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仇恨還是責任(二)

西門町離去後宇文痕也因爲失血過多而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宇文痕只感覺在家舒舒服服的躺在牀上,身旁有着一個火盆正在燃燒着,那傳到他身旁的熱量,與屋子中的寒冷正好抵消

他想要伸直手臂,卻發現手臂上纏着的繃帶,根本讓他動彈不得,不光是手臂上,身體受傷的地方都被簡單的處理過,只不過那種處理方法實在不敢恭維

就這樣想要翻身的他都因爲繃帶太緊而無法動彈,就這樣躺着,等待大門開啓的那一刻

‘嘎吱’

門這時候開了,進來一個女子手端着一個臉盆,將臉盆放到牀邊上的椅子上的時候,透溼了手巾想要給宇文痕擦拭身體的時候,卻因爲宇文痕那雙就要跳出來的雙眼而下到,直接將手上的手巾丟到了地上,因爲驚嚇嘴也傳出了喊聲

不過很快便恢復了之前的樣子,拾起手巾再一次透溼後,小心的擦拭着宇文痕身上露在外面的皮膚,不過終究是個女子,見到宇文痕這樣直勾勾地看着她,自然免不了臉紅了起來,也正是這樣的表現而分了神,才碰到了宇文痕的傷口

並沒有發現碰到宇文痕的傷口,也沒有發現呲牙咧嘴的宇文痕,依然是這樣擦拭着他的身體,只是當他再一次透手巾的時候,看到了臉盆之中的水因爲手上沾上鮮血的手巾而染紅的時候,她才發現了自己碰到了宇文痕的傷口

想要道歉的時候,因爲着急卻打翻了身前的臉盆,水撒了一地,也浸溼了她的衣角,也正如此表現出了一份抱歉的摸樣,並向各做錯事情的丫鬟低着頭擺弄着手指不說話

見到她的樣子,宇文痕也很是不好意思,畢竟是因爲自己,她才做這些不擅長的事情,見到她原本是一雙芊芊玉手十分的白嫩漂亮,現在卻纏滿了繃帶,根本沒有之前的樣子

因爲身上的繃帶無法做出太大的動作,從而只能緩緩起身的宇文痕說道“抱歉,因爲我你纔會這個樣子”

“哦,不不”聽到宇文痕說抱歉後,女子連忙搖手搖頭的說道“若不是你,我一定會被那西門町玷污,到時候……”咬着嘴脣表現出來的那人惹人憐愛的表情,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了一定會以爲她是在挑逗自己,好在此時的宇文痕什麼都不知道,看着她的樣子心中的抱歉更多了一層

女子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低着頭說不出話來,看得宇文痕十分心痛說道“不知小姐叫什麼,家裡的人如今在那裡,爲何會一個人去到那種森林之中”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女子先是有些驚訝,然後依然是低着頭滿帶哭腔的說着“小女子公孫奕,家父是江南一代有名的善人,卻因家道中落不得不離開江南,投奔遠方的親戚,不想中途卻被惡人打劫家父爲了保護家母與我,便自己留下對付那羣人被殺害,而後母親也被其殺害,只剩下小女子一人”說道這裡她早已是淚流滿面了

反觀宇文痕,眼眶也浮現了淚痕,他雖然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誰,也不清楚失去父母是怎樣的感受,不過他清楚的感受到失去親人,失去他最愛的人的感覺,那種感覺真的好像是有人在撕扯着你的心臟

女子以淚洗面過後,將臉上的淚痕擦去,看着宇文痕眼中充滿了愛慕說道“當日若不是大俠,小女子一定難倒魔爪,在此小女子謝過大俠”說這邊要跪下去

這可嚇壞了宇文痕,也不管身上繃緊的繃帶,用力的去攔住公孫奕下跪的速度說道“公孫姑娘你不必如此,我師傅教到過,教到過……”聲音顯然有些沙啞,臉上也有些悲傷,不過很快便消失了,阻止了公孫奕下跪後,望着滿臉淚痕的她說道“公孫姑娘可不可以幫我個忙?”

