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無奈

一罈酒將盡,林志寧突然說道:“今日難得遇到兩位好朋友,林某很是高興。下次再見,卻不知道是敵是友,我很期待見識“小李飛刀”的絕世風采,告辭。”

就見到林志寧突然跳下馬車,邁開大步,竟然比馬車還快的消失在兩人視線中。

“我們都看錯了,這位林兄弟不但是爲高手,還是爲深藏不露的高手。”李尋歡悵然若失的看着林志寧的背影,喃喃的道。

鐵傳甲沒有答話,摸摸被他收藏起來的酒壺,其中還有大半酒液,他知道李尋歡不會看錯,他自己也知道林志寧的武功絕對很高,只是他真的不想這樣的人居然同自家少爺成爲敵人。

兩人漸漸沉默下來,天色更加晚了,想要尋到下一個歇宿的地點還是很遠,他們還要加緊時間趕路呢。

李尋歡放下簾子,突然笑了起來,不管以後會如何,但林志寧總歸還是他的朋友。馬車中,林志寧原本坐的地方,整整齊齊的碼着幾罈美酒,酒罈上還貼着標籤,都是李尋歡聞所未聞的美酒。

林志寧去了哪裡呢,他不再是尋個僻靜的地方將自己一身武功練回來,他來到了這個無名小鎮,他知道李尋歡就是在這裡再次開始他麻煩不斷的生涯。

到這個世界,林志寧已經不用着急修煉真氣,以他的身體,以他的內家拳修爲,以他的精神境界,只要不是遇上李尋歡、上官金虹等寥寥數人,他何處不能去得。

而且他也悄悄試探過李尋歡,雖然不知道他一刀出是什麼樣的風采,但他卻已經發現,即使排名第三的李尋歡,內功一道雖然有他並不知道的玄妙,但論及深厚,論及精純,卻實在沒什麼可以稱道的地方。

如果這個江湖就是這樣的水準,他現在的身體,已足夠橫行天下。

有時候武功太高,速度太快,太相信自己,並不是一件好事。林志寧打算先行一步,代替李尋歡,替他接下那許多麻煩,但林志寧現在只剩下苦笑。

古龍大師筆下的無名小鎮實在太多,多到林志寧根本就無法分辨李尋歡會到達哪個無名小鎮。

風雪更急,天色早就昏暗的看不見人影,而林志寧也到達了一個無名小鎮,但一路上不要說那些龍套江湖人士,就是孤獨前行的阿飛,他都沒有見到。

他不竟再次陷入曾經的尷尬,更是打亂了自己的計劃,他與李尋歡他們走岔,談何擔下李尋歡的麻煩。

這樣的天氣,他尋到的這個無名小鎮,早就靜寂的讓孤獨的旅人更加難過,沒有半點燈火,沒有一家客棧還敞開着大門,等待着孤獨的旅人來歇歇腳。

小鎮很小,林志寧很快就走遍,僅有的一家客棧早早就打烊了,林志寧經過甚至聽到了均勻的鼾聲。站在鎮尾,林志寧苦笑的看着一片靜寂的古老小鎮,早知如此,隨着李尋歡一道不是更好,起碼有溫暖的馬車,起碼有順眼的朋友。

林志寧不打算去驚擾睡夢中的客棧,在這寒冷的風雪交加的夜裡,沒有人不想裹着溫暖的被窩安眠。

於是林志寧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也是一個很愚蠢但很有效的決定,他順着原路返回,追逐着車轍,去尋找李尋歡他們。

走了一半路,林志寧就茫然的看着四周,他發現,不知不覺他再次迷失了方向,他也終於確定,原路返回確實是一個在愚蠢不過的決定。

他如今的身體精神是何等強大,對於全身上下每一個細微動作的控制何等高明,雖然沒有深厚的真氣,但踏雪無痕並不是一件難事,只需在雪地上輕輕一點,他就能飄出很遠。

在這風雪交加的晚上,尋找來時的路並不很困難,雖然大雪早已覆蓋了他的腳印,但卻再也找不到車轍,昏暗的飄着雪花的曠野中,他只能憑藉自己的記憶,來尋找可能的方向。

遠處的燈火,讓林志寧有些焦躁的心情稍微舒暢了一些,這樣的夜晚中,大概也只有劇情發生的地方,纔會有這點點燈火。

林志寧的速度很快,但更快的是他的臉色,他原本有些振奮的神情,早已消失無蹤,剩下的是有些發青的臉色。

不是因爲寒冷,也不是因爲他再一次找錯了地方,而是他發現,自己還是來的太晚了。

那燈火已經快要燃盡,原本有些溫暖的酒店也漸漸寒冷,地上除了橫七豎八的屍體,以及早已凝固的血液,再也沒有其他有用的線索。很顯然,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而他忙忙碌碌做了大半夜的無用功。

漠然的站立在屍體中間,看着死去多時的僵硬的屍體,林志寧嘆了口氣,這種無力的感覺讓他很憎恨,同樣也很無奈。

將橫七豎八的屍體連同這個已經沒有其他人影的酒店,點上了一把火,他搬出一把椅子,就着火光濃煙,坐在這裡等待。不管是佈局之人也好,無干的人物也罷,總歸會有一些好奇的人物出現,他至少,能夠獲得下一個城市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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