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聲明,不能喝醉,否則就把你們扔在這裡。”夜攸蟬提醒道。
“母親放心。”煌若擎微微一笑,他的酒量是在軍營裡練出來的,千杯不醉有點誇張,但百杯完全不在話下。
“那就多謝老闆的邀請了。”夜攸蟬看向客棧老闆笑了笑。
“客官客氣了。”客棧老闆搖搖頭。“明天還有一場酒量比賽,如果幾位有興趣,也可以一起參加。”
“優勝有什麼獎勵嗎?”夜攸蟬問。
“一套定製的錦繡蘿衫。”客棧老闆道。
夜攸蟬眨了眨眼睛,微微歪頭,錦繡蘿衫是啥?衣服?爲啥要叫這麼拉風的名字?
“錦繡蘿衫是用金蠶絲製作的衣服,一定程度上的防禦力,很珍貴,幾乎是有價無市。”煌樞剡摸摸夜攸蟬的頭髮,爲她解惑。
“既然有價無市,爲什麼要拿來做比賽獎品?豈不是很浪費。”夜攸蟬皺皺眉。
“客觀有所不知,養金蠶和織金蠶絲的是同一人,她性格很古怪,很難接觸,這次百酒節的比賽獎品,是她自己主動提供的。”這點客棧老闆也想不通,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這麼特別的獎品,吸引了很多人涌入小鎮,準備在明天的百酒節一拼高下。
夜攸蟬摸摸下巴,她對那些性格古怪、行事古怪的人,都有種莫名的好感,性格古怪的人,心底往往都挺不錯的,做人做事都很有原則。
夜攸蟬對金蠶絲製作的衣服很感興趣,對那位性格古怪的織絲人也很感興趣,不過她最感興趣的,自然還是美食。
小鎮的百酒節每年都會吸引周遭各個城鎮的人前來,一是爲品酒,二是爲生意,三是爲比賽獎品。
今年小鎮迎來的外來者比往年多很多,這點完全是因爲優勝獎品引起的,可見那件錦繡蘿衫有多麼大的影響力。
吃飽喝足後,夜攸蟬拉着煌樞剡在小鎮裡逛了一圈兒,因爲明天就是百酒節的關係,最近幾天有關酒的一切美食都已經停止供應,爲的自然是專心準明天的百酒節。
小鎮裡有一家非常大的白蠶織布的布莊,布莊分四部分,一部分養蠶,一部分織布,一部分染色,一部分用來營業販賣。
夜攸蟬和煌樞剡的衣服材質都是最高級的,其中也不乏來自這座小鎮的白蠶布料,可見這座小鎮的白蠶織布有多出名。
店鋪裡轉了一圈,確實有很多漂亮的布料,成衣也有,不過相對皇宮裡的設計,這裡要遜色一些,不過在夜攸蟬看來,皇宮裡的設計風格,也不咋地,繁瑣、沉重,一點都不輕便。
“幾位客官,沒有看中的布料或成衣嗎?”布莊老闆見夜攸蟬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便走過來客氣禮貌的詢問。
“嗯……是啊。”夜攸蟬拉長聲音點點頭。“設計都挺繁瑣的,缺乏創新。”她摸摸下巴,正在思考着,回去後要不要改一改內務府的司衣局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不過讓那些思想習慣根深蒂固的人做出改變,好像挺難的。
創新、革新,對那些老頑固來說,是一種致命的侮辱,可是不願與時俱進、開拓創新,終有一日會被這時代遺棄。
布莊老闆聽到夜攸蟬的話倒是沒有生氣,而是陷入深思,其實說過這種話的不止有夜攸蟬,年輕人來到布莊,都會多少嘀咕幾句,這麼多年,還是一樣的風格,一點與衆不同都沒有。
“你是?”夜攸蟬看了看布莊老闆問。
“我是這家布莊的老闆,鄙姓羅。”布莊老闆道。
“羅老闆,我能看看你家養蠶的地方嗎?”夜攸蟬對養蠶基地很感興趣,在“家鄉”時,她一直聽說蠶絲多麼多麼好,但卻從來未曾真正見過,甚至連一直活着的蠶寶寶都沒見過。
“自然可以。”羅老闆很爽快的點頭。
小鎮一白蠶織布爲主經濟,釀酒爲副經濟,爲白蠶織布前來小鎮的人,都會提出參觀養蠶基地,爲自家生意好,羅老闆自然不會拒絕,再者,羅老闆對自家養的桑蠶很有信心,自然不會拒絕。
“走!去見蠶寶寶!”夜攸蟬牽起煌樞剡的手,大步跟在羅老闆身後。
小鎮將養蠶基地稱爲綠色基地,這些白蠶需要在最接近自然環境的地方生長、吐蠶絲,綠葉是最不可少的,所以乍一看過去,滿眼都是綠色,顧名思義綠色基地。
養蠶基地在布莊後方,與小鎮的後山距離很近,周圍全是翠綠翠綠的樹木,景色不錯,空氣更不錯。
白白的蠶寶寶藏身在綠色的樹葉裡,懶懶的、心滿意足的吃着新鮮的翠樹葉,吃飽喝足後,蠶寶寶就會開始辛勤的吐絲,吐出的全部都是晶瑩剔透的蠶絲,很堅韌、很容易染色,色彩染上去後,固定很好,極少會出現脫色、褪色的情況。
這些蠶寶寶吃的不是普通樹葉,而是翠樹的樹葉,翠樹是一種非常特別的樹木,樹葉非常大,足足有成人男性的整隻手那麼大,樹葉呈翠玉的翠綠色,透明度非常高,而且樹葉很厚、很脆,其內的汁液很充足,能提供極高的養分給蠶寶寶們。
蠶寶寶通體雪白,身體有成人手指那麼長,胖乎乎的、軟乎乎的,頭上有兩顆黑豆一樣的眼睛,特別的醒目。
據羅老闆介紹,這種白蠶很膽小,被人碰一下,就會立馬裝死,好半天都不會再動一下,雖然膽小,但白蠶的蠶絲質量僅次於金蠶,珍貴程度自然不言而喻。
在這簡單的院子裡,擺着的全是放着竹盤的架子,每個架子分三層,每一層都放着一個直徑有五十釐米左右的竹盤,架子成弧形擺放在院子裡,均勻的接受着陽光和和煦的微風。
“我能拿起來嗎?”夜攸蟬動着手指,一點點的靠近着白蠶。
“當然可以。”羅老闆有點意外的點頭,一般女孩子見到白蠶,都會大呼小叫,夜攸蟬這種淡定的、好奇的,還想抓在手裡感受感受的卻很少。
夜攸蟬盯着一隻最大最肥的白蠶,將它拎起來,放在左手的手掌裡,然後這白蠶的狀態,真和羅老闆說的一樣,真一動不動在裝死,不管她怎麼戳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