“公子有何事請說出來,只要小女子能做到的一定幫”公孫奕十分的堅定地說到

“不難,請你將我身上的繃帶重新綁一下,不然現在的我根本動彈不了”不過這只是其中一個願意而已,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剛纔過激的動作讓自己身上的傷口再一次的裂開了,若不處理流出的鮮血一定會讓他十分的難受

“啊,哦”公孫奕臉紅了一下,雖說自己之前給他處理過傷口,但是那也是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可如今他知道,並就這樣看着自己,顯然公孫奕有些不好意思,臉上也因如此出現了紅暈

只不過將宇文痕身上的繃帶一個一個去掉後,看到他身上的傷口後,他早已經忘記了害羞,取而代之的是關心,看着這一道道傷痕,她知道這都是爲了救自己才留下的

當公孫奕將自己身上的繃帶去掉後,再用乾淨的毛巾將身上崩開的傷口處獻血處理掉後,這一次他並沒有讓公孫奕幫自己綁繃帶,而是讓她上過藥後,自己將身上的傷口包紮了起來,這個過程並沒有出現什麼疼痛的感覺,畢竟真正要命的是他師傅給自己的那一掌

處理過傷口後,宇文痕也下了地,穿上厚重的衣服,走到門前將門打開後,一股寒冷之風穿過他的身體,雪花也拂過他的臉頰,他踏着給大地鋪上一層白色的雪花,走到了屋檐之下,望着上方的天空,傾吐一口氣輕聲說道“我還活着”聲音是那麼的苦澀又是那麼的無助

見到宇文痕走出房間,怕冷風再次將他已經快要痊癒的傷口,再度復發便將一個冬天的絨衣披到她的身上,站在他的身後,站在他原本幼小的身體之後,不知爲何這個男孩給自己的感覺十分的不同

披上了絨衣的宇文痕的確感受到一股暖意,看着手上從衣架上拿下來的,用鮮血寫出的那幾個承諾用力的嘆了口氣,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雖然夏侯燕說過,只要有麻煩就來這個地方,只是他沒有想過真的來這裡,看着上面寫着的四個大字“萬劍山莊”輕聲說道“要去這裡麼,哎,我可不想要欠人人情”

“不用了,你已經欠我一個認清了”突如其來的一個清脆的聲音,讓宇文痕擡起頭尋找聲音的來源,看着眼前那張熟悉的臉,穿着熟悉的衣服,這倒是讓宇文痕有些不明白了起來,輕聲說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走到宇文痕的身旁,將宇文痕手中的布條搶過來後說道“若不是公孫奕,你恐怕早就死了”

這下宇文痕徹底糊塗了,她知道是公孫奕將他救了起來,但是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夏侯燕的眼前,難道她們兩個有關係,不過宇文痕很快便否認了,兩個人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自然不可能有什麼關係,只不過他的目光卻沒有改變依然很奇怪的看着公孫奕

公孫奕被一個男人這樣盯着看自然是很不好意思,下意識的躲避着宇文痕的眼神,這奇怪的動作自然被夏侯燕發現,用力的排了宇文痕的腦袋說道“幹什麼,她是我妹妹不知道麼”

“她是你妹妹,這是怎麼回事”夏侯燕那莫名其妙的話,讓原本就糊塗的宇文痕的腦袋,此時變成了漿糊,他不明白宇文痕到底在說什麼

夏侯雅也不去管宇文痕,拉着公孫奕就像屋子裡走去“你被公孫妹妹帶到這裡的,你知不知道從你們百花宗山下的森林,到這萬劍山莊有多遠,我妹妹的一雙玉足差點就被毀了,你如今還像個沒事人問這問那,在問小心我揍你”而宇文痕自然是要跟在後面聽夏侯燕的回答,聽着她的回答宇文痕自然不敢多問,他敢確定夏侯燕一定會像他說的那樣‘削自己’

