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苦短,大約就是美色惑人了。
淑妃斜躺在榻上看書,看也不看前來伺候皇上起身的太監宮女一眼。
“娘娘,這…”小太監一臉爲難的看着淑妃,希望這位寵妃能將呼呼大睡的皇上叫起來。
然而淑妃卻只懶懶的躺着,過了好一會,這個美麗的妖精才緩慢的站起身來,走到牀邊。
“陛下~該早朝了,陛下快起來。”淑妃輕輕柔柔的推弄着皇帝,沒能將他搖起來,反而晃得他更加睡意昏沉。
“都給朕滾!”
不斷地搖晃讓人厭煩。
“陛下~若是不喜上朝,不如今天就不去了,好好歇息如何?”
淑妃輕柔的聲音像是海邊誘人入海的妖精,一蕩一蕩的,讓人醉在裡面。
皇帝被這聲音迷了眼和耳,只記得把淑妃攬在懷裡。
“都給朕退下,今日罷朝!”
太監只好退下,沒人看見淑妃妖冶的笑。
爲人君,有所爲有所不爲。一但一步錯,則步步錯。
可惜的是歷來的君王都只看到這高位之上的惑人權勢,沒人看到王冠之下重重束縛。
這世上,從來是得到什麼都要付出什麼的。
淑妃嬌笑着倒在皇帝懷裡,眼睛明明滅滅倒映着光。
君王醉生夢死,將士熱血悲鳴。
則天下亂事起。
“駕!”
符翼駕着馬跟在安逸馬車旁邊,只覺得頭疼。
早知道就不帶這麼個麻煩了,自從把這人虜來以後,不知添了他們多少事。
“符翼啊。”安逸靠在馬車上笑意盈盈的看着符翼。
符翼忽然就想把這人給褚聶送回去了。
“那冷闔去哪兒了?怎麼這幾天一直沒見人影?”安逸裝作沒看見符翼變黑了的臉。
“冷闔不在也就算了,就連冷鳳都不見了,你是不是故意的?”符翼默默別過頭,不打算接這話。
“我說符翼啊,你再這麼帶着我,你再花個幾年都不一定能到你要去的地方啊。真的不考慮放了我?”沒有得到迴應的安逸接着說。
“我們已經到了。”符翼忽然回頭露出一口大白牙看着安逸說。
安逸定定的看着符翼,符翼也不動。
兩人就這麼看着,敵不動我不動。
良久,安逸撇開眼,略帶嫌棄道:“你牙上粘菜了,雖然趕路辛苦但是你也不能這麼不注意啊,好歹我還是個女子。”
絕殺!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符翼成功地閉上了嘴。
論如何讓人快速閉嘴。
“不過,你這速度也太慢了,你這兵不怎麼樣啊。”安逸無所謂的咬着樹葉,接着撩撥符翼的底線。
符翼這時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個人簡直就是個麻煩。
大麻煩!
安逸正在輕巧的調笑,忽然眼神一厲。
符翼莫名的抖了一下,總感覺有點不妙。
然後就看見那個上一刻還在嬌笑的女子,下一刻就按着馬車邊緣飛起身子跳到了……
跳到了他的馬上!而且還,還還還攬住了他的腰!!!
夭壽啊!這要是被褚聶知道了……
還活不活得成?符翼總感覺毛毛的。
“你…你可是有夫之婦。”符翼鈍鈍的說。
然後就換來了安逸狠戾的一掐。
“給我乖乖待着,不許說話!”
符翼:“……”
褚聶你果然不愧是我的對頭啊,找個娘子非得找個這樣的嗎?!你就不能愛惜愛惜自己找個溫順的女子嗎?!
符翼被安逸攬在馬上狂奔的時候,只覺得內心無比握草。
還沒回頭,符翼就能聽出來後面的箭矢的呼嘯聲音。
暗殺!
只不過就是不知道這暗殺是對着他呢,還是對着後面這位了。
“這是……”
“你再說話,我就把你弄到後面來擋箭!”安逸還沒等符翼說完就斥了他一句。
符翼默默閉了嘴。
這人和褚聶簡直天造地設!符翼又忍不住在心裡感嘆了下。
狂奔沒過多久,安逸就停了下來。
馬兒不安的轉圈,夜風呼嘯,聲音淒厲。
安逸翻身下馬。
“這人我就給你們帶到這兒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但是別誤傷我這弱女子啊。”
本來還在懵逼狀態的符翼一聽這話……
呵呵。
果然是和褚聶一搭的,這坑人的本事,簡直了好嗎!
安逸看着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符翼,淺淡一笑。
“放心,我會給你收屍的。”
夜風隨着馬蹄呼嘯,不一會兒兩人就被包圍起來。
“呦,這兒還有一個不錯的小娘子啊。”
安逸迷迷濛濛的好像是聽到了這麼一句,忽然就覺得無奈,怎麼現在的山匪居然都只會看這個嗎?能不能有點追求?!
安逸回頭,眼裡含着恰到好處的驚慌和彷徨。
“我是被這人虜過來的,求求各位好漢救救小女子。”
眼光潤如波,一眼蕩過去…
那效果…
“好嘞好嘞小娘子你可等着我來救你啊。”一個長着瓢牙的人咧着嘴笑道。
符翼:“……”褚聶上輩子絕對是殺孽造了太多了才娶了這麼一個娘子,絕對的!
更可怕的是那妖精一樣的小娘子還嬌羞的笑着對着那瓢牙說:“那我就等着哥哥你來救我了。”
符翼:“……”褚聶我對不起你,你再不來,這人就要上天了。
“哈哈哈哈,兄弟們這一趟出來的好啊!”瓢牙還在笑,但是須臾就倒下了馬。
安逸看着倒下來的瓢牙漢子,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然後仰頭看着還在馬上的諸人。
“各位,誰還想來救我呢?”
特麼的,這誰還救你啊!你倆不是一夥的,鬼都不信啊!
“那現在,叫你們頭兒出來吧。”安逸隨手把符翼的配劍插回劍鞘,然後拍拍手坐在了一塊石頭上。
夜風依然呼嘯,但這回卻是前來打劫的人感到冰冷了。
符翼被這羣人送回去的時候還覺得不可思議。
“你早就知道他們是山匪?!”
“嗯”
“那你跑什麼?!”
符翼只覺得荒唐可笑,堂堂戍邊大軍居然會怕區區幾個山賊?!
安逸顯然是看出了符翼的想法,不禁嗤笑了一聲。
不管是褚聶還是符翼,這兩人的毛病簡直一模一樣。
打算造反就造反唄,從下定決心開始打算的那一天起,這羣人就不再是什麼爲國爲民的將士了,說到底也就是一羣反賊,所謂成王敗寇,自古以來不都是如此麼?
那麼,還在奢望什麼兩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