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正這麼想着,劍尖和盾牌已經抵在了一起,衆人的心也隨着那聲音,好似被一隻無形的拳頭給緊緊攥了起來一般。
“咻咻咻……”
下一瞬間,那劍尖無法寸進,而那雷音竟然被偏斜了出來,肆虐的朝着各處而去。一時間,這廣場上頭雷音瀰漫,這雷音裹着濃濃的真氣,不傷人,卻專門朝着武者的識海而去。
一些坐在前排的滄海宗弟子,頓時便如同之前的秦石一般,被那雷音灌入耳中,變的昏昏沉沉起來。有些搖晃,有些甚至直接摔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這一招玄光雷音用盡了拓跋元嘉的真氣,此刻雷音源源不斷,有一些甚至朝着那高臺之上,鑽入那些宗門門主的耳中。
只是這距離畢竟遠了許多,而且那些宗門門主好歹也不算弱者,此刻雖然有些眩暈感覺,但是依舊面不改色的站在那裡。
他們的心裡卻十分驚訝,這心靈攻擊果然厲害,若是如今自己和那秦石互換,站在原地擋拓跋元嘉一招,只怕絕對抵擋不住。
拓跋烈微微點頭,似是讚許。心靈功法,雖然還不純熟,但是能掌握到如此火候,這拓跋元嘉果然是年輕一代裡頭的翹楚,幾十年後,絕對能成爲帝國第一人。
但是,真是這樣嗎?
雷音減弱,衆人眩暈感覺稍稍平復。
場地中間,卻依舊是二人掎角之勢。那秦石姿勢未變,透明的六角盾牌雖然看似脆弱,但是這一擊之下卻依舊堅挺。盾牌中心抵在那劍尖之上,將那些雷音盡數的偏斜了開去。而他的臉孔,棱角分明,神采奕奕,哪裡是被心靈功法擊中的模樣,分明安然無恙,一點都沒受影響。
“什麼!”
拓跋烈猛的站起了身,不可思議的盯着秦石。本來令他無比不屑的那透明六角盾牌,如今在他眼中卻化作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東西到底是什麼,竟然能夠抵擋心靈攻擊。
下天域的武者,爲何有人會學習抵禦心靈攻擊的功法,這說不通啊。難道這秦石一早就已經知道元嘉掌握了一門心靈功法,所以他早有準備?不對,應該不是。
難道這秦石的目標並不是下天域,難道他早有計劃今後要闖蕩上天域,這才學習了這一本防禦心靈攻擊的功法。
這秦石,太過可怕。若他真有這理想,配合他的秦家傳承,若干年後,自己在他面前不過就是一隻螻蟻而已。想到這裡,拓跋烈身上開始泛出一股殺氣來,這秦石,絕對不能留,趁着他羽翼未成,必須擊殺。
場下衆人也是一臉訝異,他們眩暈感覺剛剛結束便看到這詭異的一幕。本以爲這一招下去秦石定是暈厥無疑,甚至連靈魂也要受到重創;可是如今過去良久,這秦石卻依然神色淡然,似是絲毫沒有受到這雷音影響。
“叮。”
秦石盾牌往前一頂,拓跋元嘉腳步一個踉蹌。這秦石沒有受到雷音的影響,但是拓跋元嘉似乎受到了反噬,如今有些眩暈感覺。
此消彼長,形勢陡轉。這一擊過後,那秦石無恙,可拓跋元嘉卻好像吃了點暗虧。這有點難以置信,但是現實就是這麼的殘酷,若秦石這時候出擊,拓跋元嘉一定不敵,甚至若是秦石下殺手,只怕拓跋元嘉性命危矣。
“不,不會的。”人們心中頓時想到,這秦石應該不會,或者說是不敢。這地方可滄海宗,這拓跋元嘉可是武皇之子,比試雖然說好是生死
各安天命,但是這秦石不會那麼傻,非要來個兩敗俱傷。
見好就收,展露了實力,贏得了面子,這就夠了。如今這秦石,面子已經有了,硬生生抵擋下拓跋元嘉最強一擊,甚至將雷音反噬,打傷拓跋元嘉。他完全證明了實力,這一趟滄海宗之行也算是功德圓滿,沒必要痛下殺手,雙方撕破臉皮。
秦石,一定不敢對拓跋元嘉出手。
就在衆人心中堅定之時,秦石身體一側,右手竟然微微顫抖起來。站在秦石背後的滄海宗弟子猛然發現,之前那一段“摧魂”劍柄之上,此刻已經凝聚出一把赤紅色的魂氣巨刃。那巨刃之上,還熊熊燃着一團火焰,這火焰應該不是魂氣凝聚,而是這秦石特有的一種功法,元素功法。
魂氣凝聚的神兵,加上元素功法,這招數真是聞所未聞。只是秦石手中無來由多出來的一柄巨刃,讓衆人之前的設想完全崩潰,他秦石,並不打算留手,他不是來比試的,他……是來決鬥的。
“怒焰刀法,背刀式……”
喝聲如獅吼,咆哮沖天,絲毫不遜色與之前的雷音。秦石身子一扭,一柄赤紅巨刃攜着那濃濃火光就要朝着那拓跋元嘉的身上而去。
“拓跋元嘉,當日你侮辱我的那些話語,今天都還來吧。”
秦石身形一彈,那麒麟刀朝着拓跋元嘉的胸口而去,這一記若是擊中,那毫無防備的拓跋元嘉必死無疑。
“大膽,你敢。”一個聲音從旁而來。
“我當然敢,去死。”秦石身形根本不停,那雙眼無比堅定。拓跋元嘉當日的囂張,滄海宗對師父的迫害,拓跋烈對秦家的覬覦,對爹孃做出的種種,今天自己就要報復在拓跋元嘉的身上。
“秦石去死。”
一個黑影猛然一晃,擋在了拓跋元嘉的前頭,正是那滄海宗宗主,星河期八層的武者拓拔野。這拓拔野雖然不是什麼天才,甚至有些庸才,但是至少拓跋烈傾盡帝國資源培養他,十多年下來也生生將他練到了星河期的八層。
拓跋野出現,衆人紛紛嘆息這秦石的不識時務。之前若是急流勇退卻是佳華一段,如今這般,這秦石只怕轉眼就成爲了冢中枯骨。
“嘭。”
“轟。”
巨響一聲,那巨刃劈在了拓拔野的雙掌之上。一團火光猛的漲起,朝着那拓拔野的全身而去。拓拔野眉頭一皺,咬着牙大聲喝道:“天龍之氣,散。”
“轟。”
那天龍之氣猛的吹出,將那怒焰刀法上面的火焰猛地吹散。此刻這拓拔野身形急退,良久才停住腳步,他雙掌之上一片焦黑,衣服也有些狼狽,顯然這拓拔野身上真氣不能完全抵禦那強大的火焰,導致衣服被燒燬不少。
秦石站在原地,猛吸一口氣,冷笑着喝道:“好一個滄海宗,好一個比試公證。”
拓拔野臉上一片慘白,不知是被這秦石氣的還是之前擋下那一記之後真氣還沒回復。他喘了幾口氣之後喝道:“秦石,滄海宗之上你想行兇?”
