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力眉飛色舞的離開了,可換做王肅觀焦頭爛額了。
他纔出了營帳,蓉蓉殺氣騰騰的撲了過來。
她美目紅紅的,清秀豔麗的俏臉上,淚痕未乾,一過來對着王肅觀又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王肅觀也不閃躲,享受完蓉蓉愛撫般的粉拳,方纔一臉無辜的道:“蓉蓉,你這是生的哪門子的氣,是岳父大人看朕不順眼,朕真的很無辜。”
說話之間,王肅觀心中自然而然升起一股歉疚之意,一來爲自己剛纔故意捉弄岳父大人,二來也爲貝昭玥明明要對付商貝,他卻有意隱瞞不說。
“你去死好了。”蓉蓉在王肅觀的腳上狠狠踩了一下,差點痛的王肅觀跳起來。
王肅觀正抱着腳原地亂跳,同兒神秘兮兮的看着他道:“大哥,你哥哥是不是臭罵你了,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蓉蓉站在旁邊,恨恨的道:“他一定是想着如何合謀對付我們商貝一族,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心事?”
王肅觀心頭一跳,心虛之下,只覺得蓉蓉的話是特意對他說的,而且還別有深意。
“貝姐姐,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同兒撲閃着美目,一副老學究的樣子,道:“你現在也是官貝一族的人了,這叫做嫁了猴子滿山跑。”
王肅觀一瞪眼,佯怒道:“什麼嫁了猴子滿山跑,朕看起來像是猴子嗎?”
王肅觀心虛不已,藉着這句話轉移注意力,平復心緒。
小如瞧他神色古怪,忙追問道:“大哥,蓉蓉說的不會是真的吧,莫非貝昭玥真的要借你的手對付官貝?”
王肅觀忙截住了她,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神色堅決的道:“怎麼可能,朕怎麼會去對付老丈人呢,虧你們想得出。”
蓉蓉哼了一聲,側過身去,道:“還說不是,我剛纔在營帳中套問了一下,貝家軍中,有將近七成的大將都是出自官貝,我商貝雖然佔居絕大人數,但大都官居偏職,不是送糧草,就是給人家看倉庫,我爹爹也是個糊塗蟲,人家都開始排擠他了,他還給人家送錢,笨蛋,笨蛋,笨蛋!”連續罵自己的父親三聲笨蛋,也就只有蓉蓉纔敢了。
此事就算是打死他,王肅觀也不能承認,如果在這件事情上對不起蓉蓉,只怕蓉蓉真要回孃家了。
王肅觀是個精明人,蓉蓉也是個精明人,王肅觀自然不能裝成一無所知的樣子,那樣纔會真正的讓蓉蓉起疑生氣。
他眉頭緩緩皺起,強行將蓉蓉的柔滑纖美的小手握在手中,道:“這很正常嘛,貝昭玥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只怕在舉事之前,他早就有打壓商貝的想法,如今形成這種局面,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況且,貝昭玥前不久還寫信讓朕儘快把你泡到手,也是本着以聯姻來解決紛爭的想法,他應該只是限制一下商貝的權勢罷了。”
蓉蓉哼了一聲,將小手從王肅觀的手心裡掙脫出來:“連你都說應該了,分明也不相信貝昭玥會對商貝手下留情,我今天就跟你說白了,我爺爺是個生意人,我爹也是個生意人,我作爲生意人的後代,也是個生意人,如果我們商貝的利益受損,我今生今世再也不要搭理你了,如果我有了你的骨肉,我就帶回商貝家,讓他被你們官貝害死吧。”
蓉蓉正在氣頭上,王肅觀也沒有在意她說的話,求助的向身邊的小如、同兒、似伊連使眼色。
似伊也是大戶人家出身,自然見識不凡,溫言道:“蓉蓉,你先冷靜一下吧,王大哥也纔剛到望江城,他總不會去對付商貝吧。就算是貝昭玥真的想要對付商貝,但咱們與王大哥商量,總會有辦法避免,讓兩脈和睦相處的。他現在是你相公了,你得相信他,支持他纔是。”
蓉蓉神色一緩,嘟着嘴轉過身來,柔情款款的看着王肅觀,歉疚的道:“相公,你不要怪我,我、我也是急糊塗了。”
唯恐天下不亂的同兒立刻煽風點火道:“貝姐姐,你剛纔都說要懷着大哥的孩子去商貝,讓官貝害死你們的孩子了,大哥一定很生氣,非常生氣。”
“我哪有生氣了,同兒不要瞎說。”王肅觀趕忙將同兒的話給截斷,要去怪同兒,卻見同兒眼中閃爍着狡獪的笑,明顯是在開玩笑,也不再怪她了,道:“咱們先回去吧,不管貝昭玥會不會對付商貝,在大事成功之前,他肯定不會對商貝太過分的,況且,商貝有蓉蓉這麼厲害的人物在,貝昭玥要對付商貝,又哪有那麼容易?”
