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張巧巧剛將那活兒吐出,想要回答,忽聽得附近有人叫道:“老爺,老爺你在這兒嗎?”
王肅觀這一驚可非同小可,連張巧巧也嚇了一跳,慌張的開始穿衣服。
王肅觀心頭詛咒,趙一毛這個大混蛋,壞自己的好事,改日他娶老婆洞房花燭夜的時候,非攪得他不得安寧。
這一幕如果被他們看到了,王大都尉與俏寡婦勾搭,只怕又有一樁“偷情佳話”傳出了。
“我去攔住他們,你趕快藏起來。”王肅觀忙道。
他的衣服穿得差不多,張巧巧卻不着寸縷,他只好先跑到前面去攔住趙一毛等人,讓張巧巧走掉了。
“官人,你小心點,這兒陷阱很多的,你貼着樹走。”張巧巧眼波如水,充滿了濃濃情意。
王肅觀心頭一顫,暗道:“她這麼快就愛上我了,不會吧,我並沒有爲她服務啊。”
王肅觀已沒空去想了,慌張的拉着褲子,整理着衣衫,循聲而去。
還沒走多遠,前面一人喜道:“大人,是你嗎?”
王肅觀懶洋洋的應了一句:“肚子又疼了,方便一下也不得安寧,出什麼事情了?”
趙一毛並不笨,暗道:“方便怎麼跑的這麼遠,這片林子深處有陷阱的,大人真是夠與衆不同的。”
他也沒有多想,道:“大人,武不折回來了,說銅鑼教的人已經在大霧山附近出現了,看來咱們也得儘快起身去大霧山了。”
“從這兒到大霧山需要多久的路程?”王肅觀問道。
“咱們押送着行李,行程較緩,應該要兩日吧,到那兒再準備兩天,只怕要見咱們的人就會出現了。咱們的時間比較緊。”趙一毛沉吟道。
王肅觀稍稍沉吟,雙眉一挑,道:“那今夜好好休息,明日啓程,前赴大霧山準備。”
趙一毛點了點頭,神色一動,似乎有些腳步聲在林中響起,眉頭皺起,喝道:“是誰?!”
王肅觀心頭莫名一跳,臉上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打了個哈欠道:“走吧,只怕是蛇蟲鼠蟻掉入陷阱了,快回去睡吧,要養精蓄銳,明日好趕路。”
趙一毛應了一聲,暗自猜測這林中或許有什麼秘密,可他知道如何做好手下,那就是揣摩上意,該問的問,該做的做,不該問的絕口不提,搖了搖腦袋,將注意力移開,跟着王肅觀離開了。
良久,張巧巧才從樹林後面轉了出來,神色複雜之極,嘆了口氣,道:“真是個冤家,不過話說回來,他去大霧山做什麼,莫非也與宰相大人要做的那件事情有關?他不是個押鏢生意人嗎,如何又與宰相有了聯繫?不對,他還說自己教林零七呢,這冤家的話沒有幾句是真的。”
次日清晨,張巧巧已經起得夠早了,爲他的冤家準備早餐,她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從屋中走了出來,剛一開門,差點被絆倒。
張巧巧低頭一看,只見門口有一塊石頭,石頭下面,壓着幾張紙。
她心頭好奇,搬過石頭,拿起紙張一看,只見下面是兩千兩銀票和一封書信。
她還以爲自己置身夢中,哪有天上掉銀子的好事,樂的眉開眼笑,睡意一掃而空,將銀子點了一遍又一遍,不肯撒手。
良久,她才拆開那封信件,一看之時,又羞又氣,又是好笑,又是憤怒。
“今有急事,不告而別,吾之罪也,來日再叩首請罪!昨夜被你欺負了,算我倒黴,奉上銀票兩千兩。林零七頓首。”
“這傢伙,臨走還要騙我!”張巧巧將信撕成碎屑,有趣的道:“你做夢也想不到,我們會馬上見面的,因爲,我在大霧山有任務,也要去大霧山。”
去往大霧山的路上,王肅觀正在馬車中矇頭大睡,宮欣忽然跳上馬車,在王肅觀的身上推了兩下,叫道:“懶豬,快起來了。”
王肅觀悠悠睜眼,沒好氣的道:“做什麼,快去吃南瓜。”
宮欣已經對王肅觀稀奇古怪的話見怪不怪了,沒有追問吃南瓜是什麼意思,追問道:“爲何咱們要摸着黑離開,這是要做什麼去,你現在總該跟我交代清楚了吧。”
王肅觀懶洋洋的坐了起來,揉了揉太陽穴,道:“我真是搞不懂,你一個小姑娘家,不去找個男人嫁了,然後去相夫教子,跑來監視我。”
宮欣氣道:“你別顧左右而言他。你到底得到了什麼關於火器的線索,去大霧山是捉人,還是查案?”
