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商秀珣還沒有三年後那般鎮定自若,當然也沒有魯妙子收護她三年的安心,母親的遭遇讓她憤恨,所以林志寧的話,她還是半信半疑。
無論怎麼想,林志寧突然跟她說這些話,都太刻意,也太可疑,很難讓她不會懷疑,是不是林志寧跟魯妙子兩人商量好的騙局。
她秀眉微蹙,疑惑的打量林志寧,冷冷的道:“林兄,你莫不是同老頭子串通好了,來騙我吧。”
林志寧偏頭看了看商秀珣,那迷惑、嗔怒的神情,讓他微微呆愣了一下。隨即,聳聳肩,說道:“場主聰慧過人,我怎敢謊言欺騙,再說,我也沒有騙你的必要。只因爲場主與我有恩,我不願看到場主傷心難過而已。”
看到商秀珣神情稍微緩和了一些,林志寧繼續說道:“實情如何,場主見到魯師,自然明白,到時,還望場主不要怪罪我纔好。”
看到林志寧神情不似作僞,而且商秀珣也實在想不到林志寧騙她的理由,不由得信了幾分。
她痛恨討厭魯妙子,但內心深處,她絕不願看到魯妙子就此而逝,只因爲她絕不想短短時間內,失去母親之後,在承受失去父親的痛苦。
即使這位父親給她的父愛很缺失,即使這位父親讓她歡喜不起來,然而血脈總是將他們聯繫在一起,他也畢竟是她的父親。
她可以放肆的咒罵他,也可以使性子不給他好臉色,但是她絕不能坐視他傷重不治,哪怕臨死他知道她已經原諒他了也好。
沉默了許久,商秀珣再也忍不住了,她再怎麼堅強,再怎麼精明幹練,親人相繼去世的噩耗,也是她不願意承受的。 Wшw¸ttκa n¸CO
定定的看着林志寧,堅定的說道:“那好,我隨你去見老頭子。如果一切如你所說,那麼你同牧場的恩怨,一筆勾銷;否則,不管是你還是老頭子,我從此都不想在看到。”
林志寧此時極想翻個白眼,但是他總還是知道場合時間不對,忍住了。正色說道:“就依場主所說,咱們走吧。”
兩⌒↓⌒↓,人並肩而行,誰都在沒說什麼,商秀珣臉色如常,沒有絲毫變化,但是走在她旁邊的林志寧卻發現,商秀珣遠遠沒有面上表現的那般鎮定。因爲雖然她控制的極好,但是行走的速度快了是事實,而且她的步伐之間,偶爾的凌亂,也瞞不過細心觀察她的林志寧。
兩人都腳程極快,而且魯妙子的安樂窩並不遠,所以很快兩人就來到小樓下。
來到這裡,商秀珣反而踟躕了,她不知道是該直接上去質問魯妙子,還是該擔心他的傷勢。無論魯妙子的傷情是真是假,都讓她無法接受。
聽到兩人的足音,魯妙子已經知道是誰來到這裡,他突然推開窗戶,探身望了出來。
許是看到商秀珣主動來看他,不管是什麼因由,總之他有些灰敗的臉色,突然泛起了紅光,只不過這抹嫣紅,在他的臉上,是那般刺眼。
即使他的修爲,心緒大亂之下,壓制傷勢也是有些吃力的,林志寧能夠感覺到,他的氣息有些散亂,也變得微弱了些許。
而商秀珣注意的卻不是魯妙子的驚喜,而是他灰敗的臉色,以及突然的嫣紅,武功不弱的她知道,林志寧並沒有騙她,魯妙子是真的命不久矣。
然而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考慮,以及看到魯妙子因爲自己的出現,而激動非常的神情,此時她更願意林志寧是騙她的。就算兩人老死不相往來,她都還知道,自己有個不稱職的父親在世。而如今,她卻不得不接受一個殘酷的現實,她剛打算要對他好一些,然而他卻已經等不了了。
往日清脆的聲音,此時也有些乾澀,顫抖着問道:“老頭兒,你的傷勢果真無法可想了嗎?”
魯妙子沒想到商秀珣來這裡,是詢問他的傷情,而話語中流露出來的關心,也讓他心情大爲舒暢。
他溫柔的看着商秀珣,說道:“人固有一死,老頭子也不能例外。我這一生,只愧對你們母女,我只怕等不到你的原諒了。”
商秀珣突然大聲說道:“不許你提我母親!”然而這話出口,看到魯妙子黯然的神色,她突然間發現,她果真又要失去一位親人了。而他們都死了,往日的恩怨,還有什麼意義。
於是,她接着道:“你不是答應母親要在這安樂窩嗎,怎麼你又不打算信守諾言麼?”她的聲音漸漸升高,話音中也多了一些悲傷:“你不是宗師麼?你不是醫術高明嗎?你若是死了,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你的。”
她這話似在胡攪蠻纏,但是魯妙子卻笑了,笑的很欣慰,因爲他知道,商秀珣終究還是原諒他了。
此時,彷彿體內的傷勢,再也沒有半分,沒有什麼能夠讓商秀珣原諒他,讓他感覺到開心的事了。他心裡再也沒有遺憾,如果有,那就是沒有幫商秀珣找到一個守護她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