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林峰反

夜幕降臨,萬籟俱靜,但貝爾湖畔卻並不寧靜,三千名驍騎營騎兵整裝待發,林峰顯得很興奮,儘管他在驍騎營已經待了好幾年了,但是一直沒有上過戰場,這次被調到新兵營當旅帥,正好上了前線。

羅海向三千騎兵訓了話,然後鼓勵了林峰一番就下令夜襲行動開始,林峰一馬當先,部隊緩緩地向着北方行進,這三千騎兵胯下的金州馬都用布包了馬蹄,草原土壤本就鬆軟,包了馬蹄的金州馬慢跑起來幾乎聽不見聲響,只有將士們身上的盔甲發出輕微的咣噹聲。

羅海目送着這三千騎兵慢慢地融入到夜色裡,等到黑夜完全將這支隊伍湮沒,羅海立刻回頭叫來副將,下令集合全部兵馬。偵察隊早已經全副武裝地牽着馬待命了,儘管有幾人都是有傷在身,但表面上還是顯得精神抖擻,只有古新月因爲傷勢較重而留在了營帳內休息。

江雨寒走到羅海的面前,道:“大人,請下令吧。偵察隊已經做好準備!”羅海笑了笑,道:“不急。計劃有變。”

“大人,怎麼?”江雨寒急忙問道,羅海笑道:“我思索了很久,發現你的計謀當中還是有不妥當的地方,所以我加以改善了。從兩側發動進攻的話,我們在西邊就會遭遇對方的象獸營,那是雞蛋碰石頭。所以我把西邊那隊人馬調整到了南面,就遠遠地跟在林峰後面,待得林峰殺進敵營,倘若他真的東胡探子,那麼三千騎兵會陷入重圍當中,後面這一隊人馬立即殺進去,到時候敵人就會亂作一團。我還在林峰那三千騎兵當中安插了一個心腹,倘若他真是東胡探子,待後面的大隊人馬殺入敵營,我那個心腹就會高聲呼喊,‘林峰旅帥料事如神,東胡小兒還不束手就擒!’屆時我看東胡人還有信心打下去嗎,他們定會以爲林峰徹底投靠了我北秦,加上右翼那隊人馬殺入,東胡人會以爲我軍的援軍已經到達,一定會自亂陣腳。”

江雨寒目瞪口呆地看着羅海,半晌才欽服地道:“大人真是將才,卑職甘拜下風!”羅海謙虛地笑道:“哪裡,也是多虧了你起的頭,我只是完善了一下。好了,該出發了。”

夜色茫茫,咣噹咣噹的衣甲撞擊聲在草原上輕微地震盪,林峰儘管心急如焚,但卻不敢放開馬蹄跑,因爲那樣未免表現得太過明顯,這三千人馬當中也不乏騎兵戰術高手,要發動突襲就必須無聲無息地接近敵營。

終於,東胡大營彷彿是佈滿墳頭的墓園一般出現在了前方,林峰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高聲喝道:“舉火,給我殺!”三千騎兵齊刷刷地亮出火摺子,將火把點燃,一瞬間亮起一大片,星羅密佈一般。

騎兵們左手舉起火把,右手揮舞着長刀,猶如一條火龍衝入了敵營,林峰跑在最前面,一進入敵營,他就高喝道:“羊已入圈!”東胡的大營內突然冒出無數的步兵,這些人根本沒有再營帳內,而是早就藏在營帳後面的,林峰一聲高喝,這些人就立馬衝了出來,將三千騎兵團團圍住,外圍弓箭手密佈,真是插翅難飛。林峰勒馬回頭,高舉佩劍,正要勸降。突然大營外百米開外又亮起一片火把,以燎原之勢蔓延了過來,卻是密密麻麻的北秦重騎兵。

林峰臉色一變,還來不及開口,又聽到一名騎兵高聲吼道:“林峰旅帥料事如神,東胡小兒還不束手就擒!”這三千騎兵立時士氣大振,跟着高呼起來,並且將手裡的火把全部拋向東胡營帳,周圍頓時燃起大火,周圍的東胡士兵頓生疑慮,領頭一名統領憤怒地吼道:“無恥林峰,竟然背棄我族,給我殺!”

