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招吧,別假惺惺的了。”秦石轉過身冷冷說道,他周身的氣勢已經完全的平靜了下來,但是那一份平靜卻是給人一種無來由的冷意,猶如草叢中的毒蛇,等待着最致命的時刻。
拓跋元嘉泛起一股子殺意,自己本想裝一裝儒雅,但是如今看來若不能一下將他擊敗,自己反而更加丟臉。他心裡一沉,手中長劍猛的探出,那劍尖直指秦石鼻尖。
“既然如此,我不客氣了。”
拓跋元嘉左拳一捏,右手忽然一顫,那劍尖忽然猛烈的旋轉起來。這漆黑的常見在日光底下猛烈的旋轉,那墨色氣息好似要氾濫出來一般,濃濃的看不見那劍身的影子。
“玄光雷音斬。”
拓跋元嘉大喝一聲,動若脫兔,瞬間朝着秦石的方向而去。這招數看似簡單,但是那長劍從劍尖到劍身竟然越來越模糊,到最後竟然連手的位置也看不清楚。
“玄光雷音斬?”衆人心裡一驚,這功法並不是滄海宗的功法,沒人知道這拓跋元嘉是從何處學來了。甚至連那場地中間的拓拔野都生生吃了一驚,印象之中拓跋元嘉也沒有在別處有什麼奇遇,這強大的功法一定是他的壓箱底絕活,卻不知道是何處得來。
“咻。”
雷音灌耳,聲聲轟在衆人的耳膜之上。前排的滄海宗弟子只感覺自己耳朵裡頭好似有數根牛毛細針正在刺扎,痛麻的一塌糊塗。他們急忙提起真氣抵禦,這才稍稍阻緩了一絲疼痛的感覺。
這一招,好強。
秦石腳步交替,身形猛退。他心念一動,那“摧魂”上頭的麒麟刀赫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土黃色的長盾。
“給我擋下。”
“破。”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卻見那無影的黑色長劍猛的朝着秦石那盾牌刺去,空氣一片顫抖,抖出強悍雷音。
“嘭。”
盾牌與劍尖終於撞在一起,秦石忽然感受到一股子詭異的力量穿過自己的盾牌,朝着自己的身體各處而來。那一股詭異力量從身體各處遊走,瞬間就爬上了自己的腦海。
這過程簡直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下一刻秦石便感受到身體一陣眩暈。
“快,用龍氣護住識海。”墨凌霄的聲音在六道輪迴盤裡傳出,朝着秦石傳音而去。秦石心念一動,急忙凝聚全部龍氣護住自己識海,正這時卻感知到幾道白色光柱朝着識海之處猛的撞來。
一撞之下,他頓感頭暈目眩,天地彷彿旋轉起來,身旁衆人的模樣一陣扭曲。
“糟糕,是心靈攻擊。”秦石心裡猛的一動,沒想到下天域的武者竟然也能夠心靈攻擊。雖然這攻擊不是特別強大,但是之前自己不備卻着了這拓跋元嘉的道。
本以爲這招應該是威力強悍的劍技,沒想到那輝煌劍技的掩蓋之下,竟然是心靈攻擊的本質。秦石心裡一陣感慨,此刻眼前景象恍惚,根本分不清前方的人和物,只覺得一片五顏六色,彷彿置身於夢境之中一般。
“喝。”
一聲喊叫,頗爲清晰,定是那拓跋元嘉趁勝追擊,朝着自己猛攻而來。
秦石感官模糊,靈臺卻還清明。他急忙心念一動,將陰陽片用了出來,身前頓時一塊巨大的陰陽圖紋顯現。
“叮。”
一聲清脆聲響,秦石身形猛退,老遠才停住腳步,此刻他意識已經稍稍清晰了一些,眼前那拓跋元嘉雖然身形扭曲,但是大致已經能看出人形,只是自己的腦袋還是生疼的厲害,只怕這一下若是沒有龍氣護住識海,自己絕對會被他一擊擊暈。
心靈攻擊,果然厲害。
此刻人羣寂靜無聲,直到二人佇立不動,衆人才發出聲響來。
“看到了嗎?這秦石有些暈眩,難道是心靈功法。”
“一定是,太厲害了,這玄關雷音斬威力無窮,定不是我們滄海宗的功法。”
“或許元嘉公子的目標已經不在我們古加隆帝國了,今後的他一定會去上天域。”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這話語生生鑽入臺上二人的耳中。面對那些驚訝的讚揚,拓跋元嘉得意的揚起了嘴角。他沒有說話,但是那表情卻甚是不屑。
自己讓了一招,只不過是展現風度而已。若是自己真要出手,諒這個秦石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了。想到這裡,他長劍一抖,那劍尖再次轉動起來。又是這一下,玄光雷音,心靈功法。