把宇文痕凉到一旁後,拉着公孫奕坐到牀上,看着公孫奕不好意思的樣子,用力的拽了拽她的手臂繼續說道“我很喜歡她,所以自然要與她結拜,所以她現在是我的妹妹,你要是欺負讓我一定饒不了你”

他說完宇文痕到是什麼都沒說,反而公孫奕拉了拉她的衣服,紅着臉低聲說道“姐姐你說什麼呢”

“哎,你我還不知道麼,你敢說你沒有喜歡這個小子”她的話很小聲,不足以讓宇文痕聽到,但是就坐在她身旁的公孫奕是聽的一清二楚,這下子連更加紅了起來,低着頭一副小家碧玉的樣子

看着她的樣子,身爲姐姐的夏侯燕自然是要操心的,指着宇文痕說道“你知不知道數月裡都是我妹妹照顧你的,若不知我妹妹你早就沒命了,所以你一定不能對不起她,等你傷好了就娶了她,照顧她一輩子,嗯,就這麼定了”

“不行!”“不行!”

兩聲不行十分的響亮,傳進了夏侯燕左右的耳朵裡,聽到這話她先是瞪了身旁的公孫奕,然後對宇文痕說道“爲什麼,今天不若不給我一個好點的理由,我一定殺了你,趕上我妹妹的心,你一定要死”

“因爲我的仇還沒有報,所以我不會娶任何人”宇文痕說道這裡,眼神中出現的恨意,殺意,十分的可怕,佈滿血絲的那雙眼睛好像是要吃了所有人一樣

望着那雙眼睛夏侯燕也明白他爲什麼這個樣子,他也聽說了宇文痕的事情,一個青梅竹馬的人竟然嫁給了他最恨的人,這種痛苦絲毫不比與一個殺父仇人生活許久

她不在說話了,在外人看來可笑無比的事情,在夏侯燕的眼中同樣可笑無比,報仇?殺人?怎麼可能那樣容易,被讓了那令狐無雙雖說並不算是真的強者,但好歹也是劍榜上排名第二十四名,再加上他又是一幫之主,想要殺他談何容易

至於那小人唐燕就更難了,年紀輕輕便有很深的府邸,這樣的人即便是深入江湖,憑着他三寸不爛之舌也不會有什麼**煩,即便是有麻煩他也會撇得一清二白,想要找這樣的人報仇,完全等於進入一個無盡的漩渦之中

她不說話,看着身旁相知做錯什麼是的公孫奕,將頭埋得很深,眼睛根本不敢看宇文痕,低着頭誰都不知道其實眼眶裡早已經被淚水注滿,此時公孫奕的心不知怎麼的十分的苦澀,就好像是打破五味雜陳,又好象是被人一刀刺破她的內心,空虛,無助,驚慌,恐懼…一下子便涌了出來

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爲了不讓它流下來,她握緊了雙拳,就這樣三個人已十分不對稱的方式,在這個房間呆了很久,未曾說過一句話,也沒有扭動過一釐米

夜晚逐漸降臨,坐在精緻裝潢的客廳中,光滑的大理石桌子上放着一柄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着寒光的劍,它的擁有者便是這萬劍山莊,也是夏侯燕的師傅‘今漠然’

坐在桌子旁,用着那雙乾枯的雙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望着眼前的這個人說道“怎麼,你覺得他怎麼樣”

“喂,這句話應該是又我來想你發問好吧,你覺得宇文痕這個人怎麼樣”站在下方的夏侯燕絲毫不給自己這個師傅什麼面子,就好像是一個普通朋友一樣對着話

今漠然並沒有因爲她的不尊重而覺得怎麼樣,因爲很早以前她便這樣對待自己了,端起茶杯笑着飲了一口後說道“很不錯,是一個普通人,不過若是進入江湖,這點能力是不夠的”

看到夏侯燕又要說話時,搶先說道“你不用多說,也不要打什麼歪腦筋,他的事情我雖說不給你那麼瞭解,但也是瞭解一二的,別想讓我教他什麼劍法,對他來說現在的生活或許平淡,但也不至於會送了性命”

