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成產業鏈，葛老闆就是其名字的最後一個字。
說放假，就放假，絕沒人敢遲疑。
秘書團發出指令後……
位於南窪的東山水泥廠，第一時間貼出公告：產品照賣，車間停產，除財務人員，集體帶薪休息31天！
不止於此。
對葛老闆精神理解十分透徹的廠長，拎着擴音器親自上陣，“今年，南窪水泥廠成功掛上東山倆字，產品也遠銷海外，我相信，如果我們能持之以恆，終將會像天娛、天融、天味、天恆等企業那般，掛上國際倆字，成爲'天灰'。”
員工：“……”
“但俗話說，張弛有度，收放自如，總是高強度作業，哪怕鐵人也扛不住，因此，葛老闆趁着過大壽之際，本着普天同慶之理，特意爲本廠兩萬員工準備了'五月花開三週遊'，出行費用全免，一日三餐全免，可帶家屬N名，所有待遇從優……”
某員工：“能不去嗎？”
“可以，留下正常上下班，薪資不變。”
“……”
“好了，今天回家，明天帶家屬報道，下午乘廠區大巴出發！”
如此一幕，同樣發生在南窪動植物園、西鄉塑料大棚、張樓水泥構件廠、祥縣手套廠、大劉莊機械廠……
很快，猶如引起連鎖反應。
太陽紙業放假、萬事科技放假、如意紡織放假、天成電氣工業放假……
無數身穿藍色工裝的人員走出廠區，衝進附近超市商場。
爲啥？
廠長不是說了麼，路途遙遠，總得備點零食，省的路上枯燥。
“新上市的薯條薯片！”
“來自尼奧布拉斯的土豆泥！”
“純天然洋姜塊……” шшш ●ttk an ●￠O
“極地魚子醬……”
“果凍果乳果罐頭，好吃不貴有折扣！”
“大漠專用紗巾！”
“新品防曬乳……”
呼啦啦……
衆多超市零食區被哄搶一空。
令人詫異的是，龍天科技也放假了！
天成體系放假，是爲了給葛老二祝壽，作爲死對頭，難不成龍天老王也給葛老二祝壽？
記者們蹲在遷居金陵的龍天總部大廈門口，堵住經常跑出去吃灌湯包的老王：
“王總，龍天科技爲什麼放假？”
“市場不景氣，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出去透透氣。”
“……”
是夜，新聞聯播。
“今日，北地工業體系大放假，客運量急劇增加，衆多火車客運站出現'春運'場面。”
“據悉，僅今天下午六時，京廣線就出現多起堵車現象，望大家出行注意安全，也請提前準備出行食物，避免路上受餓。”
“我國旅遊行業迎來高速發展期……”
“東山發改爲宣傳大青山、東湖、近代影視城等，推出旅遊主題宣傳片，接下來請讓我們到現場瞧一瞧……”
“南河發改爲宣傳母親河產業園、母親河森林公園、汴梁古城，推出旅遊主題宣傳片，接下來請讓我們……”
“北河發改爲宣傳白石山、百里峽、狼牙山……”
“西山發改爲宣傳娘子關……”
“草原發改爲宣傳……”
“走，到大漠去！”
第二天，早間新聞。
“今日，一路向西高速出現史無前例的盛況，無數大巴車、區間和諧號滿載旅遊團，奔赴大青山。”
“據相關部門統計，大青山古風文化中心將迎來百萬遊客……”
“爲此，天樂旅遊花費巨資開啓AI全場景佈置，重現春晚'人類起源'。”
第三天，午間新聞。
“有點過年的感覺……”
……………
熊貓衛士論壇。
某藍領：“第一次灌水，先發個自拍，再來張景區照。”
某藍領：“哇塞，想不到大青山這麼漂亮，看圖。”
某藍領：“不到長城非好漢，前往大漠，路過娘子關，竟然還能登長城！”
某白領不想說話，默默的發了個笑臉。
'你竟然不知道萬里長城第九關！'
某藍領：“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無數風車得仰望……草原太美了，尤其是配上遍地風力發電塔，看圖。”
