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頓飯，雲薇諾到底是吃不下去。
跌跌撞撞地從餐廳出來，一路遊魂般走在大街上，路上行人每一個人都變成了宋天燁的樣子，然後，一個個扭曲，變化，直到最後面目全非……
白荷始終閉口不答，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可她心裡幾乎已認定了那個答案，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面對她和他的關係，更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面對自己。
如果，宋建仁真的是媽媽隱瞞了多年的那個男人，那她就是宋天燁的親妹妹。
何其諷刺，何其殘忍！
她搖着頭，想甩掉這個可怕的念頭，可越是暈眩那種感覺便越發的清晰，清晰到她完全無法忽略。
想哭，可眼底卻乾澀着沒有一滴眼淚，很想打電話給宋天燁，告訴她自己有多麼的無助，多麼的可憐，可那樣的真相怎麼開口跟他說？
太絕望，她蒼白地坐在街邊的長椅上，看着來來往往的車輛，來來往往的行人，一顆心，如同被捲入了迷失的黑洞。
有那麼一瞬間，她恨不得衝進車流，想着只要那樣就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可是，腦子裡最後一絲的清明卻提醒着她，不到最後絕不放棄。畢竟，白荷還沒有親口承認不是麼？畢竟，她也還沒拿到所有的證據不是麼？
怎麼能這麼脆弱地選擇放棄？
可是，萬一是真的呢？
萬一呢？
很想大哭一場，可最悲哀的時候卻流不下一滴眼淚，她就那樣木然地坐在那裡，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直到午夜的鐘聲響徹街頭，直到那一場秋雨淋溼了她的髮際，她纔在悽迷的雨霧中看到那仙姿傲然的男人一步步向她走來。
“小諾……”
如以往一般，厲湛開看到她在淋雨時，第一個反應便是脫下西裝罩在了她的頭頂：“怎麼又不聽話了？入秋了，再淋雨會生病的。”
“厲……哥哥。”
“宋天燁呢？”
聽到這個名字便是傷心，雲薇諾強忍着心頭的哽咽，答：“他去s省了。”
一提到s省，厲湛開便什麼都懂了，馬上安慰道：“你姐夫的事我聽說了，你也別太擔心了，你那個男人別的本事沒有，處理這種事一頂一的絕。”
“嗯！”
她平靜得異於平常，這反而讓厲湛開有些不放心。
伸手，原是想抱她去自己車上，可手都伸出去了，厲湛開最後還是隻扯了她的手臂，將人帶進懷裡，半抱着帶她走向了自己的車。
將她塞進車裡，厲湛開抽過面紙替她擦着臉上的水，雲薇諾沒有避開，只是雙眼無神地瞅着車外。
以爲她是擔心s省那邊的事情，厲湛開於是開口安慰道：“陸遠風也不會有事的，雖然被炸傷了，但是聽說已經渡過危險期了。”
“那就好。”
“好什麼？好你這幅鬼樣子？”
手上未停，一直在幫她擦頭髮上的水，厲湛開的聲音從認真到玩味，故意逗她道：“是不是故意想讓厲哥哥心疼啊？”
雲薇諾：“……”
“真的有事？”
仍舊是木然，但她的聲音卻透着輕淺的質感，像是秋雨中飄搖的風鈴：“厲哥哥，你能不能幫我查一個人？”
聞聲，厲湛開手上的動作一遲，苦笑了一下：“這種事不找你男人找我？”
“我要查宋建仁。”
厲湛開笑不出來了：“你在開玩笑？”
扭頭看他，她一幅我‘真的沒有開玩笑’的表情：“我想過找偵探社的，可宋家的背景在京市，勢力又那樣驚人，普通人的普通手段又怎麼可能查得到？我也想過找凌正楓的，可凌家的人我已經信不過了，也不會再回頭求他們。所以厲哥哥，我只能找你了，你能幫我嗎？”
“理由呢？我需要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
“我想知道誰是我爸爸。”
厲湛開：“……”
什麼意思？
誰是她爸爸和宋建仁有什麼關係？難道……
銳眸劇張，厲湛開那時的心情完全不足以用言語來表達，只是，那種震驚漸而被期望所取代，如果，他是說如果，如果這種懷疑成真，那她和宋天燁是不是就徹底沒戲了？
若真有那一天，他的春天是不是可以重新回來？
“我希望不是他。”
無瑕顧忌厲湛開的表情，雲薇諾很難過地搖着頭。
她已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心理準備，無論真相如何，逃避總不是辦法。她必須儘快查到真相，無論結果如何，她總要試着去面對。
假如，假如她和他真的是……
再痛也要分開。
“小諾。”
“厲哥哥，我希望不是他，我希望我沒有做錯事，我希望……”我還可以一直留在宋天燁身邊，一直，一直……
話到這裡，她憋了一天的眼淚終於徹底傾瀉。
幸福明明已經離她那麼近，她明明已經做好了和他一起面對所有壓力的準備，可老天偏要這樣殘忍，連最後的機會也要剝奪。
