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嘆道:“原來還有這講究,你真是個七竅玲瓏的女子。”
“過獎了過獎了,七竅玲瓏說不上,識時務倒是真的。”紫曜眉飛色舞,全然沒有一種淪落花樓的悽楚之感,“要是當初我還不上我爹的賭債,寧死不從,也不會到這裡來有今日的光景。”
“爲了你的識時務”,我舉起酒壺,“來我們乾杯!”
“來乾杯!”
我語重心長道:“從今天起,身份不一樣了,往後你還得步步小心,最關鍵的”,我喝了一口酒,頭腦昏脹,“最關鍵的……是要好好愛惜自己,要對自己好,你知道麼。”
紫曜一股腦地搗頭:“知道知道。”
“別讓臭男人佔了便宜知道麼。”
“知道知道。”
“還有……”
“還有什麼?”
我想了想,道:“還有就是……要好好愛惜自己,對自己好……”
紫曜搖頭晃腦:“聽起來怎麼那麼耳熟……”
我再補充道:“別讓臭男人佔了便宜知道麼。”
“還是那麼耳熟……”紫曜坐過來推搡着我,“現在該你說了,你有什麼心事?是不是跟,嗝,跟男人有關的?”
我努力瞠着眼,眼睜睜地看見眼前的白衣紫曜,忽然間變了臉。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令我膽戰心驚。
他伸手來,輕撫我的眼角,蹙眉低問:“怎麼哭了。”
哭了麼。我怎麼會哭,怎麼可能哭,爲誰哭,這種事情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又怎麼能哭呢?我便笑,躲開他的手哈哈大笑,上氣不接下氣,捏了捏眼角道:“實在是喝高興了,讓你誤以爲我在哭,實在不好意思。”
他又拿出那枚玉葫蘆掛在手指間,問:“爲什麼你非要送人不可呢?我以爲這對你很重要。”
我低低地笑,順手拂開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酒壺裡的酒乾了,我便向牀榻走去,道:“哪有什麼重要,只是曾經很喜歡罷了。但那也僅僅是曾經,現在不喜歡了,厭煩了。”
第二天清醒的時候,我頭痛欲裂。但這不是主要的。張眼頭頂是粉紅色的暖帳,我發現我自己正躺在一張繡牀上,只可惜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上牀的。纔將將一舒展身體,又發現我不僅僅是一個人躺在牀上,我側頭一瞧,哎喲我枕邊還躺了個人呀!
緊接着我有舒了一口氣。還好是個女人。
昨晚……是喝醉了罷?我隱隱約約還有點印象,但就是沒想明白,昨晚喝茶喝得好好的不知怎的就喝起酒了。雖說喝的是花釀,對於別人來說不醉人,對我來說酒都一個樣。不然眼下我能和睡得正熟的紫曜脫了外衣同裹在一個被窩裡?
這下我真真是嫖妓了啊……接下來我是不是應該發展一個男女通吃的愛好呢?
我醒後不久,紫曜叮嚀兩聲也醒了,送給我清晨第一抹暖意的微笑,道:“原來你比我醒得早,昨晚睡得舒服嗎?”
我咳了兩聲,道:“甚舒服。”
她起身穿衣,隨後讓人煮了兩碗醒酒湯來。我喝了醒酒湯才覺得整個人精神了不少,她又親自打來水給我梳洗,方方面面都做得細緻而周到。要我真是個男人,看着紫曜忙碌的身影,興許還真會動了心思把這個與我春宵一度的女子娶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