某白領想說點什麼，卻被淹沒在旅遊圖片中。
藍天、白雲、草地、垂柳、鐵鍋燉鵝、火烤全羊……五月花開！
某白領：“明明去過他們拍照的地方，爲什麼感覺沒他們玩的嗨？”
某白領：“他們人多。”
某藍領：“有沒有人嘗試過在草原開挖掘機？看圖。”
某藍領：“沒有，但我想，你們肯定沒在大漠開過剷車，看圖。”
某藍領：“我正在珠峰下開弔車，鋪鋼軌，看圖！”
某藍領：“你們沒放假？”
“放了，體驗異地同崗，趣味多，歡樂多！”
某白領：“此地已被藍領佔據，暫A一個月！”
………………
西山榆林高速產業園。
張毅是名記者，早在上個月，他就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
重型運輸車最低載重百噸，跑專用道路，速度幾乎不會被限制。
但問題來了，巨大輪胎與瀝青路面產生遠超牽引車的摩擦力，速度和質量導致路面和輪胎壽命嚴重縮水。
這是天成電氣工業推出重型運輸車的時候，被各路專家所詬病的重點。
可張毅暗中觀察兩個月，他發現天成的重型運輸車輪胎，天天整潔如新，甚至沒有摩擦留下的痕跡。
更恐怖的是……
日日夜夜不間斷的跑了兩個月，重型運輸車沒出現過故障，更沒出現過交通事故。
不是張毅不懷好意，而是在運輸領域，這簡直就是奇蹟！
爲探索事情本質，張毅深入重型運輸車管理處……
嗡……
不同於汽油機和柴油機的引擎聲傳來，一輛滿載鋼材的重型運輸車卸完貨物，停靠在巨型龍門吊下。
主副司機跳下車，直奔員工招待所休息。
龍門吊拆卸車廂，液壓裝置頂起車身。
數十名機械師一擁而上，更換輪胎，檢查部件……
兩分鐘後，機械師撤離，液壓裝置收回，龍門吊運輸裝滿物資的全新車廂，放在重型運輸車中。
招待所本來兩名明顯不是之前的主副司機，刷卡登車，藉助液壓裝置原地轉向，直奔高速收費站……
“原來是這樣！”
目睹猶如賽車檢修的一幕，張毅整理照片，編輯文稿，上傳網絡……
幾乎瞬間。
某藍領：“左側第二排，那個輪胎換慢了，如果是我，16顆螺絲帽僅需16秒！”
某藍領：“樓上別得瑟，新型多軸自動鎖，上16顆螺絲僅需2秒！”
某藍領：“你們還在上螺絲？我們大漠機械組已經開始換底盤了！”
張毅：“喂？這是重點嗎？你們不應該關注天成這種運輸方式嗎？”
某藍領：“有啥好關注的？這車驅動輪是我組裝的。”
某藍領：“龍門吊電動葫蘆是我製造的！”
某藍領：“鄙人不才，液壓裝置總設計師！”
某藍領：“樓上的肯定是電氣工業12廠的周xx，周xx，你們到哪了？晚上聊聊自卸系統。”
周xx：“剛過太行隧道，你誰？”
“自卸系統研發7組，老劉！”
“嘿，這網絡世界真小，逛個論壇都能遇到熟人，晚上抵達草原，一起啃羊啊！”
“不了，我們已經坐上地效運輸機，落地後，大漠烤螞蚱！”
張毅：“能不能別跑題？放在以前，我這個帖子肯定是火帖！”
某藍領：“你帖子就幾個圖片，兩三句話，沒一點技術含量，怎麼火？要發點我們不懂的，你看隔壁那個討論播音7j7的帖子，寫的全是雙槳扇渦輪發動機的全新構想，回覆量已經突破數百萬，甚至被航太部九所關注、打賞，那才叫火帖。'”
“……”
“再不濟，你發點土木施工，鍊鋼塑形，造紙流程什麼的，肯定也能火。”
張毅：“本人閉關，嶄A一個月。”
………………
藍領們走出工廠，不止帶動旅遊產業，刺激消費行業，也改變了網絡風氣。
內容空白，技術粗淺的帖子，不再受關注，甚至沒有點擊量。
論壇上開始出現一些葛小天不開掛，都看不懂的技術討論。
當然，更換光電芯的石光機母體，主動屏蔽了某些涉及核心技術的內容，只對外公開西部聯合職業大學推出的課程。
這就導致，某些課外活動期間，登陸論壇的學生，尤其是高三學生，沉迷其中。
直到時間進入六月份，教部發現了大問題。