“行兇?”秦石冷笑道:“你之前聾了嗎?我說生死各安天命的時候,拓跋元嘉不是滿口答應嗎?”
拓拔野皺眉不語,兩眼看向石臺上的拓跋烈。如今拓跋元嘉無恙,拓跋烈早已坐了下來,畢竟他身份特殊,如今也不好過問下面的事情。
“秦石,你沒看到之前元嘉他頭暈目眩。你趁人之危算什麼英雄好漢?”拓拔野眼珠一轉,大聲喝道
。
秦石笑道:“若是我之前沒用六角明鏡訣擋下這玄光雷音,而是被他擊中導致昏迷,你會攔阻拓跋元嘉,讓他不傷害我嗎?”
“這……”拓拔野一陣無語,這玄光雷影是心靈功法,將人打暈之後必有後着,肯定是要補一下,最起碼也是要讓對方重傷,不然這心靈功法便毫無威力,對方醒來之後身體根本無恙。
秦石看着那拓拔野十分尷尬的臉孔便冷笑道:“怎麼了?拓跋宗主,若是你想幫忙,我秦石也沒有意見,你們兩個一起上吧。”
這話一出,衆人紛紛愕然,這秦石也太囂張了。運氣好打敗了拓跋元嘉也就算了,如今竟然還想挑戰拓拔野,這拓拔野可是星河期八層,秦石不要命了嗎?
拓拔野魯莽衝動,被秦石這麼一激,頓時也想不顧身份,上前就要動手。
正這時,卻見到一隻白淨的手搭上了拓拔野的肩頭。
“宗主,我來。”
拓跋元嘉已經恢復了正常,他提步走到了拓拔野的身前。那臉色看似沉着,但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如今的拓跋元嘉,十分的憤怒。
從小天之驕子,就算是比試,滄海宗的師兄師姐也從來不敢用盡全力。有時候非要勝他,也要巧勝,照顧他的自尊心。而他自己也十分爭氣,武道實力提升快速,幾年時間便超越了滄海宗所有的師兄師姐,甚至直逼自己的叔叔,拓拔野,超越也是這幾年的事情了。
可是今天,面對那個秦石,自己曾經十分鄙視,不屑一顧的秦石。自己用出了壓箱底已久的絕招,卻竟然被他輕易化解,甚至要靠着自己的叔叔自己才能保存性命。
丟臉,十分的丟臉。特別是在冰兒面前,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秦石,我要你死,要你化成飛灰。
“轟。”
拓跋元嘉提起氣息,星河期七層的實力,依舊驚豔,他那憤怒的眸子裡映着秦石那淡然的臉孔。此刻這個男子正在享受着衆人驚詫的眼神,這讓拓跋元嘉非常不能接受。
“哼,一個北疆小城的秦家廢物,當年被我踩在腳底,手下留情才活下來的人。如今僥倖贏了一招而已,有什麼好得意的。”他長劍一抖,恢復了適才的翩翩風姿。
“北疆廢物?僥倖?”秦石冷笑了一聲,眼芒毫不收斂,徑直迎向了對方。他提步朝着前頭慢慢走去,脣瓣微動,輕吐道:“若我是廢物,你連和廢物對打都要別人來救,你算什麼?”
拓跋元嘉驀地一愣,自己本想辱罵對方几句找回一點丟掉的面子,誰知這秦石口齒伶俐,這話說了之後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多說無益,手中兵刃之下見真章吧。”拓跋元嘉也不是笨拙之人,此刻找不到理,便手腕一抖,舞的那坤雄神劍劍影漫天。既然嘴巴說不過你,那麼就用功法置你於死地,反正衆人只看結果,至於過程如何,時間一長就淡忘了,以後也沒人記得自己比試的時候曾經有旁人幫過忙。
“喝。”想到這裡,拓跋元嘉真氣一提,身上紅光乍現。
“冰火霸王……”他黑色長劍指天,身上的紅光赫然化作一層火焰,朝着那坤雄神劍涌去。一時間,那黑色劍芒便被這火光包圍,濃郁的這長劍,一片赤紅。
“鋥。”
長劍一抖,一團晶瑩白色不知何時也躍然劍身之上。都說冰火不相容,可是如今這柄強大如斯的坤雄神劍之上,赫然便是一層火焰一層冰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