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心馮彪今天這些舉動裡有什麼貓膩,於是對於他的問話我沒有回答,而是欠了欠身,“哎喲,肚子有些疼,今兒有點兒拉肚子。彪哥你先坐會兒,我去下洗手間,一會兒回來再跟你說!”
說完,我沒理會馮彪的白眼,離開包間去了洗手間。
進了洗手間,我小心翼翼的檢查了一下,裡邊什麼人都沒有。然後我撥通了方達夫的電話。
“方師兄麼?找你幫個忙,你知道不知道有個叫做斯諾實業的公司?這家公司是什麼背景?最近有沒有什麼動態?要快,我這邊快死人了!”
我火急火燎的根本不管方達夫那頭有什麼反應,一股腦的把我的問題悉數拋了出去。
那頭方達夫可能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二話不說,立刻掛上電話,估計安排人去查了。
我在洗手間裡焦急的轉着圈子,等着方達夫的回話。
很意外的,大約也就是兩三分鐘,方達夫回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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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電話裡傳來的卻不是方達夫的聲音,我略一思索,才知道原來是龍大。
“石磊麼?哈哈,你腦筋不錯啊,居然把主意打到斯諾實業上了。”
龍大不緊不慢的,聲音裡還帶着幾分笑意。可是我哪兒有心情跟他開玩笑啊,我要趕緊求證。
“龍大您別笑我了,趕緊告訴我關於斯諾實業的背景以及最新動態吧!”既然是龍大拿方達夫的電話給我回話,就證明龍大肯定知道些什麼。
“好像你很擔心呢?怎麼?透支額很大?”
“也沒多少,七千萬而已!”
“嚇,七千萬還沒多少,貌似你現在資產也不過兩千萬出頭,口氣倒是不小。”
“我的親哥哥,龍大,您就趕緊告訴我斯諾實業的情況吧!”
“你在擔心什麼?現在才知道斯諾實業要遷居南京?”
“是!就是因爲這個。我才擔心,他們本身肯定有計劃,我這樣一搞,肯定破壞了他們的計劃。”雖然我還是很擔心,但是從龍大的口氣中,我也稍微有些判斷,估計問題不大,不然龍大至少不會這麼輕鬆。
果然。龍大接下來的話讓我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
“沒事,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要擔心,那隻小螞蚱,蹦躂不出什麼大動靜。一個區級幹部,你怕他幹什麼?十三少一句話就能讓他乖乖地吃這個虧。”
我懸着的心已經放下的,但是還有些小疑問,“那怎麼有人告訴會出大麻煩?”
“你能來這個電話,就是已經對告訴你這條消息的人產生了懷疑,回去對付那個人吧。估計那傢伙別有用心。總之,斯諾實業背景不大,沒什麼了不得的。況且你這幾天的動靜我也有關注,你的手法我已經大致猜到了。對斯諾實業也沒什麼損失,估計等你撤退的時候還給他們的盤子,也正好是他們預期的位置。”
龍大果然是精明過人,就從他這幾句話,我就知道自己這些天的辛苦已經基本上讓他看透了,能知道我撤出之後對斯諾實業沒有實質性傷害,就基本上對於過程已經有了正確的預判。於是,剩下的,就是馮彪的問題了……
“那就謝謝龍大了,就這樣。過幾天我去上海看您!”說完我心情輕鬆的掛上電話。
至於馮彪那頭,我已經猜到了,這傢伙估計是老鼠倉之一,甚至有可能是最大的那個老鼠倉,難道他就是李平的幕後老闆?我苦笑一下,只希望不要這麼巧,不過即便真的是他,這枚苦果也活該他自己吞下去。
回到包間,我的神態已經跟剛纔出去的時候完全不同了,很放鬆。
我翹起二郎腿,笑眯眯地看着馮彪,“彪哥爲什麼這麼關心我啊?”
馮彪頗有些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可能我進出包間前後的神態變化太大,讓他也有些覺得不正常。
“都是兄弟,我也不忍心看到你進入資本市場的第一仗就捅個大漏子。”馮彪還在端着,希望我在給他撤退機會的同時還要承他一個人情。
我心裡冷笑一聲,心說馮彪你最好早點兒把態度轉變過來,否則甭管你是大老鼠還是小老鼠,我都吃死你。
但是面上我還是保持着微笑,“那我還真是要謝謝彪哥了,不過你不用爲我擔心,斯諾實業那頭應該不會出問題。在操作之前我就做過調查,知道斯諾實業的大致情況,他們本身也要拉昇的麼,我撤出來之後不是正好幫了他們一個忙?說起來他們似乎還要謝謝我纔是!”
我悠然自得的說出這番話,看到馮彪的臉色數變。
但是他很快鎮定下來,把話題拉回到我走出包間之前,“剛纔你好像說等你撤出來的時候股價會恢復到四塊以內的!”