蓉蓉臉上一紅,不好意思的看了王肅觀一眼,忸怩道:“咱們不是說好了嘛,以後你我二人不再提商貝官貝,你是我相公,我是你的人,咱們都是貝家人。”
蓉蓉雖然大膽,但說出這種情話,尤其是當着三位姐妹的面,還是嬌羞不已,低下頭去,再也不敢說話了。
王肅觀也不再逗她,與四女離開了駐軍之處。
心事重重的他,走在最前面,一面想着保全官貝的權力,一面想着不要讓蓉蓉受到委屈,頭都有些大了。
不知不覺中,他神飛天外,被一物一撞,向後栽去。
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股幽香蕩入王肅觀的鼻端,他忽然醒悟過來,他應該是被一位絕色美女給撞了。
“還好,這次不是門板。”不知爲何,王肅觀忽然想起那日被史憶深踢飛的門板撞到的情景。
“小心。”
小如驚呼一聲,從後面將王肅觀一扶,擡眼去看,只見撞了王肅觀的正是她的徒弟史憶深。
史憶深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冒冒失失的往前跑,卻撞到了王肅觀,只是史憶深功夫高強,不像王肅觀一樣是個半吊子,她立刻站直身子,破口大罵:“哪個走路不長眼……”一看到是王肅觀等人,剩下的話生生止住了。
與往常一樣,史憶深臉色一變,俏臉飛紅,轉身便要逃走。 шшш ▲ttКan ▲℃ O
衆人已經對她看到王肅觀便便逃的事情見怪不怪了,都去關心王肅觀有沒有被撞傷云云。
可是,史憶深跑出幾步,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咬牙,停住腳步,卻未曾轉過身來,道:“師父,你們家來信了,八百里加急文書。”說着從懷中拿出一份信,揹着身子向後面遞過去,可那副表情倒像是她身後站着的是赤裸着的王肅觀一般。
刀如天已經問過史憶深爲什麼一看到王肅觀就逃,史憶深自然不能說他是因爲看到了王肅觀的一柱擎天,所以一見到王肅觀,那副畫面自然而然的浮現在眼前所致。
小如接過信件,搖頭一嘆道:“真不知道你在躲什麼?”
刀如天有口無心,朝信件一看,上面的“夫君王肅觀親啓”幾個字跡棱角分明,鋒芒畢露,美意畫都有如刀劍碰撞一般。
“這不是大哥的字跡嗎?”刀如天一眼便認出來這種筆記,心中奇怪不已,忽然想起蘇婉怡常常模仿各種字跡,這應該是她刻意模仿王肅觀的字跡而寫的信。
“大哥,是婉怡姐姐給你寫的信。”刀如天將信遞給了王肅觀。
王肅觀身軀一震,濃濃的相思如洪水一般襲上心頭,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眼角有些溼潤了,將信拿在手中,終於吐了口氣,將信撕開了。
一看之下,王肅觀竟如傻瓜般的笑了起來,溼潤的眼角,也流下了激動的淚珠。
同兒好奇心起,一把搶過王肅觀手上的信一看,也樂得拍手跳了起來。
“簾姐姐生了,簾姐姐生了,簾姐姐生了個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