林峰百口莫辯,東胡人已經殺了上來,三千騎兵因爲夜襲,都是輕裝上陣,在包圍圈中反倒顯得靈活。不多時援軍也已經殺至,正是羅海親自率領的七千重騎兵,猶如一道鋼鐵洪流衝入東胡大營,一瞬間將其包圍圈碾得支離破碎。

這邊正在鏖戰,突然東邊又是火光沖天,又一彪人馬殺到,自然是北秦的另外一隊人馬,共計八千多人,由兩個副統領率領。東胡人原本以爲今夜只是一場圍獵行動,誰知道自己竟然成了獵物。

羅海殺入敵營當中,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跟幾個東胡士兵交手的林峰,他立馬大喝一聲,策馬殺過去,手裡一杆方天畫戟連挑幾個東胡士兵,替林峰解了圍,林峰勉強地一笑,道:“多謝羅統領……”話音未落,羅海已經一戟刺來,林峰大驚失色,立刻提劍架住,怒道:“羅統領,你幹什麼!”

“殺賊!”羅海咬牙切齒地喝道,然後抽回方天畫戟,又是平着橫掃過去,林峰不敢還手,身體仰倒在馬背上,避過方天畫戟,還未起身,羅海又一戟從上往下劈了下來。林峰臉色露出驚恐神色,慌忙順勢一滾,跌落下馬,在地上翻了兩圈,回頭看時,那匹金州馬已經被羅海一戟攔腰劈作了兩截,鮮血四射。

他連忙爬了起來,橫劍道:“羅統領,你夠了沒有!泥人也有三分脾氣,你再動手我可就不客氣了!”

“哼,叛賊廢話少說,今日羅某定要取你項上人頭,回去獻給陸老總!”羅海冷哼一聲,再度策馬衝了過來,林峰心知對方肯定已經知道他是東胡探子了,自己再怎麼解釋也已經無用了,於是他乾脆不再說話,提起劍避開羅海的鋒芒,然後向着營外飛快地奔去。

羅海見他想逃,立刻掉轉跑馬喝道:“賊子休走!”林峰聞聲跑得更快,但凡是擋在他身前的士兵,不分東胡還是北秦,都被他舉劍殺了。由於整個東胡南大營都在混戰當中,羅海被士兵所阻,無法策馬追趕,只得下了馬,抽出佩劍追趕上去。

林峰徑直殺出了一條血路,到得營外,他長出一口氣,回頭一看,卻見羅海正在人羣中往外衝殺,他眉頭一皺,罵道:“羅海這個混蛋,非要置我於死地麼?要不是這個傢伙,我怎麼搞得兩頭不是人,媽的,今日且饒過你,他日一定回來取你狗命!”

罵完了,林峰急忙趁着夜色往西北方向溜去,跑出不足一里路,卻見一處草坡上立着幾道黑影,他心下一慌,心虛地喝道:“誰在那裡?”那幾道黑影發出嘿嘿的笑聲,在黑夜裡顯得尤爲驚悚,林峰壯起膽子道:“裝神弄鬼,可有膽子下來與我一戰?”

那幾道黑影立馬動了,從草坡上緩緩地走了下來,林峰也不傻,雙拳難敵四手,他知道自己的深淺,於是不顧身份地掉頭就跑,只跑出兩步,他又退了回來。羅海用劍指着他,一步步地逼近,然後笑道:“林旅帥的逃命功夫真是一絕,本統領實在佩服!咱們還沒有打完,林旅帥何必急着走呢?”

林峰迴頭看了一眼身後那幾個黑影,待得那幾人走近了,他臉色一變,暗歎一聲,道:“罷了罷了,我林峰今日栽了。”說完把劍一丟,老老實實地舉起雙手,羅海也收起佩劍,道:“林旅帥確實懂得權衡。這樣一來,我倒真不好意思下手了,也罷,先押你回去聽候處置。江隊長,有勞各位把林旅帥綁起來吧。”

江雨寒等人笑嘻嘻地走了過來,高凡從腰間取下繩子,很是積極地道:“這種事情我最擅長了,保管把林旅帥綁得像一個糉子,哈哈……”衆人都跟着笑了起來,林峰無力地垂下頭,任由高凡將繩子纏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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