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程星索急破頭,那廂,裴三三跟夏雪逸密閉在地下室“夏木繁陰”整裝待發(殭屍撲倒小道士103章)。
裴三三從夏雪逸這裡得知了江城風水格局,無非是闡教與截教分隔兩地,截教自然以夏雪逸開的“夏木繁陰”爲首,但闡教,則一直是以神秘莫測的“聽風眠”爲首。
甚至連闡教內部的人都很少真正踏入“聽風眠”,幕後的老闆也不知是何許人也。其實,一直以來,法術界中道教的人分散在人界各地,混跡在凡人之中,真正的闡教與截教的區分實則甚少,但是這種鬥爭倘若上升到了高層,隔閡便漸漸顯露出來。
道術千變萬化,旁支雜葉衆多,且居心叵測者亦是數不勝數,所以不時有惡念滋生,因而環境複雜險惡。
佛家亦是如此,南北少林之分,其實是佛家的兩大派系之別,只是佛門戒律森嚴,佛家的弟子比較集中,且以秦嶺淮河來劃分地界,各自鎮守南北兩方,長期相安無事,互相交好,感情甚篤。
故有佛門清淨地之說。
法術界講究資質慧根,根骨奇異者假以時日,修爲必定不同於常人,而這種人,一般都會由血脈順延下去,一代銜接一代,而其中的佼佼者,在各方比試爭鬥之中勝出之後,會登上教主的位子。
這一代,蘭清觀觀主蘭世立無疑就是截教中人裡的佼佼者,天資聰穎,修爲絕世,二十多歲橫掃各大法術名家,一舉奪得教主之位。
而立之年徹悟,修爲大爲精進,隱居深山不問世事,潛心道法。
偶有隱姓埋名,帶領關門弟子下山修煉,降妖除魔,拯救萬民於水火。
這在截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
不少闡教的人都知道,教主身邊一男一女,兩個關門弟子,夏雪逸二十歲下山之時,在江城不消多時就成立夏木繁陰,一時風頭無限,英名遠播。
除了自身天資過人之外,與蘭世立嫡傳弟子的身份也不無干系。
不說旁的,但是江城中的截教中人就會買他的賬,一部分修爲低微的闡教中人也不會有顧及,趨於某些目的自顧自地就會向其靠攏。
但是這一切,都終結於兩年前“聽風眠”的成立。
或許是江城在夏木繁陰的成立下,成爲了截教活動的中心,漸漸的也就吸引了闡教中人的到來。
聽風眠來了半年,江城原本的和諧便被打破。
先是兇靈層出不窮,然後是魔界的人時不時出現,人界的平衡幾近被打破,夏雪逸帶領素素,死命支撐。
誰也想不通,明明兩大教派的總壇都遷移過來,爲什麼情況反而越來越糟糕。
總之,歸根結底,一山不容二虎!
裴三三一身背心牛仔短褲,外面套上寬大及膝的鵝黃防曬薄風衣,立在兩扇檀香木門前,英姿颯爽。
絲毫沒有在之前的軟孺,夏雪逸眼底深不見底的暖意瀰漫,脣邊的話依舊淡淡。
“你手腕上的水晶葫蘆裡裝的嬰靈還在不在?”上次在遊樂場收下的嬰靈,她一念仁慈阻止了他,沒有下殺手。
裴三三點頭,“在。”
他要是不說,她都忘記了。
這個小傢伙很乖巧呢,從來都沒有在裡面鬧騰,但是她的脈息一直都可以感覺到他在水晶葫蘆裡靈魂。
“待會兒我們可以借他一用。”
“什麼?”裴三三錯愕,“用嬰靈殺人?這不是養小鬼嗎?”養小鬼是法術界的大忌,只有心術不正的法術界人士纔會做這種事。
而且養小鬼的人必定會遭受天譴,比如上次那個桑拿店的女服務員,她處心積慮的將她妹妹的鬼魂養住,結果自己被程星索丟火把大面積燒傷。
那就是冥冥中輪迴的報應。
“是養小鬼。”夏雪逸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娓娓道來,“這幾年,江城越發不太平,法術界的人士聚集得越來越多,但是作惡的兇靈此起彼伏,毫無改善的趨向。你可知原因?“
裴三三搖搖頭,比起他和素素,她實在是不知道太多的事。比如她現在才知道,師傅臨終前爲什麼告訴她,從那日起,她就是蘭清觀的新一任觀主。
因爲師傅真正要她繼成的,不是觀主!
是截教的教主!
天知道她在蘭世立身邊呆了十八年,硬是不知道那個男人竟然就是截教的教主,這種詫異的心情,簡直無以言表。
“有些惡靈,亦或者殭屍,是聽風眠裡出來的。正是他們內部在養小鬼,所以江城作惡的源頭,綿綿無窮盡。”右手的拳頭攥得很緊很緊,青筋根根暴起,訴說着這個冷麪冷情的男人難得一見的憤怒。
“什麼!”裴三三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張開,彷彿聽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故事,“他們——,他們是闡教的總壇,他們怎麼可以養小鬼!”這簡直是荒謬!
“天譴一定會到來,但是我們只是略有損傷,可是他們——,那可就說不準。”稍不留意,便是滅頂之災。
此等觸犯天理倫常之事,萬死難贖其罪,必定不得超生。
夏雪逸緩緩踱步至門前,隔着昏暗的光線,默默注視着眼前人較好的容顏,一聲低不可聞的嘆息從他嘴裡溢出來,消失於塵埃裡。
“這次過了,你好好回去結婚,以後做個平凡人。”他這麼篤定她不會有事,無非只有一點,截教的無上之寶,般若蓮花。
它的效用,他們所知道的都是冰山一角,至於真正的其用,還要日後才見分曉。
但最好,永遠都不要知道。
夏雪逸還不知道,這短短的幾個月,裴三三已經深度發掘了三次般若蓮花的功能,一次是用血液燒死了女鬼。
第二次是用血液餵食半喪屍的程星索。
第三次,更是曠古絕今,竟用心頭血讓一個魂魄離體的人起死回生。
“師兄。”裴三三聽出了他話裡的傷感,情不自禁地環抱住他的腰身,他比她高很多,看起來,像是在抱着一個小孩子一樣溫情脈脈。
“我不想離開你。”她已經沒有太多東西可以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