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路九久一股腦把玉醉對她說的話全都倒給了在場衆人,自個兒心下倒是輕鬆了不少,畢竟這裡坐着的人智商高的多的是,她只要負責聽就可以了,也就不用負責去想他們究竟該怎麼辦了。
“很難辦。”寧子玉默默的吐出三個字。
我也知道很難辦啊,可是總不能放着如此重要的一顆地水不要吧?路九久哀怨萬分的看了一眼寧子玉。
“誒,路九久,”小萌調笑般的敲了敲桌子,說道,“你最近不是跟應無聲關係挺好的,要不你就直接去跟他說說,說不定看在你的面子上,他還真的答應了呢?”
路九久偷偷看了符生一眼。
符生垂着眼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壓根就沒有任何反應。
路九久嘆了一口氣,說道:“拜託,你以爲我是誰啊,我隨便一句話人家就能夠聽我的。”
“那不是讓你施展你們人類常說的那個什麼……”小萌皺着眉想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打了一個響指,“美人計!對,就是美人計!”
小萌的辦法永遠都是這樣的不靠譜,路九久決定直接忽略他的話。
總而言之,每次想辦法,壓的重籌都在寧子玉和符生的身上,可這一次不知道怎麼了,寧子玉沒有一點頭緒,而符生也一直沒有開口說話,不知道心裡在琢磨着些什麼。
柳孚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見符生一直沒開口說話,索性直接問道:“符生,你怎麼想?我覺得小萌說的那個想法挺好的,就讓路九久去施展一下美人計?”
路九久的呼吸猛地一窒,十分緊張的望向符生。
符生擡起頭淡淡的看了路九久一眼,路九久忙躲開了他的眼神,飄到了其他地方。
符生半晌沒有開口說話,路九久就這麼心狂跳了許久。
直到最後,符生開口說道:“我現在想不出什麼辦法,如果非要一試,或許可以死馬當作活馬醫,讓她去試一試這個辦法。”
巨大的失落感猛地涌上心頭。
路九久突然很想開口問一句:“符生,你就……一點也不介意?”
可她還是什麼也沒說,臉色有些蒼白的笑了笑,點頭道:“那……我去試試吧。總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好好的一件事被搞得氣氛如此沉重,大家都察覺出了路九久與符生之間異樣的情緒,可小萌與凝凝處於看戲的狀態不會多問,而梨洛與柳孚壓根就不會去問,至於寧子玉,自個兒的事情都沒處理完呢,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路九久情緒的不對勁,所以這難受,路九久算是一個人給扛着了。
沒有任何人來關心她一下。
路九久突然覺得很累。
她無奈的笑了笑,站起身來,往應無聲所住的那間房間過去了。
符生就在這時猛地擡起頭來,看到的剛好是路九久的背影,帶着些說不出來的落寞,他眼裡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然後不動聲色的合上了眼,沒再說過一句話。
路九久敲門的時間都沒有,門就直接被應無聲給打開了。
路九久走進去,還沒有開口說話,應無聲就調侃道:“你們以爲我是凡人嗎?在外面商量事情,還是商量關於我的事情,我一點都聽不到?”
……路九久覺得很尷尬。
原來他們在外面說的話,裡面的應無聲全都聽到了。
那這樣她還怎麼施展美人計啊?
路九久無比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想要施展美人計?”應無聲饒有興趣的看着她,“你如果施展的話,很有可能會成功的。”
氣氛變得有些曖昧起來,路九久只覺得空氣中到處都是曖昧的因子在騷動着,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啊,”應無聲恍然大悟一般,繼續說道,“要我答應再也不來無量山,可以,但是你也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路九久皺了皺眉,直接問道:“什麼條件?”
