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梅人知的房間,她剛剛見過皇后回來,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想來也是在爲同治皇帝擔心。
梅人知見王肅觀來看她,欣喜的迎了上來。
王肅觀忙跑過去將她扶住:“我的乖乖聖女公主老婆,你可得給我小心休息着,沒事不要瞎跑。”
瞧見小如也來了,梅人知臉上一紅,羞澀的道:“你就會說這些話哄我們。”頓了一頓,又抿嘴道:“我想去見見他。”
王肅觀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是想去看看她的父皇,便道:“好吧,不過他被桂王砍了一刀,還在昏迷當中,看一眼之後,你就回來休息吧。”
梅人知應聲點頭。
王肅觀和小如親自攙扶着梅人知去看了同治皇帝一眼,畢竟骨肉連心,梅人知見他臉色蒼白,淚水簌簌而下,王肅觀好一頓勸才安撫下來。
再次陪梅人知回到她的寢宮,哪知同兒竟然和皇后都在,只不過皇后正在圍繞着同兒打量,表情極是怪異,彷彿要將同兒看透,從她身上瞧出什麼似的。
同兒一見到王肅觀來了,彷彿看到救星一般跑了過來,道:“大哥,那個女人好奇怪哦,一見到我就看我,比你看我的時候還誇張。”
王肅觀正色道:“那是皇后。”
同兒一驚,忙訕訕的跑了過去,笑道:“原來你就就是皇后啊,怪不得這麼威風,仔細一看,你和梅姐姐長得還真像。”
皇后本來因爲王肅觀將他的家眷都接進宮中而有些不悅,可是在她見到同兒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一個故人,所有的不悅都拋到腦後,走過來問道:“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皇甫不同怯怯的看着皇后,抓着王肅觀的手臂道:“我、我叫皇甫不同,你不會是要砍我的腦袋吧。”
皇后溫言道:“我無緣無故砍你的腦袋幹嘛?”頓了一頓,道:“你是王肅觀的同夫人吧,上次我去見小梅的時候,就覺得你跟我一位故人有些像,今日你這身宮裝一穿,簡直和我那位故人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孩子,你家中都有什麼親人?”
王肅觀心念一動,忙看了梅人知一眼,梅人知也明白了王肅觀的想法,但她卻是一臉茫然。
“我家中什麼人都沒有。”同兒嘟了嘟嘴,神色難得有些黯然:“我是被五位師父撿到的,沒有父母,你說我長得像你的故友,像哪個故友?”
王肅觀一言不發,等着皇后說出結果。
哪知皇后悠悠一嘆,卻又跳開話題:“世上長的相像的人多了去了,也沒什麼驚奇的,你既然是我女兒的姐妹,以後與她好好相處,不可欺負我女兒。”
同兒吐了吐舌頭:“我哪敢欺負聖女和公主,大哥還不打我。”回頭向王肅觀嫣然一笑,扮了個鬼臉。
梅人知似乎知道王肅觀的心事,替他問道:“母后,你覺得同兒像誰?”
皇后一呆,女兒可是很少主動說話的,沒想到這次竟然問這麼個問題,想來女兒對這個問題很好奇,登時來了精神,道:“她長的和上一任望聖女非常像。”
梅人知和王肅觀倒沒什麼意外,不過同兒卻充滿了好奇,而且她也是聰明之人,想了想,忽然產生一個可怕的想法:“難道我是望聖女的女兒?”
同兒忙追問道:“望聖女不是失蹤許多年了嗎,她是什麼人?”
皇后悠悠一嘆,面色凝重的道:“望聖女,她是皇上的妹妹。”
王肅觀心頭一跳,暗道:“這麼說來,同兒和梅人知竟然是姑表姐妹了。”
哪知,皇后話音一轉,看了梅人知一眼,嘆道:“望聖女也如你這傻丫頭一樣,逃出了教會,一直音訊全無。爲了找你這丫頭,我離開大合帝國幾年,幾個月前在大豐帝國又見到了她。”
皇甫不同一驚,忙問道:“她還活着,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皇后搖頭一嘆:“我也不知道她如今在哪兒,不過我上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嫁爲人婦,孩子都有十幾歲了。望聖女甘於平淡,我也不好過問,便由着她去了。”
瞧出同兒神色如此激動,皇后心念一動,問道:“丫頭,你身上有犧牲者的烙印嗎?”
