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對待吳冥,就跟對親生孩子一樣,衣食住行都跟李千楓沒有多少區別,從小就是個孤兒的吳冥,終於有了父母的感覺,也想着融入這個家庭,把李千楓當做自己的親兄弟。
吳冥雖小,但是爲了練功,時常要外出行走江湖歷練,在一次的外出之中,他發現,有人要追殺自己,當時的他,不過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雖有一身武藝,內心也是恐懼不已,只想着慌忙逃走。
可惜,對方並不打算輕易的放過他,跟在他的身後一次次的刺殺他,最終,忍無可忍的吳冥,在一個荒山野嶺之中,設計將身後追殺自己的人給親手殺死。
當手中長劍刺進了那個人的胸膛的時候,殺人的恐懼一下就佔據了這個少年的整個大腦,讓他不知所措,整個人變得渾渾噩噩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而正是這個時候,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神秘的聲音,指引着他不停的前行,等到他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一個奇怪的房間之中。
這個房間有八面牆壁,構成了一個八邊形,而每一面牆壁之前,都有一個跟人差不多高的雕像,雕像形態各異,栩栩如生,或盔甲,或長衫,或布衣,俱都威武非常,神采奕奕,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渾身散發出一股強烈的威壓,即使只是注視這些雕像,都讓小吳冥有些喘不過氣來。
而在每個雕像的胸口位置,有一根兩指粗細的鎖鏈延伸出來,這些鎖鏈匯聚在房間上方正中央,將那裡的一柄巨劍層層的捆綁起來,巨劍之上,發出一陣陣黑色的幽光,攝人心神,吳冥不敢多看。
正當吳冥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的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房間裡其中的一個雕像卻發生異變,那是一個長衫儒士一樣的雕像,手中持有一柄長劍,異變的開始,是那個雕像手中的長劍從手中落下,自行飛到了吳冥的面前,直直立在地上。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伸出手去握住石劍的劍柄,握住的一瞬間,石劍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因爲受不了這強光刺激,吳冥直接昏迷了過去,他沒有注意到,那個長衫儒士一樣的雕像,長相居然跟他有些七八分的相似。
小吳冥再次醒來的時候,躺在山林之中,而自己的手中,多出了兩樣東西,一柄華麗的長劍,還有一張羊皮卷,長劍上有些華麗的花紋,整體爲金銀二色,劍身長三尺三寸,劍柄上裝飾着寶石,在劍鞘之上,刻着兩個古文字——聖屠。
羊皮捲上記載的是一篇名爲《噬血訣》的功法,吳冥即使再愚鈍,也明白自己得到了天大的機緣,當即將整個功法牢記於心之後便馬不停蹄的回到了將軍府,深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道理的他並沒有把這個事情告訴別人,僅僅是告訴了自己的好兄弟李千楓一人而已。
兩人一同修習這篇功法,功法之上記載着,修煉這個功法,除了按部就班,打坐調息之外,有着一個捷徑,那就是吸收他人的氣血,可以快速的提升修爲,不願殺人的吳冥只是一步步的修煉,並且也監督着李千楓,不讓他爲了練功而濫殺無辜,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體內出現了一種神秘的氣體,而另外一邊的李千楓卻一無所獲。
看到吳冥的功夫在那氣體的加持之下快速增高,李千楓提出來二人一同前往參軍,在軍隊中,爲了自己的國家戰鬥,還可以快速的修煉,一舉兩得,覺得有道理的吳冥答應了下來,兩人一同進入大將軍帳下,當起了一個小兵。
戰爭很殘酷,很多人在戰爭中死去,而吳冥和李千楓卻在戰爭之中快速的增加着自己的武功,兩人的職位也是越來越高,看到自己的國家要因爲自己而勝利的時候,吳冥也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習武有了用處。
那一日,確如外界傳說的那般,有人刺殺他,前來的三個刺客武功都不在他之下,但是他卻沒有折戟在這三人的手裡,真正給了他致命一擊的,是李千楓。
對方三人好像有意放過了他,他重傷逃走的途中,迎面遇到了前來的李千楓,那句“快跑,有刺客”還沒說完,李千楓手中的長劍已經刺進了他的胸膛,緊接着帶着怨恨的連刺了幾十下深怕他死不透一般,他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柄胸前的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甘的倒了下去,這一倒,就是兩年之後,物是人非。
夢中驚醒的吳冥睜開眼睛,自己還躺在馬車之中,天色已晚,馬車之中點上了蠟燭,小丫頭丫丫趴在自己的身邊,睡的很香,應該是守着自己睡着了,被子都沒有蓋上,他輕輕的起身,將丫丫抱到牀上放下,蓋上被子,一個人掀開了馬車的簾子走了出去。