“我最近很無聊的。”應無聲聳了聳肩,“跟你在一起玩的時候很愉快,要不,從無量山出去之後,你陪我玩一個月?這個月玩完了之後,你想去哪裡都是你的自由,我不會管你,但是在那一個月裡,你不許離開我身邊半步。”
路九久實在沒想到應無聲居然會提出這樣的條件,她有些愕然的看向他。
“既然玉醉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那我就給你半天的時間考慮,今晚子時之前,記得來告訴我你的答案。”應無聲笑眯眯的擡起手來,揉了揉她的頭,“行了,先回你的房間去考慮考慮這件事吧。”
路九久幾乎整個人都愣住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剛剛應無聲與自己說的話,一字一句全都清晰在耳側,她糾結得要死,卻沒有一個人來與她商量商量這件事,這是她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覺得如此的無助。
路九久猶豫了好半晌,還是決定去找一下符生問問他的意見。
只是路九久在找了符生之後,覺得自己還不如沒有去找他,那麼說不定就不會看到眼前這令人覺得自己無比可笑的一幕。
如果說之前在來無量山的路上,她看到柳孚親了符生,還能安慰自己,他只是不小心沒有躲開的話,那麼現在眼前符生小心翼翼、溫柔無比的將柳孚摟入自己懷裡的場景,無疑是在她的胸口插上了千千萬萬道刀。
每一刀,都在嘲諷之前天真的路九久,是多麼的可笑。
她就這樣定定站着看了半晌,連不遠處兩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都不知道,待她醒過神來,天已經黑下去了,一彎清冷的月兒高懸着,幽幽冷光似在嘲笑眼前這一切。
路九久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發現溼意都已經被夜晚的涼風給吹乾,她苦笑一聲,往應無聲的房間去了。
“我就知道你會來。”
剛一將門推開,應無聲的聲音就突兀的響了起來。
他一臉興味的看向路九久,還想要開口調侃幾句,看到路九久面上的表情,千言萬語卻又全都嚥了下去,說不出口了。
路九久深吸一口氣,纔將一句話說出了口:“我答應你。”
“這麼爽快?”應無聲說道。
“以前有所顧慮,”路九久勉強笑了笑,聳了聳肩,“現在沒什麼好顧慮的了。”
“你這是出什麼事兒了?”應無聲對於這樣的路九久可以說是陌生的。
雖然與她相識不久,但在他看來,路九久這個姑娘就是一個非常樂觀開朗的姑娘,就算有什麼再難受的事情,也絕對不會表現在臉上,而是全部都埋在自己的心裡。
可是今天她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太過異常,即便是再怎麼與她不熟悉的人,都能夠一眼看出來她臉上的難過。
路九久卻無意說更多,委婉的轉移了話題,說道:“問我這些,還不如跟我聊聊你跟玉醉之間的那些事兒呢,感覺會是一段很有意思的情史。”
路九久本來以爲提到這事兒,應無聲肯定會迴避話題,所以對這件事一直都沒有多問太多,可是誰知道應無聲卻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道:“你想聽?”
“有點興趣。”路九久衝他一笑。豈止是有點興趣,那興趣簡直是大得不得了,她對這件事已經好奇了很久了好嗎!
但是她不能表現出來,所以還得裝作一副自己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
應無聲搖頭“嘖嘖”道:“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無非就是她愛我我不愛她的故事咯。”
“那那個男人是怎麼回事?那個她在墓前跪了三天的男人。”路九久也不笨,自然知道事情的關鍵點究竟在哪裡,於是直接切入主題問道。
應無聲挑挑眉:“這我就不太清楚了,那是她跪的,不是我跪的,我怎麼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好吧,合着這個傢伙雖然自己是主角,但是知道的事情也很少啊。
路九久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我明日一早就打算去找玉醉說這件事,拿到地水之後,我還會在這裡留一段時間,等到我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再去履行對你的承諾,可以嗎?”
路九久還是希望看到符生重新凝聚了身體之後,再離開的。
應無聲倒是無所謂,隨意的點了點頭,就開口問道:“你說,這一個月你打算玩什麼啊?有什麼地方是你特別想去的嗎?我帶你去玩啊。”
路九久想,如果帶自己去玩的人是符生的話,或許去哪裡她都會覺得很快樂,可是這個帶自己去玩的人換成了應無聲,就算去的是她再喜歡的地方,她都不會有那種與符生在一起的快樂的。
於是路九久只是笑了笑:“我都可以,看你。”
“最煩你們這種去哪都無所謂的人了,”應無聲無奈的看她一眼,“行了,看你精神也不怎麼樣,先回去休息吧,這件事情等你想做想解決的事情都搞定了之後,我們再來商討。”
路九久點點頭,離開之前突然轉過頭,認真的說了一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