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有神存在的世界,人們總是習慣將不瞭解的、或者解釋不通的事情強調爲這一切都是神乾的。而人們總是將不知道的秘密解釋爲只有神知道。而作爲一個神卻瞭解這些是多麼悲哀的事情啊,僅僅是因爲人類的無知,於是神就成了全知全能的存在。而那些肆意將未知的因果推給神的人啊!請收起你們那求助的眼神,因爲神也有開小差的時候。
鍾吾國,一個地處中原大陸極東的小國,國君居臣氏管理着這片用馬一天就能穿過全境的國家。所幸,國王雖然無能了點,但是保境安民還是能做得到的,更何況因爲地處極東,所以很少有關於中原霸權的戰火燃燒到這個邊陲小國,通常都是奪得了中原霸主的主君向天下發布檄文,證明自己的霸權,而那些霸主根本就不會在乎那長長的屬國名目,你知道所謂的霸主有多少耐心去關心一個也就勉強能組織出2000民兵的小縣城的生死嗎?
“王陽明你能走慢點嗎?”此刻沿着沭河行走的兩個人分別是湖城守備的小兒子王陽明和鍾吾國宰相的女兒姜汐,你說姜汐是什麼人?仔細追算下來,她們家那一支應該能追到周朝姜子牙的後代那裡,聽起來是不是很有來頭啊?然而在這個時代已經一點用處都沒有了,鍾吾國的君主其祖上還是周文王的子孫呢,而現在還不就是守着這個巴掌大的地方了卻殘生嗎?不過,因爲實在是偏僻的原因,根本沒有哪個閒着蛋疼的霸主有動一動這個周文王的子孫的想法,所以鍾吾國的國君無論時代如何更易,國主始終被那個家庭所把持着。
“王陽明,大早上的,你就帶我到這個乾涸的和牀上來幹嘛?你不會要找我陪你來數沙子吧?”
王陽明笑了笑,“你以爲好好的晨讀我不讀,我拉着你跑出來是爲了啥?”王陽明仔細看着乾涸的河牀上面,鬆軟的沙子在晨光中閃着微光,河牀上偶爾的坑窪裡裡還有積水的存在,相信再過幾天就都會被曬乾了。
赤着腳走在鬆軟的河沙上,從沙子裡有河水滲出來,讓腳溼噠噠的,“哎呀,真是涼透氣了。好討厭!”姜汐被冷的跳起了腳,“哪裡有那麼嬌貴啊!你就老實點走吧!還有仔細看清腳下哦!有可能有不長眼的蝦子鉗你的哦!”王陽明一邊打趣一邊繼續前進,很快就走到了河牀的中間。就看到一尾白色的鯉魚在淺淺的水汪不停的遊弋着,但那樣小小的水汪已經不足以把它全身淹沒了,所以大部分的時間裡,它的鰭需要暴露在空氣裡。
“這就是先生跟我們說的所謂的相濡以沫嗎?”姜汐好奇的看着眼前的情景。“你想多了吧?要知道這裡就只有它一個在誰跟它相濡以沫啊?它這叫做垂死掙扎罷了,你說我們是把它抓回家紅燒呢?還是清蒸呢?”王陽明坐了下來仔細觀察着這條魚,就看到這條全身雪白的鯉魚,身上的鱗片都是透明的看起來煞是好看。
姜汐拍了王陽明一巴掌,“你在想什麼呢?好好的鯉魚那麼好看,你還要吃了它,不知道嗎?這些天才地寶只有有德者才能享用嗎?一般的人吃了都是要折壽的,所以,我看我們還是放了吧?”
