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你說是我們市最頂尖的那間設計公司?是李哲行在的那間嗎?”
聽到李哲行的名字,殷冷的心再次無限下沉:
嗯哼!這李哲行是景黎的偶像,設計界最近閃現的創意新貴,殷冷倒是在一些重要場合也見過幾次,反正是能讓景黎這種小丫頭少女心爆棚的男人。
如果真是讓智雄把景黎介紹到‘TOP’去做事,整天跟李哲行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相處機會肯定比他多多了,加上人家又是她一個小丫頭仰慕多年的對象,這一來二去,還能不出事兒麼?他當然不是信不過景黎,他是信不過任何一個呆在景黎身邊的男人。
景黎的聲音聽起來就很跳躍,肯定是興奮得要飛起來了:
“不可能吧,我這種情況,又沒什麼經驗,他們那麼大間公司,會給我這個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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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聽過一句話,‘英雄不問出身’嗎?”智雄先是輕笑,然後篤定地說,“我這個朋友很慧眼識才的;試試看吧,我介紹的人,他應該知道不會有錯。”
“好啊,好啊,智雄哥哥,謝謝你,太謝謝你了!我在家真的很無聊,如果真能去‘TOP’的話,我一定好好報答你!”
智雄哥哥?都智雄哥哥了!還有李哲行!這樣下去還了得?
殷冷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點,他咳嗽一聲,迅速從窗戶後邊閃了出來,走進客廳。
“啊,是殷冷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晚,我們剛纔還想要不要打個電話給你呢!”
殷媽媽和景黎倒是沒覺得有什麼異常,但是智雄看見殷冷,立刻變得很拘謹,慢吞吞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笑容也漸漸褪去,又回到了早上景黎見到的那個稍顯刻板嚴肅的保鏢隊長狀態。
“是嗎?那怎麼不打?我還以爲走錯門了呢!”
強力壓下心中的不滿,殷冷瞟了一眼景黎和殷媽媽以及王嬸:“看上去,你們纔像一家人,我是不是回來的不是時候,還是根本就是多餘的人?”
“啊……這……”殷媽媽和景黎面面相覷,王嬸的臉也青一陣紅一陣。
她們三個女人全都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殷冷平時雖然高冷,但這麼陰陽怪氣地說話的時候也不多,今天這是怎麼了,即便在公司有什麼事,把怒氣發到她們的身上也說不過去吧。
智雄則低聲說了一句:“總裁,你回來我就出去了”,接着很識時務地拉着嗷嗷叫着很不願意離開的“希望”,朝着大門走去;那想要急速離去的背影分明是說,我要逃,我要逃,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我走!
“等會兒,在外面等我!”
殷冷悶哼一聲,跟着智雄來到門外,他明明比智雄稍微低了一點,但卻氣場很強,冰冷的眼神襲擊着智雄,他很真實地打了個冷戰。
“你這小子!到底想要幹什麼,還嫌我麻煩不夠多麼?她現在怎麼可以出去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對她來說有多危險?要找工作,我不會幫她麼,我不會讓她去殷氏跟着我麼?用得着你多嘴?我砸錢給她搞個新公司都可以,但現在不是時候,我懶得跟你廢話,不許再在她面前提什麼李哲行在的那間公司,她去設計公司也不去那間,而且她現在只能呆在家裡,用你的200智商好好想想,她要是來去自由
的話,我還要你們幹什麼?”
殷冷只差沒有上去揪他衣領了,那畢竟不是斯文人應該做的事情,而且,如果外人知道他堂堂一個殷氏的大總裁,竟然爲了有關一個女人的這等小事對着保鏢大發雷霆,那他殷氏總裁的臉該往哪裡擱!
真是的,他又不能對着那個丫頭髮火,只能把責任都推到自己的發小龍樂天的表弟智雄身上了,不是關係鐵的話,智雄不會在殷家這麼談笑自如,他當然也不可能教訓他教訓得這麼得心應手。
“我懂,殷總!你說的我都懂!”
智雄調整了一下自己呼吸的頻率,剛剛實在是太緊張了,他那會兒真的以爲殷冷會衝上來打他,倒不是他真的做了什麼該捱打的事情,而是殷冷臉上這種爲了一個在他心中重如泰山的女人擔驚受怕的表情智雄實在是太熟悉了。
以前在表哥龍樂天追周若晴的時候他也這樣,總是想把不聽話的女人控制在他自以爲能掌握的範圍裡,方圓若干裡之內只要有雄性生物存在,就拉響警鈴、方寸大亂,甚至做出一些根本沒有必要的針對假想情敵的事情,殊不知這樣只會讓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想當年,龍樂天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把周若晴追到手,提起來簡直就是一把辛酸淚啊,都可以寫本書昭告天下了,就是因爲他太霸道太緊張了,無形中給自己的追妻之路設置了很多原本應該沒有的障礙,浪費了太多時間和精力,一路上都是跌跌撞撞,好在周若晴還算聰明,他們最後的結局依然是美好的。
然而,面前氣急敗壞的殷冷和裡面不知所措的景黎呢,他們還會有這麼幸運麼?