雲薇諾哭着，淚水瞬間迷離了她的眼，可她卻一直在搖頭，一直一直……
太心疼，厲湛開忍不住又擁她入懷，安撫着，勸着：“好了好了，別哭了，我幫你查就是了。”
“謝謝你厲哥哥。”
“不用謝！”
對不起小諾！真的不用謝。
因爲……我希望的恰好和你相反……
原諒我的自私，雖然我明知道這樣的結果是你無法承受的，可我還是希望，希望你和他沒有‘結果’，只有這樣，我才能重新擁有愛你的‘資格’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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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燁這人的怪僻是，無論多忙，休息的時候都是不工作的。
可自從陸遠風出事後，他的這些怪僻全都被‘不藥而癒’，無論何時，無論何地，他幾乎都在工作。
他原本就有很嚴重的失眠症，最近休息的時間更是少得可憐，知道再這樣下去他的身體早晚會支撐不住，林思暮本不想在他休息的時候打擾他，可剛剛收到的消息……
終還是主動敲開了套房的門，林思暮進去的時候，宋天燁正擰着眉頭揉着太陽穴。
“說吧！什麼事這麼急？”
一秒便進入了工作狀態，林思暮認真起來的樣子素來專業，就連說話的聲音亦變得鏗鏘有力：“摩凌雲廈那邊出了點問題，咱們的酒店短期之內恐怕是不能開業了。”
短期，恐怕……
聽到這裡，原本還一臉疲倦的男人猛地睜開雙眸，銳利的眸光直指林思暮的臉：“什麼意思？”
“摩凌雲廈原本就是個爛尾樓，雖然最初設計的時候就是128層高，可建到86層時主投方便撤了資，所以才成爲了z市最大的爛尾樓。這些年那個投資方一直沒有動靜，於是z府方纔低價拍賣，咱們當初以低價購得了這棟大樓的，直到改建完工，可現在……”
話到此處，林思暮的眸光亦微微一沉：“當初那個投資方突然出現了，而且拿出了最初和z府簽訂的合同，要求收回摩凌雲廈。”
“摩凌雲廈，那是別人想收就能收的麼？”
“對方不在乎錢，違約金多少，虧損多大都不管，只要求收回摩凌雲廈，而且，對方拒絕和我方談判。”
聞聲，宋天燁冷冷一笑：“這麼說，他是衝着我來的嘍？”
“應該說是衝着整個凌雲集團來的。”
說着，林思暮將手裡的文件夾送到了宋天燁的手中，一點一點地說明道：“除了摩凌雲廈，三少那邊新訂的四架波音飛機也被對方高價買走了，還有二少在海外合作的幾間暢銷雜誌社也被他斥重金收購。a市新建的度假村項目，如果我猜的不錯，那幾塊我們遲遲沒有談下來的地，都被他用雙倍的價格買走了。”
銳眸漸寒，宋天燁臉上的笑意亦在瞬間冷凝：“看來，有場硬仗要打了啊！”
“如果對方的身份沒那麼牛逼哄哄的話，也許咱們還可以和對方拼一拼財力和背景，可是……”
話到這裡，林思暮長長一嘆，直接將她嘴裡牛逼哄哄的男人向宋天燁交了底：“g國首相，哈迪斯.墨。”
“哈迪斯.墨，g國那個傳說中的帝王師？”
林思暮點了點頭，又神情凝重道：“對，就是他，傳說這位首相大人擁有g國沿海一帶的三百座海島，且每一座海島下面都儲藏着大量的石油，可以說是真正的富可敵國。”
聞聲，宋天燁不以爲然地努了努嘴：“既然他這麼有錢，那幹嘛還來搶我的？”
這一點倒是真的問住了林思暮，不過，跟在宋天燁身邊久了，她便總結出了一個‘真理’。
所有土豪都有‘病’的，而這位g國的首相大人之所以這麼做，如果不是有‘天大’的理由的話，顯然也只有一個解釋了，‘病’的不輕。
但這種話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助理該八卦的，所以她能做的只公事公辦地說了一句：“董事長的意思是，請您把這邊的事情趕緊安頓好，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京市。”
說罷，林思暮又強調道：“二少三少都到了，至於四少，明早的班機。”
林思暮辦事素來細心，所以宋天燁聽完後亦只是神容平靜地點了點頭。
然後，起身，擡腳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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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下塌的酒店裡出來，宋天燁沒有去機場，而是先去了一趟醫院。
雖然趕着回京市，可陸遠風和他關係畢竟不同，四年前若不是他，自己可能早就被炸成了碎片。所以，再忙他也不能完全無視於這個兄弟。
“遠風怎麼樣？”
爆炸後他是頭部先着地，腦震盪的後遺症導致他現在昏睡不醒，好在生命體徵平穩，醫生說，等他的身體恢復到一定程度，準備好醒來便一定會醒來。
