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哈哈。”
羅建國說完，笑着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在場的衆人，內心有一萬個不願意，也要將杯中酒乾了。三杯之後，羅建國坐下，不再向別人敬酒。
三次敬酒，除了最後一次說出一點有價值的消息外，羅建國具體來本市的原因，依舊毫無線索。拿起筷子，羅建國大口大口吃了起來，王燦的胃口也很好，早上還沒吃呢。兩雙筷子在比誰的速度快，至於其他人的筷子，都沒怎麼動，吃不安心啊。
這可是官員專門招待上級的特色酒菜，有錢也吃不到的。一桌子的菜都沒什麼人動，實在是太浪費了。吃得開心的王燦，隨口問道：“上次之後，升官發財了吧？”
羅建國擦下嘴，笑呵呵地說道：“升了，小官而已。發財嘛，大家發財，你要是呆得再久一點，也能發財！”
“看來我錯過了一次發財的好機會，不過我那時候急着回來，我這人比較戀家。那這一次呢？你不要告訴我，你來這，只是想見我一面！”
羅建國放下筷子，並不急着回答，很多雙耳朵聽着呢。誰也沒想過，王燦會主動問起這個問題，市長帶着驚疑與不信任的眼神看着王燦，不確定王燦這麼問的目的。
“見你是其中一個原因，聽說你日子有點不好過，特地來看看。結果發現，你小子似乎挺幸福的，那個幸福哦！”
幸福什麼的，終於是擺脫處男身份的王燦，微微羞澀，不討論這個問題，繼續問道：“那主要原因呢？你要是不說清楚，在座的都沒心思好好吃飯了，至少也要讓大夥當個飽死鬼吧？”
王燦這話一出，不少人差點將嘴裡的食物吐出來，一雙雙憤怒的眼神瞪過來，王燦態度如常。
“哈哈，飽死鬼，有意思。”
放下筷子，端起酒杯，抿一口。羅建國舉起左手，指向王燦，說道：“主要，還是因爲你！”
“因爲我？”
王燦夾來半隻煎螃蟹，鋒利的牙齒咔嚓一聲，咬碎大鉗子的外殼，邊吃邊聽羅建國說下去。
“是啊，因爲你，這座城市的很多人在網上大大出了次名，成爲網絡搜索的頭條，省裡花了好大力氣，才逐漸將上傳的視頻給刪除了。我就不明白了……”
果然是爲了這個來的。羅建國不明白什麼，所有人安靜地聽着，碰杯聲，動筷子的聲音，連碗碟的響動都沒有。唯一還剩下的，就是王燦大口吃螃蟹的聲音。
“我就不明白了，都什麼時代了，坑爹是流行，可也沒這麼坑，這麼腦殘的。我家老爸說了，我要是那樣，不用別人動手，他親手斃了我。還說，下面的人都是瞎子、聾子嗎？如此嚴重的刑事案件，竟然能讓兇徒輕鬆脫身，還嫁禍兩個無辜的人。能發生這樣
的事，要嘛就是下面的人蛇鼠一窩，要嘛就是有些人思想過時了，該滾蛋了！哈哈，當然了，這些話都是我家老爸私下裡議論的！”
王燦點頭，向羅建國豎起大拇指。生出一個坑爹，害的是一個家族。爲了整個家族，犧牲一個坑爹貨不算什麼，兒子沒了還能再生嘛。看看人家的覺悟，再想想陶副局長的做法，活該他做了一輩子的分局長。
羅建國父親的私下議論，也夠在場的所有人冷汗直流了。想插話，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怕觸黴頭。可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又不能不問。
一塊蟹殼從王燦的嘴裡吐出來，喝上一口飲料，王燦說道：“哦，就爲了這事下來了。那你是來巡視監督的，還是下來抄家滅門的。要抄家的話，記得跟我說，上次我少了一個發財的機會，這次就更不能錯過了！”
“哐當”一聲，有人的碗碟掉落在地，氣的。要不是王燦坐在羅建國的身邊，要不是羅建國跟王燦是朋友，有人早就跳出來，讓外面的刑警衝進來，將王燦抓起來。逮捕的過程中，再來個反抗被擊斃的事實，徹底這混蛋消失！
羅建國神秘一笑，對王燦問道：“那你是希望我來監督巡視，還是抄家滅門呢？”