“這個天氣還真是很冷呢。”吳冥喃喃着,腳下輕輕的用力,跳上了馬車的頂上坐了下來,寒風吹動他單薄的衣物,也吹動他的髮絲,清冷的月光之下,顯得有些悲涼。
其實,只要體內的神秘氣體隨着身體運轉一週的話,身上的寒意就會消減很多,但是吳冥並沒有那樣做,他怕自己的身體暖了,心卻冷着,那樣自己的心發寒,會疼,他依稀還記得那把劍刺進自己心臟的時候有多疼,他不想再承受第二遍。
被自己最要好的兄弟背叛,戰爭失敗,義父身死,自己莫名其妙的復活,這一切,讓他一時間很難接受,只覺得一股怒火積鬱在胸口之中,難以發泄,他現在想要做的,就是回到將軍府去,去問問自己的那個兄弟,爲什麼置家國大義不顧,也要殺死自己這個“好兄弟”,然後,再親手將長劍刺入他的胸膛。
“小兄弟,天涼,就不要在上邊待着了,下來吧。”一箇中年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吳冥回頭看去,不遠處站着一隊護衛,說話的是那個領頭的,一個長着絡腮鬍的魁梧漢子。
吳冥皺了皺眉,並沒有什麼動作,那個漢子看他這樣,也只能無奈的對着身後幾個護衛擺擺手,示意他們繼續去巡邏,而他則一個人走到了馬車前,對着吳冥一抱拳,然後說:“小兄弟,我是陳家護衛隊的隊長陳奎,負責車隊的安全,我知道小兄弟身手不凡,但是我陳家也不是什麼好捏的柿子,既然陳老將小兄弟當朋友,就請小兄弟自重,不要讓我爲難。”
這個陳奎倒是直接,一點也不掩飾對吳冥的懷疑,吳冥沒有多在意,畢竟自己也確實是來路不明,只是他現在也不打算離開,將軍府就在不落城內,這個不落城的名頭也是因爲有李當國將軍坐鎮才起的,不落城在天乾國中心位置,而自己參加戰爭的地方是邊境,即使是騎馬也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這裡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跟着車隊去明顯是一個更好的選擇,自己身體也還沒有完全的恢復,需要有一個安靜的地方養傷,車隊願意收留自己那是最好不過的了,至於對方會不會對自己別有所圖這個事情,他倒是沒有過多的擔心。
他的實力在神秘氣體的加持之下,能夠達到江湖上一品高手的地步,情況不對的話也跑得掉,等到了不落城內,找幾個老朋友拿點錢財當路費就行了。
當即也是對着陳奎點點頭之後從車頂下來,然後說:“小弟深感外界變化太快,一時有些接受不了,所以出來靜靜,沒想到給陳隊長添了麻煩,真是對不起,在下也想跟着車隊去不落城看看,小弟自認還有一些本事,劈柴做飯打雜什麼的都可以,還請陳隊長能夠答應。”
“你是客人,哪能讓你做這些下人做的事情,陳家向來好客,只要小兄弟不亂來的話,帶你一程應該沒什麼問題的,我去給陳老請示一下,你先回去等着吧。”陳奎沒有多餘的廢話,說完就走過去把馬車的簾子給掀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吳冥無奈的笑了笑,邁腿走進了馬車之中。
陳老並沒有反對吳冥跟着一起去不落城的事情,途中經常過來跟吳冥說說話,給他說說外界的變化,小丫頭更是莫名的黏他,直接找了一張小牀,跟吳冥睡在同一個馬車之中,他自己呢,跟着車隊前行,也不好意思真的做一個客人,從小在山村長大的他,經常要做飯給爺爺和妹妹吃,練就一手好廚藝,於是時不時的去打些野味來做給其他人吃。
半個多月之後,車隊進入了不落城的轄區之內,再有半天的時間,就能到不落城的城池,眼看天色漸晚,車隊也停下來休整,打算等到第二天直接去不落城之內。
吳冥想了想,田園村也在不落城的轄區之內,等自己解決了自己的事情,就回到田園村,和爺爺他們安靜的過下輩子,讓妹妹嫁一個好人家,相夫教子,外界的勾心鬥角,他是再也不想去接觸了。
再有一天就要跟陳家的人分離了,吳冥 去打了一隻鹿回來,架火烤了起來,把車隊的人都喊了過來一起吃,最近的天氣越加的寒冷,傍晚的時候,甚至下起了小雪,所以當他架起火烤的時候,只有護衛隊的人來了,其他的人都躲在馬車中,他也不好強求,只想着等烤好了給他們送一些過去。
“武寧兄弟,有肉怎麼能沒有酒呢?小五,去拿幾瓶好酒來,好不容易到了不落城了,我們哥兒幾個也好好的喝一口。”陳奎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招呼着自己的手下去拿酒,人羣中,兩個年輕一些的護衛立馬就跑開了,吳冥則往鹿的身上刷上一層調料,繼續旋轉着鹿烤着。
鹿還沒有烤好呢,那兩個護衛就一人抱着兩罈子酒回來了,身後還跟着陳老,陳老慢悠悠的走着,看到陳奎就笑罵着說:“你這個傢伙,拿我的酒不給我說就算了,有好吃的也不通知我一聲,你真當這陳家我說話不作數了是吧?”
“沒有沒有,我哪敢吶。老爺子,剛纔是看你正在休息,沒敢打擾你,來,老爺子,坐這邊來,我給你拿一個凳子,武寧兄弟的手藝你可是知道的,我在這都饞的流口水了。”雖然陳老並沒有責怪的意思,但是陳奎還是趕緊站起來給他讓位置。
“不用了。”陳老一揮手。居然是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然後說:“吃烤肉當然是坐在地上才吃的舒服了,小五,還不倒酒?”
一羣人其樂融融的等着烤肉,卻不知道在遠處,一個馬隊氣勢洶洶的朝着他們奔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