“還是那個樣子。”
因爲雲薇諾的原因，姚樂珊素來不喜歡宋大少。
可現在老公出事了，那些原本圍着他打轉的人沒見着半隻，唯有宋天燁帶着她忙前跑後，甚至還動用了宋老爺子的背景，在這邊幫忙打點關係，穩定公司的人心。
她雖然脾氣不好，但也不是什麼不知好歹的人，終於明白自己老公這個朋友沒交錯，對他的態度，自然也不再像以前一樣滿身是刺了。
聞聲，宋天燁斂眸，故意沒心沒肺地說了一句，“放心吧！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姚樂珊的眼淚突然便掉了下來：“可他分明是個好人。”
“我可不覺得你當他是什麼好人，來之前不還懷疑他想吞了你的公司麼？”
一提這個，姚樂珊又委屈不已：“那是我傻。”
“嗯！”
對此，宋天燁表示不能再認同，甚至默默地在一邊點着頭。
姚樂珊的注意力那時都在病*上的陸遠風身上，根本沒看到宋天燁的表情，可她眼底的愧疚是真實的。
一直緊緊拉着陸遠風的手，她的眼圈更紅，可心裡卻有更加擔心的事情想要問老公的這位好朋友。
回首，姚樂珊仰望着宋天燁那張冷凝如冰的臉：“大少，如果他一直這麼睡下去該怎麼辦？遠風集團那邊會亂套的。”
“有你在，亂不了。”
姚樂珊：“……”
知道她沒有自信，但宋天燁卻沒再給她逃避的理由：“winifred那邊有云雲幫你看着，可遠風集團……總得你親自出手吧？”
“我？我……不可能的，我做不到……”
一個小小的winifred她都沒辦法打理好，遠風可是集團公司，她一個弱質女流如何有能力去幫陸遠風撐起一切？
“做不到也得做，否則，等他醒來一切都晚了。”
陸家可不比宋家，宋家的凌雲，就算他撒手不管還有父親，父親不管還有三個兄弟。可陸家那邊，恐怕除了姚樂珊和她那個習慣做甩手掌櫃的公公以外，沒有一個人盼着陸遠風好。
這種情況下，陸遠風若是不能及時恢復，就算日後他能清醒，遠風集團那邊恐怕也再無他一席之地。
很早便看透了這一點，所以這段時間他調了大量的資金在暗中爲遠風集團護航，原本以爲他可以一直護到陸遠風清醒後接手一切。
只是沒想到，凌雲也會遇上勁敵……
他若一走，遠風集團必然大亂，這時候陸家大房沒有掌事之人，除了趕姚樂珊這笨鴨子上架以外，再無其它更可行的辦法了。
姚樂珊還是沒什麼信心，甚至渴望般看着宋天燁：“你不是他最好的朋友麼？你都不幫他麼？”
“大嫂，陸家的那些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不是麼？遠風現在這個樣子，你難道不想爲他做點什麼？”
原本以宋天燁的身份，是應該隨着雲薇諾叫她大姐的，可姚樂珊畢竟年紀小過他，這一聲大嫂他實在叫不出口。他也就按着陸遠風這邊的輩份，順理成章地叫了他一聲大嫂了。
“你是說……是陸家的人？”
宋天燁點點頭：“如果你這幾天不是一心撲在醫院裡，這些事情原本應該比我更清楚。”
“對不起！我只是太緊張他了。”
“我明白，不過……”
話落，宋天燁又沉沉地看了一眼病*上的人，無可奈何道：“過了今晚我必須回京市，這邊我會留小林幫你打下手，如果有不懂的地方，讓他打電話給我。”
一聽這話，姚樂珊都快急哭了：“你能不走嗎？”
“遠風的問題不過是內部矛盾，可我凌雲集團那邊……有更急的事。”
姚樂珊：“……”
很想問問他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比他的好兄弟更重要的事？
可姚樂珊畢竟也是豪門千金，雖然衝動，但大是大非前她也並非完全拎不清。雖然不知道宋天燁爲什麼急着要走，但他既然連自己的首席助理都留下了，她還有什麼話好說？
只是……
“那你把林助理留給我了，你怎麼辦？”
聞聲，宋天燁抿脣一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話落，他又特意提了一句：“我家老四是腦外科和神經科專家，他明天會坐專機回來，有他在，遠風會沒事的，你就放手去做你該做的事就好。”
“謝謝！”
沒想到他連這個也想到了，姚樂珊心裡一暖，更覺得自己以前對他過份。
“大少，以前是我太沖動了，對你的態度……”
抱歉一笑，姚樂珊又真摯道：“以後不會了，至於薇諾，我很高興她嫁的人是你，從現在開始，我也很放心地把她交給你了，要對她好喔！”
宋天燁：“……”
要對她好？
以前他是對她不夠好，可現在他對她還不夠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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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裡出來，宋天燁坐到車裡後一直在把玩着手機。