皇甫不同一呆,王肅觀已接口道:“同兒確實是望聖女。”
皇甫不同又是一愣,傻傻的看着王肅觀,顫聲道:“大哥,你、你說什麼?”
王肅觀面色凝重的道:“同兒,大哥隱瞞了你,其實你並非無父無母,你有母親,你的母親就是上一任望聖女,你臀部的那個烙印,就是犧牲者的烙印,代表着望聖女將聖女之職傳遞給了你,你成了新的望聖女。”
同兒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她在原地不斷徘徊起來,來來回回,煩躁的道:“啊,我頭大了,我要靜一靜。”
言罷,同兒飛也似的跑走了。
小如對此事的來龍去脈也一無所知,不過同兒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沒什麼好擔心的,等她想想就沒事了,想要追過去,便又止住了腳步。
王肅觀看了同兒的背影一眼,雖然教會已經無法干政,所有的權力都被他收回了,但那幫有信仰的人一旦固執起來,只怕什麼事情都做得出。
王肅觀向小如使了個眼色道:“你去看看她吧,別讓她出宮。”
小如應了一聲,又離開了。
王肅觀定了定神問道:“岳母大人,那上一任望聖女嫁給誰了,上哪兒能找到她嗎?”
皇后道:“她衣着華貴,應該嫁的不錯,可上次她並沒有提她有滄海遺珠的事情,你真確定那丫頭是望聖女的女兒嗎?”
王肅觀沉吟道:“本來單憑她的犧牲者的烙印,也無法斷定她的身份,不過你說她長的與望聖女非常像,那就十之八九了,世上哪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梅人知對王肅觀所有的事情都非常上心,又幫他問道:“母后,那望聖女又留下什麼線索嗎?同兒與父母失散了,如果能夠幫她找回父母,她一定很開心的。”心中又加了一句:“相公也會很開心的。”
皇后蹙着秀氣嫵媚的眉毛想了想,忽然道:“我上次見到她的時候,實在大豐帝國的北涼邊界,那兒靠近大陽帝國,她當時也在趕路,身邊有上百人的一個幾百人的車馬隊伍,是往西北方向走,車馬上都裝的滿滿的,應該是歸途。據我猜測,她可能嫁給了北涼附近的富貴人家吧。”
王肅觀又補充了一句:“或許是嫁給了大陽帝國的人也說不定。”
“有這個可能。”皇后道。
王肅觀想了想,自言自語道:“這真是奇怪了,同兒明明是被人遺棄在五華山,然後碰巧被四五行道撿到,照理來說,那遺棄同兒之人,應該知道同兒就在五華山纔對。她當初或許有難處,不得已纔將同兒遺棄,可事後都嫁給了富貴人家,又爲何一直沒有出現與同兒相認呢?”
“或許同兒不是她與她如今的相公所生的吧。”梅人知的意思無外乎是說望聖女的男人可能不止一個,她瞭解王肅觀的性子,不會在這事情上糾結,也就直言不諱。
王肅觀頷首道:“是有這個可能,不過她就算託個人給同兒一些錢糧衣物也成啊,一直都沒有出現過,分明是想與同兒徹底斬斷這層關係,這個狠心的母親啊。”
皇后感懷自己與梅人知之間母子分離十幾年的事情,有些聽不下去,忙替望聖女喊冤:“事情也不一定是這樣的,天下哪有母親不要自己孩子的道理,只怕望聖女有些難處吧,或者她也不一定知道那丫頭就在五華山,自然也不知道該如何尋找她了。”
三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陡然,皇后忽然想起了什麼,雙眉一挑,急道:“我想到了一條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