會豈是你小小猛虎幫能匹敵的!今日,我武松就要生生打死你這頭猛虎!”
二人在這對話之間,將體內翻滾的血液壓了下去,又再一次以硬碰硬戰到了一起。
而在武松與孫慶戰鬥之時,這鎮外戰場處處殘酷無比,十兄會在付出兩百餘名好漢性命後,終於是將猛虎幫逼入了死境,一百人此時也只有十餘人在苦苦堅持,但其潰敗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孫慶敗了!!!我師兄戰鬥技巧相當豐富。”
“戰鬥技巧確實不錯,但要說勝利,這個……”
顏如天一句話沒說話,剩下的也都在喉嚨打轉。此時他早已顧不上說話,一雙小眼眯成了一條縫,但還是能看出他眼底的震驚。
戰鬥此時已經停止,而十兄會剩餘之人齊齊將目光凝聚到了武松揮舞的拳頭上面,隨拳而動。
原來武松見孫慶一爪,他沒有絲毫閃避,在孫慶一爪得逞之時,武松左臂電閃而出,順勢抓出,將孫慶右臂死死纏住。
在將右臂纏住的瞬間,武松左拳攜帶崩天之威,對着孫慶胸口而去。
面對武松這一拳,孫慶想躲避,但身體已經被武松固定。
他只能招架,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在倉促之間,孫慶靈力狂涌匯聚左手,打算用其稍稍阻擋這一拳之威。但崩天拳豈是如此好抵擋的。
在拳爪接觸瞬間,鐵拳摧拉枯朽直指孫慶胸口。
“噗!大人!!!”
“嘭!”
“大人,你再不出手,我……”
此時孫慶毫無反手之力,可以說在武松生受一擊之時,孫慶就敗了,敗得很徹底。
“廢物!活着也沒有,不如被生生打死~~”
在武松一拳拳好似不要本錢地砸向孫慶,一個飄渺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進了衆人耳朵,在這平淡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孫慶也是終於帶着不甘,緩緩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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