轉來轉去，翻來翻去……
手機裡的來電顯示不算多，但也絕對不算少，全是同樣的號碼，也全是他現在最糾結的號碼。
那天晚上的事情印象太深刻，宋天燁很難說自己完全不介意，他的女人，居然在和他做的時候心裡想着別的……人。
這種事情對他來說，絕對不能接受，所以，他雖然沒有發脾氣，但也冷了她夠久。
只是，就這麼冷一冷那個小東西便不來電話了麼？
她不來電話，那也只能他主動打過去了，只是心裡纔剛剛這麼想着，手機便嗡地一聲又震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
“睡了嗎？”
雲薇諾的聲音有些暗啞，帶着淡淡的，低低的沙。
“還沒有。”
“在做什麼？”
“工作。”
一問一答的方式就像是在做報告，電話那頭的小女人聲音又低了幾乎，怯怯的：“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想承認的是，他竟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心中暗爽，薄涼的男人難得地勾起脣，略帶興味地問：“你希望我什麼時候回來？”
聞聲，電話那頭的小女人似是猶豫了一下。
然後她說：“時時刻刻。”
這一聲……足矣！
他的小東西，時時刻刻希望他回去，可他卻在這裡生着那些不知道哪門子的悶氣。
如同鼓吹起的熱氣球終於升了空，男人心頭一鬆的同時，終於笑了：“我可能只抽得出一個小時給你。”
“……什麼？”
“等我。”
略帶蠱惑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達至對方，岑冷的男人果斷掛了電話，然後，發動車子，將油門一踩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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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十七樓。
雲薇諾抱着手機想了許久，終於靈光一閃。
那天晚上他也是突然襲擊特意趕回來見了她一面，然後又匆匆而走，所以現在他說的一個小時，是不是想告訴她，他要經過z市，但只有一個小時回來和她見面？
心口一熱，雲薇諾扔下手機便進了衣帽間，只用十分鐘便換好衣服出了門。
如果等他回來只有一個小時可以見面，那麼如果她直接去機場呢？是不是可以多一兩個小時的相處時間？
雖然她很害怕那個未知的‘真相’，可在她還‘未知’之前，爲了能和他在一起多呆一兩個小時，她什麼都可以做……
怕誤機，怕錯過，她在完全不知道他幾點會到的情況下，毅然而然地開車去了凌雲機場。
一個人問到了所有凌晨可達的班機號，從一個出口找到另一個出口，整整兩個多小時，直到她腿都跑酸了跑痛了，她終於看到他偉岸的身影從出口緩緩而出。
過於激動，她恨不能像個拿到了糖小女孩一樣跳着對他揮手。
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她在矜持與奔放間猶豫不絕，就在她決定不顧一切衝向他的同時，他突然卻調轉了方向，直接朝着與她背道而馳的方向跑去。
對，是跑，而且跑得很快……
有些懵，有些傻，雲薇諾也激動地追了上去，只是，他跑得那樣快，一晃眼便徹底消失在她的眼前。雲薇諾急了，慌亂中趕緊拿出手機給他打了過去。
可剛從飛機上下來，他的手機似乎還處於關機狀態。
不敢放鬆，一邊找一邊打電話，可他的電話始終關機……
十分鐘後，宋天燁的電話主動打了過來，雲薇諾欣喜地接了起來：“你到了對不對？在哪裡？”
“對不起！我今天不回來了，你不要等我了。”
“什麼？”
如同正沸騰的熱鍋裡澆了一瓢冷水，直接將整鍋的熱度都衝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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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薇諾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讓她不要等他了，在她特意在機場等了他兩個多小時後？
“原本是想轉機和你見一面的，可我有急事必須直飛京市，中途就不回z市了。”
“直飛京市？”
“對，直飛……”
雲薇諾：“……”
他明明都到了不是麼？她明明都看到他了不是麼？可他卻說中途不回來了直飛京市……
爲什麼他要騙她？
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