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衡量,不需要理由,只需要兒子不希望父母涉險這一理由足以,就足夠煌若淵牟足勁兒阻攔煌樞剡和夜攸蟬。
心情呢,夜攸蟬是理解的,不過一門心思專注某件事時,煌若淵就會暴露他思考不周、不夠謹慎的缺點,這點一直沒有得到改進,估計是性格所致,不經歷一些畢生難忘的事,恐怕很難摒棄。
煌若淵很激動,甚至連尊稱和身份都拋之腦後,一心一意的想要阻止夜攸蟬和煌樞剡的決定。
“閉嘴。”煌樞剡略厭煩的皺眉,聲音低沉不悅。
煌樞剡很少會表現出不悅和厭煩,哪怕有,也很少會讓人察覺到,這次會將情緒表現的如此明顯,主要是因爲煌若淵的態度堅決,以及他那一丁點都不靈光的腦袋瓜。
煌樞剡生氣其實並不會太讓人心驚,因爲通常他憤怒時,對方都不會活太久,自然體會不到心驚那“美妙”的感覺;相對的,當他明確的產生厭煩情緒時,纔是最該小心翼翼的時候。
煌若淵閉嘴了,而且是帶着心驚閉嘴的,煌樞剡寒如冰霜聲音令煌若淵瞬間站的筆直,梗着脖子,脊背冷汗直流。
這一刻,煌若淵毫不懷疑,他若不聽話,百分百會被父皇踹出去。
“好啦好啦。”夜攸蟬拍拍煌樞剡的背,充當了一次和事老。“若淵也是擔心我們,原因告訴他吧。”說服煌若淵乖乖聽話,是需要合理原因的,所以她當機立斷,直接將這麻煩事甩給了煌樞剡。
得到安撫的煌樞剡不再有厭煩的情緒,而是頗爲無奈的捏捏夜攸蟬的小鼻子,這丫頭真是讓他沒辦法啊!
“你有沒有想過,那是連龍蒼薄都忌憚的血屍,當年他還未進化到不畏懼陽光的程度,但現在呢,千年已經過去,你覺得兇墓墓主的實力還會停留在當初嗎?你知道何爲兇墓嗎?”煌樞剡墨色的眼眸冷冷冰冰的盯着煌若淵,各種問題緊逼煌若淵而去。“你知道如果血屍破墓而出,會造成什麼後果嗎?”
這種大義的理由,最適合搬出來給煌若淵聽,也最容易說服煌若淵。
“兒……兒臣不知。”煌若淵被問的一愣一愣的,眨眨眼睛,退後半步搖頭道。
煌若淵不知道其實不怪他,這世界雖神奇,但對於墓與屍的記錄卻很稀少片面,導致這世上對墓與屍有所瞭解的人很少很少。
“所謂兇墓,是建於極兇極陰之地,葬在那裡的人不管生前是誰,都極有可能轉化爲血屍,而且因地域的關係,血屍的力量會越來越強……”說着,煌樞剡頓了頓,將視線移向走過來的墨伊。“他已身中屍毒,過不了多久,就會成爲本能癡迷活人血肉的喪屍,並且具有極高的傳染性,若是血屍出世,你覺得這世間會太平嗎?”
煌樞剡的話讓煌若淵徹底沉默下來,他微微低下頭,有些羞愧,他連父皇母后到底爲什麼要下墓都不知道,甚至都沒有思考其中理由,就一股腦的將情緒和決意發泄,實在是太不成熟了。
關於血屍兇墓,世人瞭解的實在太少,直接導致世人一直忽略了這種潛在的危險性。
煌樞剡說這些確實是爲說服煌若淵,但同時也是事實,如果一直置之不理,遲早會成爲比龍蒼薄更危險的災難。
按理說,既然相關記錄極少,世界意識應該不允許血屍、兇墓這種東西存在,畢竟那可是如果出世,那必定是一場席捲性的大爆發,不管是普通人還是修仙者,在特殊的屍毒面前,都是一樣的弱者。
像墨伊這樣的舉世高手都奈何不了屍毒,只能在屍毒的侵蝕破壞裡苟延殘喘,其他那些魚魚蝦蝦,根本沒有反抗能力。
煌樞剡曾懷疑過,也許這世界的墓與屍曾鼎盛過,但卻因某種致命的原因,被徹底抹消了。
夜攸蟬暗中對煌樞剡豎豎大拇指,不愧有全能歪瓜,忽悠人一樣手到擒來。
“是兒臣魯莽了,竟不知其中有這麼重要的原因,請父皇責罰。”煌若淵低下頭,倍感慚愧的請求着責罰。
“就懲罰你繼承皇位吧。”夜攸蟬走過去,笑呵呵的拍拍煌若淵的肩膀。
聞言,煌若淵面露難色,接受和拒絕都不太合適,所以思來想去,還是閉口不言沉默着吧。
煌若淵這幅樣子,夜攸蟬不用仔細看也不知道他在逃避問題,她無所謂的聳聳肩,她倒是要看看煌若淵能逃到什麼時候。
“去忙你的吧,我們這幾天就啓程,逍遙王會回來幫你分擔。”夜攸蟬踮起腳尖,摸了摸煌若淵的頭髮說。
“是。”煌若淵聲音小小的迴應。
“你是太子,遲早有一天要繼承皇位,而皇位不會等到你願意的時候、準備好的時候纔會降臨到你身上。”夜攸蟬看煌若淵這失落的樣子,就忍不住多說兩句。“也許你希望再成熟一些,可你有沒有想過,未曾身臨其位,哪怕你做的再多也只是模仿,永遠不可能因那個位置而豐富自我、成熟內心,若淵,你需要去經歷。”經歷各種各樣的事,磨練心智,錘鍊精神,積攢經驗,豐富閱歷,才能變得越來越厲害。
“是,兒臣明白。”煌若淵點點頭。
道理煌若淵一直都明白,只是內心的害怕始終都無法摒棄,他知道這是一種不需要的擔心,卻偏偏懦弱的無法自控,想想他還真是無能啊!
因煌若淵一直被教育着,導致煌若擎和煌若寒幾乎沒插話的機會,充當好一陣的人形背景,最後一句話沒說就和煌若淵一起離開了。
“我還真是賢妻良母啊。”夜攸蟬自我陶醉的捧臉,笑的特別燦爛。
“你能不能別往臉上貼金?”虹箏戳戳手臂,惡寒着建議。
“我貼的是鑽石。”夜攸蟬嚴肅的表示,那可比黃金貴多了。
“這是兇墓的地圖。”墨伊將捲起來的地圖遞給夜攸蟬說。“白爵只記得這些,還有些區域沒有去過,所以不是很完整。”
“沒事。”夜攸蟬接過地圖,將地圖打開大致看了看。“我們進去後,就走這條路線。”她指指墨伊曾經走過的那條路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