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煌逍煜想了想,左思右想還是覺得實際點比較好,畢竟煌若寒是落在龍蒼薄手裡。“凶多吉少。”而且這還是保守判斷。
“真不知道冷家到底在想什麼。”煌若淵嘆息着,權利地位這種東西,真的有那麼強的誘惑力嗎?
“你一出生就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再加上你天生對權利地位沒興趣,自然不能理解那些爲得到更多而不擇手段的人。”煌逍煜起身,笑着搖搖頭。“若淵,你作爲未來的帝王,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必須去剖析瞭解權利地位所帶來的利與弊,必須對所坐的位置,有充分的執念,否則你這一生都坐不穩帝位。”他說這些,是希望煌若淵能明白,帝位可以任性,卻不可以天真。
“皇叔放心,我都明白。”煌若淵認真的頷首,他所有的天真都是留給家人的,是隻屬於家人的。
“你別想太多,做好自己該做的,現在朝廷可都靠你呢!”他懶散的伸伸懶腰,對已經看透他的煌若淵豎起大拇指。“若寒的事……咱們都清楚,就算找得到他,也未必救的了他,涉及到龍蒼薄,只能指望皇兄。”
落英山頂發生的事他們都看的很清楚,與龍蒼薄的戰鬥,半山腰遭到何種摧毀,對面山頭被削平一大半,這些很多人至今都歷歷在目,甯都軍精銳傳出詳細描述,許多人更是覺得煌樞剡是怪物!
而不管怪物與否,都無法改變煌樞剡憑一己之力,強悍驅逐敵人的事實。
而在過分強悍的力量前,所有的恐懼都會化爲崇敬,因爲他們沒有能力與煌樞剡抗衡半分。
“父皇……”煌若淵欲言又止,可他想說什麼,煌逍煜怎麼會不知道呢。
夜攸蟬昏睡不醒,煌樞剡癲狂危險,怎麼可能還有精力分出來去尋找煌若寒,再者煌若淵有冷家血脈,一想到與傷害到夜攸蟬的冷家有關,煌樞剡就斷然不可能救煌若寒。
雖然不想承認,但親近煌樞剡的人都明白,他們這些人與煌樞剡而言都無關緊要,如果和夜攸蟬相比,那他們恐怕連螻蟻都算不上。
價值這東西,對煌樞剡來說十分微妙,他會因一時興起賦予某人一些價值,也會因一時興起離開身處的位置。
歸根究底,煌樞剡的一時興起都和夜攸蟬有直接關係。
“皇后身邊那金眸雪狼不簡單,你如果實在擔心若寒,去問問未嘗不可。”煌逍煜皺皺眉,其實他對煌若寒也有遷怒,只是他也看不得煌若淵這麼愁眉苦臉。
“呃……皇叔覺得我有和靈獸溝通的能力?”煌若淵覺得沒有比這更加不靠譜的建議。
“沒有就想辦法嘛……”煌逍煜伸伸懶腰,已經走到御書房門口,準備回寢宮小睡一會兒。
煌若淵無奈的搖搖頭,可靠的皇叔是越來越不靠譜了。
仔細想想,也許真的會有和金眸雪狼溝通的方法,但煌若淵重視的並非溝通,而是金眸雪狼是否會幫他。
琰心殿似乎已經成爲皇宮裡的禁地,每天只有九十七和九十八能出入兩次,一次是送膳,一次是取絲毫未動的膳,其餘時間,琰心殿周圍無人靠近,不是因爲煌樞剡下了令,而是因爲氣壓太低,一靠近渾身都不舒服。
這是夜攸蟬昏睡的第二十一天,煌樞剡也已寸步不離的守了她二十一天,這二十一天的每一分鐘,對煌樞剡來說都是蝕骨的煎熬,外面的傳言他都知道,但他不會相信,也不會放棄,他會一直等着,等到他無法再繼續等待的那天。
因體質關係,煌樞剡哪怕二十一天未吃未喝未眠,身體上也沒有絲毫改變,連一丁點的黑眼圈都沒有,不過眼裡佈滿的紅血絲特別濃密,乍一看特別駭人。
浴桶已經準備好,煌樞剡疼惜的摸摸夜攸蟬消瘦的臉頰,輕柔的在他額頭上印上一吻,然後如每天那樣,脫下夜攸蟬的睡袍,抱着她,感受着越來越輕的重量,移步到浴桶旁,試試水溫,確定溫度適中纔將夜攸蟬放進去。
今天泡的是牛奶玫瑰浴,牛奶的純白,玫瑰的清香,如果她醒着,一定會吐槽好做作,如果她醒着,一定會吐槽煌樞剡耍流氓。
煌樞剡撩起溫熱奶白色的水,仔細的爲夜攸蟬清洗着身體,這幾天,他看着夜攸蟬的眼神多了幾分落寂,他很寂寞,很不開心,想聽聽夜攸蟬的聲音,想陪着夜攸蟬去胡鬧,想……想做的事太多,但最想莫過於希望她下一秒就能醒過來。
“蟬蟬,好像知道你去了哪裡。”
“蟬蟬,能不能快點回來?”
“蟬蟬,我很害怕。”
“蟬蟬,我愛你。”
“蟬蟬……”
煌樞剡堅持不懈的說着貧乏的語言,每一句,都會溫柔深切的喚一聲蟬蟬,這些天似乎已經成了習慣。
“……我在,我回來了,樞剡哥哥。”夜攸蟬極爲緩慢的擡起頭,在深出一口氣後,用沙啞虛弱的聲音,帶着一點消息,努力迴應着煌樞剡。
聽到夜攸蟬的聲音,感受到夜攸蟬輕微的動作,看着夜攸蟬笑盈盈的眼睛、微揚的嘴角,煌樞剡愣了一瞬,而在一瞬過後,煌樞剡則猛的將夜攸蟬攬到懷裡,毫不控制力道的收緊雙臂,勒緊懷裡瘦瘦的身體,恨不得將她融入自己的血骨。
說實話,真的很疼!勒的夜攸蟬直齜牙咧嘴,但她絲毫沒有反抗掙脫,一是沒有力氣,二是她讓煌樞剡等太久了。
她能感覺到煌樞剡內心、周身涌動的不安和哀傷,也能想象到這段時間,煌樞剡等待的有多麼煎熬痛苦。
“蟬蟬!蟬蟬,蟬蟬,蟬蟬……”煌樞剡繼續收緊手臂,嘴裡不斷急切的低喃着夜攸蟬的名字,感受着夜攸蟬的溫度,深吸着夜攸蟬的味道。
“我在,我在,樞剡,我在。”夜攸蟬深埋在煌樞剡懷裡,一聲聲的迴應着,舒緩着煌樞剡的不安急切。
得到夜攸蟬的迴應,煌樞剡身體一僵,隨後迫切的放開夜攸蟬,急忙慌亂的捧起她的臉,眼神深邃魔怔的凝視着近在咫尺的人,看到他映在那明亮的眼眸裡倒映,煌樞剡迫切的吻上有點蒼白的雙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