心靈功法的詭異,甚至超過了元素功法,而且修習的難度也遠超了元素功法。就算挑戰比自己強大的敵人,自己用出這一招,出其不意之下也能破敵。
這功法超越星河期,超越下天域。秦石,你豈會是我對手。
拓跋元嘉的劍尖再次擡了起來,指着身前秦石。那一臉的不屑和嘲諷,也隨着這劍尖真氣,朝着秦石而去。
呼喝聲掐然而止,衆人都安靜了下來。能欣賞到心靈功法的機會不多,這一生中只怕這一記落下之後,今後有沒有的看就不一定了。所有人都瞪大着眼睛,好像是要分辨出那劍尖轉動的位置一般,目不轉睛看着那處。
“咻。”
雷音再次揚起,朝着衆人耳中灌去。這次的聲音更加猛烈,顯然之前那一下這拓跋元嘉也有所留手,如今才真正放開手腳,開始認真起來。
“喝。”
一聲呼喝,隨着那雷音一同揚起,朝着九霄而去。這雷音彷彿是要刺穿那低垂的雲層,甚至刺破蒼穹,直達天際。
“有實力,有魄力,一派大家之風。”
石臺之上,不知是誰說了這話。拓跋烈那本來毫無表情的臉上此刻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一臉閒適坐在那裡,眼眸之中全是那威武不凡的拓跋元嘉的身影。
“真是不好意思,謝掌門。”拓跋烈對着身旁淡淡說了一句,彷彿如今這演武場上勝負已定了一般。
“那秦石已經與本門無關,所以不管做什麼都與我無干。”謝雨霖說的淡然,惹的那拓跋烈微微一怔。就在之前,秦石已經宣佈脫離藍田門,自己只顧着想自己兒子那一招心靈功法卻忘記了這一茬。
但是那謝雨霖的語氣和表情,卻有些意味深長。這一句“那秦石已經與本門無關”,好似不是在針對自
己上一句話,似乎是有一種別的意思。
這一層意思比較隱晦,這謝雨霖彷彿在說:“若是秦石對拓跋元嘉做了點什麼,他已經脫離了藍田門,一切和本門無關。”
拓跋烈冷哼了一聲,這秦石或許就要再下一招落敗,他怎麼可能會是元嘉的對手。孤傲的女人,我們拭目以待,等到秦石落敗的時候,再和你說。想到這裡,他撇過頭,定睛看着場地裡頭。
演武場內,拓跋元嘉已經起手完畢,那黑色劍芒早已覆蓋了這“坤雄劍”全身。
“玄光雷音斬。”又是一聲,那身形如電,剎那間就已經奔襲到了秦石身旁。
如今的秦石,駐足站立遠處,手中那一柄“摧魂”也早已收回了所有魂氣。之前那火紅巨刃和土黃盾牌怎麼看也還有一絲威武的味道,可是如今他連武器都不敢祭出,難道是要就此認輸?
衆人心中一陣遺憾,只是再一看,這秦石凝聚雙眉,虎軀微弓,卻完全不是一副引頸就戮的模樣,只怕是還有後着。
慕容幽幽和熙熙站在臺下,手心滿是汗水。她們都恨不得自己能夠走上臺去幫助秦石來打這一場的比試。但是她們心中也無比的清楚,若是自己真的出手相救,只怕秦石會比死還要痛苦。
對於男人而言,有時候尊嚴,比生命還要重要。
“咻。”
雷音近在眼前,秦石卻依舊沒動。拓跋元嘉手中真氣再次一提,顯然也沒有留手的準備。
“哼,裝腔作勢,去死……”黑色劍芒猶如一條出洞蛟龍,朝着秦石胸口猛的探去。這一招心靈攻擊,若是盡數打在秦石身上,他絕對會完全失去任何抵抗,猶如一個廢人,仍人宰割。
“動啊。”
臺下唐中傑等人幾乎窒息,心臟劇烈跳動,他們緊緊攥着拳頭,心中只想着那兩個字。
“動啊。”
“秦大哥,快還手呀。”
臺上秦石好似有心靈感應,那身形竟然微微一動,惹的臺下石海等人的心也一起牽動了起來。他顯然不是要坐以待斃,此刻右手返身朝後,左手朝前伸出,竟然擺出了一個極爲古怪的姿勢。
這姿勢並不是特別好看,與那風度翩翩的拓跋元嘉正好形成了極大的反差,惹的演武場外的滄海宗弟子一個個歪着嘴,滿臉嘲笑。
“轟。”
正這時,秦石那本來空無一物的左手之上猛然多出一塊透明的六角形東西,看似盾牌卻又讓人覺得頗爲奇怪。因爲這東西輕薄的根本不像是用來戰鬥的東西,倒像是掛在女子房間裡頭用來畫眉的鏡子。
雖然能用真氣凝聚出這奇怪的盾牌也讓人覺得心裡驚奇,但是如今卻是生死之間,這種中看不中用的東西想要抵擋拓跋元嘉那一把成名百年的名劍坤雄,這簡直就是荒天下之大繆。
結束了,秦石必死無疑。所有人心中都微微嘆息一聲,拓跋元嘉實在太強,心靈攻擊太過詭異,就算滄海宗宗主拓拔野,只怕也接不下這凌厲一劍。本以爲今天能看一場好戲,沒想到還是預料之中的一邊倒的情景,可惜了那麼大的陣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