姜汐這麼說着就下了水,用手抓起了那條白鯉,正準備將白鯉送到另外一個水域時,鬼使神差一般的腳一滑一頭跌到了沙上面,那條白鯉也掉到了地上,就在這時,風雨突變,天空中突然聚起了層層疊疊的烏雲,不斷地下壓好像天要塌下來一樣,颳起了可怕的怪風,吹的眼睛生疼,王陽明,趕緊去扶姜汐,這時候說時遲,那時快!就看到一條白色閃電突然從地上竄了起來,電光火石間,白色的鱗片閃着耀眼的白光,下一瞬,剛剛看到的可怕異象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姜汐好不容易坐了起來,再想去抓那條白鯉,卻只看到了一地的透明魚鱗。那些魚鱗一個個都有拇指大小,用手摸去竟然是金屬一般的質感,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王陽明摸着古怪的鱗片突然想道。
入夜,剛過一更天,便有遮天蔽日的霧氣籠罩了全城,打更的嚇得只敢縮在門口不再敢出去。還沒有睡老人都說這樣的大霧天,是有龍出沒了。
王陽明躺在牀上,睡的相當不老實時不時就翻個身,“王陽明、王陽明!”空中開始斷斷續續的出現一聲聲呼喊,王陽明突然就睜開了眼睛,就看到房樑頂上有個什麼東西在看着自己,揉了揉揉眼睛,突然就被嚇得七葷八素的了,那房樑頂上竟然是一條巨大的盤繞在柱子上的白龍,“王陽明,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想要吃本王!你可知罪?”王陽明嚇得突然就閉上了眼睛,嘴裡顫顫巍巍的默唸:“我在做夢,我在做夢,我一定在做夢,這不可能是真的。”王陽明聽到了那句話,又驚恐的睜開了眼睛,然而現在房樑卻是空空如也。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先生正在前面搖頭晃腦的帶着一羣孩子讀書。“你聽說了嗎?王陽明今天爲什麼沒來啊?”“聽說他昨天晚上撞到鬼了,據說現在還嚇得不敢出門呢?”“撞鬼?怎麼可能,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鬼啊!”
咚咚咚,先生突然用戒尺重重的敲了敲桌子,你們都在議論什麼呢?“子曰:子不語怪力亂神!你們都給我好好唸書,沒事瞎唸叨什麼呢!”
“不語先生,我在和他們商量,下學後準備去探望下王陽明呢?不語先生您去嗎?”姜汐開口問了句,夫子搖了搖頭,“我就不去了,你幫我把這本《論語》帶給王陽明這小子,讓他抓緊滾回來,不然拖得太多,我可就不讓他了,對了,這本論語一定要放到他的牀上去,不然那我怕他偷懶不看這東西。”
“夫子,王陽明這小子最會偷懶了,我們一定會督促他好好學習的,放心吧?我們找根繩給他掛在牀櫺上,保證他每天睜開眼就是看到它。”立刻有其他的搗蛋鬼出了個餿主意。
夫子笑而不語。
“阿姨,我來看陽明哥哥了,他怎麼樣了?”姜汐推開了王陽明的臥室,就看到王氏坐在牀前抹眼淚。姜汐走到了牀前就看到王陽明眼睛眯着好像很努力地想要睜開,可是眼皮儘管在不停的顫抖,卻死活也睜不開,面色發白,和昨天的那個生龍活虎的王陽明比起來,簡直是兩個人一樣。這眼看着就是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了。“阿姨,陽明哥哥到底是什麼情況?怎麼會這個樣子呢?昨天白天的時候不是還看到好好地嗎?怎麼只是過了一夜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王氏抹掉了眼淚後,說道,“昨天吃了晚飯還好好地,說家裡桂花開花了,想要託我做點桂花糕送到你們府上去,可是今天早上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嘴裡還不停的說着胡話,這可如何是好啊?”
“阿姨,那有請大夫來看過嗎?”姜汐又問了句,“全城的大夫都請遍了,大夫說這根本就是不是病啊,還有一個最過分告訴我什麼這是中邪了,你說怎麼可能中邪嗎?這好好的待在城裡,哪裡來的邪中啊!”
姜汐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將一個包袱放在了王陽明的牀上後道:“陽明哥,這是夫子還有大家託我帶給你的東西,都在這裡了,你要是醒了就自己看吧,阿姨,我還有事情,我就先走了。”說着姜汐就準備辭別。
王氏揩了揩鼻涕,“小汐,我就不送你了,我要好好看着我的兒啊!”
姜汐從王府走了出來,發現天上陰雲密佈,佈滿了星星點點的魚鱗雲,姜汐一路小跑着來到了沭河邊,就看到滾滾東流的河水洶涌的奔向下游,哪裡有所謂的乾涸河牀哪裡有昨日的枯水景象。
看着面前寧靜的河水,姜汐的心裡已經變成了天翻地覆的巨浪,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