我哈哈一笑,“我的意思是說大不了我殺跌出局,到時候自己一分錢不賺,把利潤全都交給交易所當手續費,這樣總能夠把股價打回去吧?那些跟風建老鼠倉地,看到莊家撤了,他們還敢繼續持股麼?估計也只能忍痛割肉了!”
馮彪死死地盯着我,似乎在分辨我說的真假。爲了讓他更相信一些,我還故意在說完之後嘆了一口氣。
“唉,沒想到,忙活了一個多星期,最後居然要這樣收場,想想還真有點兒不甘心。不過沒辦法,誰叫人家有後臺呢?”
“你不考慮考慮讓十三少幫忙?1
6k小說網手機站”馮彪忍不住說了出來。
我心裡一樂,哈哈,狐狸露出尾巴了,他哪兒是來關心我的?根本就是來刺探消息的。估計是進完貨之後擔心這次的莊跟我有關,於是想套我的話。我也是,經驗太少,還不夠成熟,否則一開始就不會上了他的當。
“這種事情找他也不好,他自己也要考慮影響,萬一被人指摘官商勾結。豈不是麻煩多多?況且,他作爲一個衙內,還不知道多少眼睛盯在他身上呢,要是插手這個事情,人家知道他跟資本運作的莊家有關,還不趁機參他一本?”說到這兒,我故意頓了頓,愁眉苦臉地點上一支菸。
“唉,沒辦法,也只有殺跌出局這唯一的一招了,就算背上個惡莊的名聲,也不能得罪官場上的人啊。也怪我太年輕,還沒搞清楚深淺,就貿然入局。”
馮彪還在觀察我,可能實在看不出什麼破綻,最終他也嘆口氣,而後話鋒一轉。開始幫我出謀劃策。“其實呢,石磊,你也不必如此擔心。除了殺跌出局之外。還有一個辦法?”
我故意裝作眼前一亮,“哦?那就請彪哥不吝賜教了!”
“巴菲特的投資理論想必你不會陌生,反正斯諾實業要遷址,他們也必然會在遷址之後藉着這個利好擡升股價,只是時間會長一些。實在不行,你就繼續持有那些股票,大不了把股票抵押給銀行,套現之後先把證券公司的透支填上。等個三五個月,價位合理的時候再出手,還是可以賺點兒的。只是賺的不多罷了……”
我心中冷哼一聲,你倒是聰明,就知道我一定在證券公司透支了,讓我長期持有,你好慢慢吐貨套現,我這個莊是幫你做的?風險全讓我來擔,利潤給你拿,你當我是白癡麼?
“這樣啊?”我愁眉苦臉地,其實心裡樂開了花。“這倒也不失爲一個辦法。只是我這次幾乎全副身家都丟在上邊了,萬一斯諾實業那邊有點兒別的動靜,股價擡不上去,我可就血本無歸了。太冒險了!”
“可是你一個資本市場的新人,第一次動作就背上惡莊的臭名,以後再想做點兒別的什麼,就困難了!”馮彪裝的一副悲天憫人爲我考慮的樣子,我甚至有種衝動想拿起桌上的菸灰缸砸他的頭。
好,就讓你把戲演完!
“彪哥說的也有道理,這還真是左也爲難右也爲難啊,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要不這樣吧,我還是回去跟其他人商量一下,畢竟我們這次也是公司行爲,不是我一個人再幹,即便我同意,也要他們都同意才行……”
馮彪微微一皺眉,隨即說到,“石磊你還是不老實啊,你這次動用的資金不都是從我幫你在馬紹爾羣島註冊地那家離岸公司划過來的麼?怎麼會不是你的資金?你那家公司根本等於就是個作坊麼!”
我假裝委屈地一笑,“彪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哪兒有那麼大能耐啊?我在通達佔得股份想必你也知道,百分之四十而已,這次一共投入四千萬,我不過佔了一千六百萬,剩餘兩千多萬都是通達的其餘股東的,只是資金是從大衆商業聯合協會劃賬而已,就這一千六百萬,裡頭還有五百多萬是我拆借來的呢!”
馮彪忍不住了,急急忙忙的催促我,“那你還是趕緊找其他幾個股東商量商量吧,要不現在就打電話,把他們都叫過來?”
我也裝的急匆匆的樣子,“我先給他們打個電話吧!”說完,我離座出門,就站在包間門口,假裝打電話的樣子。
幾分鐘之後,我回到包間,“他們不肯,寧願殺跌出局,都說大不了以後不做股票了,也不肯冒那樣的風險!”
“你叫他們過來,我來分析給他們聽……我擔保他們會改變主意。你要相信我,最長半年,短則兩三個月,斯諾實業的股價至少在五塊以上,你們雖然盈利不多,但是多少還有點兒能賺。”
看到他那焦躁的樣子,我估摸着也差不多了,這條魚再釣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馮彪這條狐狸,基本上算是已經敗在了我這個獵人的槍口下。
於是我不慌不忙的坐了下來,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眼中含着笑意看着馮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