之前統計高考與職考（職業大學考試），大數據系統給出高考生減少三分之一的結果。
由於新教育體系誕生，未來確實需要無數技術人才，教部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但經過半個月醞釀，臨近高考在做一次大數據分析……
高考生數量銳減五分之四！
這已經超出董事會計劃。
因爲拿出三分之一高考生，去填補技術人員空缺，對未來發展有利。
如果拿出五分之四的高考生，去填補技術人員空缺，未來誰還搞研究？
因此。
已經溜達到北河邊界，逗留在某個利民活動中心考察小麥收割和小麥產量的葛小天，再次見到教部老領導。
“小葛，這樣下去可不行，再說，今年考生高達六百萬，五分之四，近乎五百萬去考職業大學，你們也接收不了這麼多啊！”
“領導，別急。”
葛小天叼着麥穗，跳下聯合收割機，拍拍身上灰塵，“您忘了前幾年？”
“什麼？”
“學習好的考中專，學習差的考大學。”
“時代變了！”
“是啊，時代變了，學習好的搞技術，學習差的學理論，換句話說，學習好的考職業大學，學習查的考普通大學。”
“這麼一來，誰還搞研究？”
“您準備研究啥？光電科技？物理化學？航空航天？基因病毒？”
“……”
“您看，您明明知道這些技術我們全都有，卻張口閉口搞研究，吃我們嚼過的東西？”
“問題是，你給我啊！”
“十一，把技術交給領導。”
“告辭！”
教部老領導不敢接，轉身就走。
技術是好東西，但他若接了，只要泄露一項，估計就會牢底坐穿。
反正葛黑子說要拿出來，還不如安排相關部門接收。
並且。
職業大學招收普通高校大一、大二調劑生後，目前已經有兩萬餘名首屆生。
受十萬招生計劃限制，無論參加職考的人數有多少，後續錄取數量不會超過八萬。
所以，報名職業大學與否，對擴招的普通高校而言，幾乎沒什麼影響。
教部老領導此次來，主要是擔心'職考'影響力蓋過'高考'，導致尖子生進入職業大學，普通高校失去優秀生源。
但目前看來……
沒啥希望了。
………………
目送教部老領導的專機消失在天邊。
葛小天招來道十一：“讓網絡運營部釋放'虛擬人'，加大技術討論力度，勢必營造出技術熱潮。”
“好的老闆。”
虛擬人是'假人系統'的晉級產物。
假人系統是遊戲中假扮玩家的NPC，主要用於陪玩家打遊戲，或刺激消費，或襯托遊戲火爆。
虛擬人則是採用AI技術製造的'論壇玩家'。
它們會在論壇中根據大數據反饋，發帖、回帖、打賞、灌水等等。
它們沒有存在形式，只是一段AI數據，與一號機相同，無法誕生傳說中的'自我意識'。
但這玩意用起來……
能像營銷號一般，潛移默化的毀掉一個國家或地區的信念和三觀，並且源源不斷，甚至達到洗腦。
所以，葛小天輕易不會動用'虛擬人'。
這玩意在天成的武備序列，遠超'和平世界'。
十分鐘後。
熊貓衛士論壇的發帖量開始攀升。
只不過隨着更多工廠放假，更多藍領踏上旅途，並在車上無聊的逛論壇，這些額外多出來的帖子，不但沒有被人察覺，反而吸引更多藍領回復。
半天后，技術貼翻倍。
等到忙碌一天的白領和服務人員下班，習慣性登陸論壇……
“什麼鬼？”
“這麼多人？”
“他們在聊啥？”
“我靠，原來電梯還有這麼多樣式？”
“我忽然想辭職，去學門技術。”
“是啊，做傳菜生太累了，我想學自動傳菜機。”
“……”
“你們發現沒，論壇裡忽然出現許多海外地址！”
“發現了，他們活動範圍主要在光伏板塊。”
“會不會是間諜？”
“咱們光伏那麼落後，他們能偷走啥？”
“樓上的，你得多不自信？沒事的時候多看看新聞，咱華夏光伏技術，不，是光電技術，母星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