螃蟹吃完了，王燦把手擦乾淨，很不爽地說道：“作爲整件事的導火索，我有絕對的發言權。我就不明白了，我好好地做我的生意，不想惹事，爲什麼偏偏就有人官商勾結，一定要找我麻煩。有人打上門來，我也不客氣，先發制人，輕鬆搞定。可我預想不到的是，當先發制人成功後，我準備安安分分發財過日子的時候，又有人跳出來，非要置我死地不可。爲這件事，我都做好跟某些人玩命，死之前多拉十幾個墊背的準備了。不過幸運的是，你來了，我也輕鬆了。所以啊，剛纔我是多麼的期待，你是來抄家滅門的。不過……”
王燦的眼神掃視衆人，最後落到了市長的身上，王燦一個詭異笑容，殺意籠罩市長全身後，某人全身發抖，還憋氣硬撐着。
羅建國追問道：“不過什麼？”
“不過呢？我累了，我想成家立業了。以前就是一沒人要的屌絲，怎麼玩都可以。現在不一樣了，也得跟別人講究講究和氣生財了。所以呢，我看嘛，那件事發生後，市裡的反應還是挺快的，該抓的抓，該調查的調查，相信很快就會給人民羣衆一個滿意的交代。當然了，如果你有別的打算，就當我沒說。”
所有人的注意力，再度集中在羅建國的身上，就看他怎麼說了。微笑保持在羅建國的臉上，手指不斷摩擦，在思考着什麼。也就只有王燦，還在繼續吃東西，直到羅建國再次開口。
“那就先吃飯，這麼一頓豐盛的飯菜，不吃太可惜了。我今天有點累了，吃完了該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嗯，明天再說！”
羅建國喜歡讓人提心吊膽，玩弄人心。王燦怎麼會壞了他的興致，該說的都說了，給足了某些人面子
了。要是某些人的態度還不改變，那王燦也沒什麼好說的。
一頓飯，也就吃了半個小時，羅建國先去休息了。桌上的菜，剩下的太多，這麼一桌至少也要上萬吧。可惜官員們沒胃口，唯一吃飽的王燦，見沒人搭理他，乾脆就自己往外走。當王燦離開後，市長身邊快速聚集來一羣人，與市長小聲商討着什麼。
王燦出來，拿出車鑰匙，想了一下，又轉身回去。沒去找羅建國，也沒去找那些當官的，而是快步走到一衆休息的刑警面前，指着紅雲英說道：“有人白吃白住，是不是該有所表示一下。我累了，不想開車了，麻煩你開車送我回去，正好你也該下班了，不是嗎？”
紅雲英站起來，反駁道：“什麼叫白吃白住了，大黑是沈鈺雙的保鏢，那房子也是沈氏集團保安部租下的。”
“你不知道嗎？大黑現在算是半離職的狀態，他的工資還是我發的。那房子，也成了我租下的。”
“那又怎麼樣？我還在上班執勤！”
王燦指着自己，很大聲地說道：“監視我，也是在上班，比在這裡浪費時間更有價值。趙隊，你就不說一句嗎？”
強勢又囂張的態度，趙隊一直在旁保持沉默，也讓其他人不要說話。當王燦問到他時，他的手機剛好收到短信，說道：“雲英，王燦喝醉了，你開車送他回去，也是避免醉駕的發生。”
雖然很不情願，但紅雲英還是服從命令，一把將王燦手中的寶馬車鑰匙搶來，快步走在前面。向所有人揮手再見，王燦一直保持跟在紅雲英的後面，最後坐在了寶馬車副駕駛的位置上。
汽車還沒啓動，紅雲英嘟囔了一句：“狐假虎威！小人！”
在紅雲英看來，王燦是借了羅建國的勢，才變得如此囂張。王燦並沒否認，說道：“紅雲英，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一個犯罪者？”
“難道你不是嗎？”
汽車快速啓動，有人故意顛簸，讓吃飽喝酒的人不好受。
“那你是不是認爲，所有的犯罪者都該扔進監獄？”
“對！”
這是紅雲英的信念，從沒變過。
王燦搖頭說道：“那我告訴你，如果不是羅建國突然到來，我保證今天參與聚會的很多官員都會成爲犯罪者，即便是那位市長，惹火了我，我也敢一把將他拉下馬！我手上，不是沒籌碼。那麼，要是真到了那個時候，我想問的是，就算我把證據交給了你，你有辦法將他們全部逮捕嗎？還是，只抓我這個沒什麼勢力跟背景的人？！”
“你……”
再次被問得說不出話來，寶馬車頓了一下，差點急剎車。紅雲英低着頭，眼睛紅紅的，氣得快哭出來。王燦也覺得自己過分了，沒必要這麼欺負一個難得還有這麼強烈正義感的女刑警。可道歉的話，又實在說不出來。
汽車緩慢行駛一分鐘後，紅雲英自己擡起頭，什麼都沒說，安靜地將車平安開往目的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