王肅觀定了定神,拿起一個蘋果遞給宮欣,笑道:“吃吧,這是今年新下來的蘋果,純天然食品,無污染,可好吃了,不用客氣。”
“王肅觀,拜託你正經點成不成,我在問你話。”宮欣沒脾氣的道。
“那好吧,你不吃我吃了。”王肅觀在蘋果上啃了一口,咀嚼的果汁四濺,他還故意吧唧幾下,裝出一副很好吃的樣子,道:“實話跟你說吧,我得到消息,大盛帝國要購買一批火器,所以才千里迢迢跑到大盛帝國深處來查探。下個月初五,他們會在大霧山附近出現,只要我與他們聯繫上,許諾更高的價錢,從他們手中將火器買過來,那咱們大豐帝國必將雄霸天下。”
王肅觀胡說八道的解釋着,半真半假,是非顛倒,聽得宮欣也分不出虛實來。
只是宮欣已經摸清了王肅觀的性子,不肯全信,看着王肅觀,疑惑的道:“他們的火器應該是大炎帝國生產出來的,可是大炎帝國從不將火器向其他國家出售,你如何能夠說服他們?”
王肅觀本來就是胡說八道,根本沒想過這些問題,他真正的目的是去見貝世勳的兒子,讓他們保證不向雲州用兵,自己一次性給他們一百支單發火器。
如果談妥,再搞定大合帝國的話,那雲州將高枕無憂,待快速發展之後,只要有了足夠的勢力,到時候真正面對大盛帝國,也無所懼。
只是,王肅觀始終想不通,貝世勳的兒子便可以代表大盛帝國做出這個保證嗎?
其實,他心中早有一個最壞的打算,那便是貝世勳根本就無心談判,只是想在談判的時候搶奪自己帶過來的這批火器,解決燃眉之急,再根據火器自己開發製造。
然而,他畢竟抱着僥倖心理,這個買賣一旦談妥,對雲州來說,將有無窮無盡的好處,他必須冒險前來,見一見這貝世勳的兒子。
“山人自有妙計。”王肅觀哈哈一笑,跟宮欣打了個馬虎眼。
宮欣眼波如水,憤憤然的看着王肅觀,嘆了口氣,搖頭道:“你爲大豐帝國殫精竭慮,我看在眼裡,心中也很欽佩,可你這人一點也不像個當官的,倒像個兵痞子,真讓人頭疼。”
王肅觀還是頭一次聽人這麼形容他,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的大笑起來,道:“欣兒,你這麼說我,真讓我受寵若驚,我看這樣吧,你以後也別回去了,在我身邊當差吧,宮裡能給你的,我王肅觀也能給你,宮裡給不了你的,我王肅觀照樣能給你,你以後就留在我身邊,供我驅使吧。”
“做夢!”宮欣臉一般,滿臉鬍子吹的飄揚起來,道:“你這麼說話,是我聽見也就罷了,如果傳到帝都,每一個字都能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王肅觀冷笑一聲,傲氣一生,凜然道:“放眼天下,有幾個人值得我王肅觀尊敬?人的尊敬不是別人賜予的,而是自己爭取的。”
宮欣看到王肅觀如此氣勢凜然,不由有些害怕,可還是鼓起勇氣,很不服氣的道:“你說這話,真是大膽之極!王肅觀,你可還將皇上放在眼中?”
王肅觀再也忍不住了,景泰在他心中是個刺,他彷彿被這個刺給深深紮了一下,怒喝道:“景泰老匹夫,他在我眼中就是個禽獸!我王肅觀從不尊重禽獸!”
此言一出,別說是宮欣傻眼了,就連馬車周圍的侍衛及武不折等人,也傻眼了,不知是什麼事情讓王肅觀如此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