如果殷冷也是這麼笨的話,那景黎的日子就難過了,智雄最不願意見到的是這一點。
沒錯,雖然只算是泛泛之交,他就是覺得那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順眼;不然,他是絕不會那麼在意她隨口說出、一帶而過的話,每字每句都記得那麼清晰;一聽到她說喜歡設計這一行,馬上想到“TOP”正在招聘的事情,這間公司智家本來就是大股東,兄長智文又是創意總監,通過他推薦一個合適景黎的職位應該不難。
其實想想,是否能看對眼這一點,也是看緣分的。
說實話,自從成年後,出國留學這麼多年,回國也有兩三載了,智雄熟識的形形色色的姑娘少說也有上百,但是讓他產生相見恨晚這種心情的,景黎絕對是第一個。
當然不是所謂的一見鍾情愛上了這種爛俗戲碼,他智雄從小到大所受的教育也不可能讓對一個名花有主的有夫之婦產生死纏爛打的心態,他是……打心眼兒裡心疼景黎。
沒錯,就是心疼,像對一個很喜歡的小妹妹的心疼。
因爲接了這個任務,殷冷也沒有把他當做外人,智雄對景黎身上發生的事情多少也有些瞭解,更加上昨日才親眼目睹了景家母女的醜惡嘴臉,厭惡噁心之餘,使得他對景黎更加同情了。
所謂的養母和妹妹都那麼假仁假義,養父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跟那樣奇葩到極點的一家人生活在在一起那麼久,肉體和精神統統被虐待肯定是少不了的;可自己見到的景黎,笑容燦爛,眼神透明,有希望,有理想,既美麗大方,又純潔善良。
這其中,要忘記那些不堪回首的過
去,重新找到人生的方向,即使有殷冷和殷媽媽的幫忙,可一個單薄的小姑娘要完全不受那些糟糕的人和事的干擾,振作起來尋找自己人生的新方向,要有多麼大的堅強毅力才能做到?
他對她,是同情,似乎又不是單純的同情;是憐惜,也不是絕對的憐惜;還有一點點的佩服和崇拜。
他甚至在剛纔產生了一種離奇荒唐的想法,如果能早點認識景黎就好了,在她那些悲慘的遭遇之前就認識她,在她出事被景家收養之前就認識她,一切會不會有什麼不同?會不會就能避免讓她遭受那些人生災難?
即使過了很久,智雄內心還是一直有個堅定的聲音在回答:傻瓜,肯定會啊,你至少可以幫她,像個親哥哥一樣地幫助她照顧她,給她想要的生活方向,而不是遭盡苦難之後,還是連大門都走不出去,只能做一個躲避惡魔的籠中鳥。
如果,那個惡魔一直抓不到呢?他如果就此罷手,再也不行動了呢?或者,他自己也出了什麼意外,但是景黎這邊一直都不知道,難道就這樣一輩子被殷冷養在家裡,什麼也做不了嗎?那麼,她的理想和抱負,她真正想要的生活,不是統統都泡湯了嗎?
智雄總覺得,自己應該爲這樣一個女孩子盡點微薄之力,一點點就好,這樣他纔會不那麼難過,胸口的空氣像是被什麼東西擠光了似的。
“殷總,我覺得,不是任何人不懂你的想法,是你,不懂景黎。”
智博冷靜地與殷冷對視:“雖然有巨大的威脅存在,但她仍然不想這樣虛度光陰,她想工作,她有理想,有抱負,有自己的人生規劃和方向,而不是整天這樣封閉在家裡,什麼也做不了。”
殷冷這下徹底被激怒了,一拳砸在智雄身體旁邊一側的牆上:“好笑,你算什麼,她是我的女人,她想什麼我會不知道?就算我不知道,你個黃毛小子又怎麼會知道?你不要在這裡挑撥離間,製造我們之間的矛盾,她絕不會把任何自己內心的想法告訴一個只見了一面的陌生人!你不要再多事,否則我就要龍樂天換人!你別以爲我找不到你這麼好的保鏢,我只是不想張揚這件事才找熟人!”
事實上,他忘記了,景黎不止一次跟他說想要工作,哪怕只是在家裡辦公都可以,但是因爲他的謹慎,怕被那個隱藏在幕後的黑手找到針對她的機會,同時也還是隱隱擔心景黎再次離他而去,所以一直選擇了忽視。
人都是自私的,很多人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場替別人思考問題;殊不知,那根本不是人家最想要的。
“殷冷,你也太幼稚了吧?你也別以爲威逼利誘對我還有用!”智博索性恢復了他們小時候的直呼姓名,他也有點生氣了:
“首先,我不是黃毛小子,我只比你小四歲,我們是同輩的;其次,我也不是陌生人,對你不是,對景黎在今天之後也不是,我是學心理的,察言觀色是強項。一天的時間,足夠我瞭解一個並不複雜的女孩子;第三,我不是多事,我對景黎這姑娘有好感,覺得她處境艱難,即使是她真的愛你,她有些真正的想法跟你的要求是有衝突的,你不能總是這樣視而不見,只要這種表面上的和平,粉飾太平誰不會,但問題是,這樣不開心的她,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嗎?殷冷,你會不會太自私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