“可是師傅……”當夏侯燕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今漠然阻止了她,擺出了不想聽的樣子,就那個樣子喝着茶水,夏侯燕看到這個樣子也不再說些什麼,她知道自己不管說什麼他都不會再聽任何一句話了,也就這樣的離去了

她離去後,今漠然便放下了手上的茶杯,將它放到一旁後走出了房間,仰着頭望着月光微微一笑,左手拍了拍右手手背,哼着小曲便離開了,他讓宇文痕在這裡當然不只是要保護他,還是有別的關係,只是現在的他不會說出來罷了,以他看人的目光,宇文痕這個人不會簡單的

那這劍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下,他這一走,此刻的萬劍山莊也十分的安靜,靜得讓人害怕,但也靜的不安寧了起來

深夜,獨自躺在房間裡的宇文痕,躺在牀上望着上方的沙,許久未能入睡,不只是因爲什麼,只要一閉眼便有一幅畫面在他的眼前,這個畫面中的人卻不是他期待的,而是他不熟悉的公孫奕

摸着手臂上的刀傷,回想着那天的自己,失意的自己竟然爲了一個女人,一個陌生的女人險些丟了性命,他問着自己,這件事情值麼,值得自己那麼去做麼

沒有回答,平靜如水的內心,沒有一點波瀾可以告訴他這件事情值得麼

因爲這件事情他翻來覆去都睡不着覺,就在他百般煩惱的時候,門響了,像是被人小心擁開的門‘嘎吱’的響了

進來的是一名女子,身穿着潔白的紗衣,在這種寒風刺骨的天氣下,竟然只穿了一件紗衣便來到了宇文痕的房間,走到他的牀邊,看着那那張不太清晰的臉,淚,此刻流了下來

不知怎麼辦纔好的宇文痕,只好在牀上裝睡,聽着女子說的話

只是女子並沒有說些什麼,就是站在那裡哭泣,趴在牀邊依附在宇文痕的身旁,滿帶哭腔的低聲說道“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若不要我,我該怎麼辦纔好”

不知爲何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宇文痕心頭一震,邊好像是有數把刀在割着他的心臟,那種痛苦讓他難受不已

他原以爲自己不會再痛了,可是如今是爲何,爲何會如此的痛,他相信生離死別也不過如此吧,刀割一般的痛苦讓他實在是承受不了了,轉身自然而然的握住了公孫奕的手,側躺着看着她哭泣的臉龐,用手將臉上的淚痕擦去

公孫奕感覺到有人拉着自己的手,便擡頭看到了宇文痕痛苦的表情,當宇文痕將手伸過來的時候,他不斷的感受着他手上的溫度說道“你……我……”只是半天也沒有說出來什麼,她只有十五歲,遇到事情平時都是與自己的母親說悄悄話的,如今母親以死她也不知道該找誰來傾訴這的內心,走到宇文痕的房間,或許是因爲他相信宇文痕或者有些喜歡他,在會像個孩子一樣趴在牀邊痛哭起來

或許是荷爾蒙的原因,宇文痕看着痛苦的公孫奕十分不忍心,因此產生了好感而說出了迷糊的話語“我們成親吧!”很簡單的一句話在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口中毫無壓力的說了出來(PS:這個世界不存在什麼未成年,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婚姻法)

公孫奕呆住了,就這樣呆呆的看着宇文痕不知該怎麼辦,她沒有想到宇文痕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年僅十五歲的她失去了父母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順着內心而行,在‘誘惑’的去試下點了點頭

見到她點了點頭,宇文痕也微微一笑,就這樣將她抱上牀後,什麼都沒有說,也什麼都沒有做,這個場面只是兩個命苦的人擁抱在一起憨憨入睡而已(PS:請不要亂想)

躺在牀上的公孫奕好像是有了依靠一般,緊緊勒摟着宇文痕,那個樣子生怕他跑了一樣,就這樣抱着他,在他的懷裡默默的哭了起來,只不過這與之前的淚水有很大的差別,幸福的淚水總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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