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清溪打開房子,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衣服頭髮全都打理的一絲不苟,看上去蠻精神的。
正當宮清溪疑惑這個男人是誰時,剛纔敲門的人走了過來,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人。
“清溪啊,這位老闆看了你的畫,非常欣賞,想跟你高價購買,我想着,你一個人在這,也沒有什麼謀生的方法,不如就賣畫吧,反正你畫得好,這樣孩子出生後也有個生活保障。”
老人住在宮清溪的對面,平時幫了宮清溪不少忙。她在敦煌,除了會很周圍的人說說話外,大多的時間她都是畫畫,她已經決定不再攝影了,現在也只能用畫筆留下這裡的美好,用畫筆展現這裡淳樸的民風。
宮清溪將老人和男子迎進屋裡,給他們分別到了杯熱水。
男子接過熱水,也不廢話,直接在沙發上坐下,像宮清溪說明了來意。
“宮小姐,您的畫畫的是真好,比那些什麼名畫家畫得好多了,我看一眼,便再也忘不了。宮小姐,您放心,價錢您隨便開,多少錢我都給,畫的實在是太好了,彷彿這些畫有靈魂一般。”
宮清溪輕笑,這些畫可不是有靈魂嗎?每一幅畫都傾注了她的情感,每一幅畫都有她的情感,她的思想,她的靈魂。
可也正因爲有了靈魂,她更不願輕易的將這些畫賣出去。
“宮小姐,其實你經常畫畫,如果有幾幅畫你特別喜歡,你可以收藏起來,但真沒必要每一幅畫都留着。”彷彿看透宮清溪的心思一般,男子緩緩說道:“你也經常將畫送給附近的居民,爲什麼不可以賣呢?宮小姐,藝術、情感和金錢是可以相融的!——”
宮清溪被男子打動,她現在是有些積蓄,可以讓她安然的過幾年。但幾年之後呢,正如老人所說,畫畫是很好的謀生方式,既能陶冶情操,又能保證經濟來源,更重要的是,這是她在這唯一的消遣時間的方式。
“好吧!——”最終,宮清溪將兩個月來的畫選了十來幅自己留下,剩下的全賣給了男子。
轉眼又過去了一個月,這三個月裡,她看日出日落,每天拿起畫筆描繪這裡的風土人情,日子過得單調卻平靜安逸。
三個月內,宮清溪以爲自己真的忘了夜殞哲,但每到夜深人靜之際,夢境會很清楚的告訴宮清溪,她忘不了夜殞哲。
又一次在夢中掙扎着醒來,宮清溪擦着眼角的淚,回味着夢中的痛苦。
宮清溪看向放在一旁的手機,三個月,她離開那個世界三個月了,卻沒有一個人聯繫她,是不是連她離開了那個城市都沒有人知道?那如果是她死了呢?
忽然覺得自己很悲哀,宮清溪執着畫筆,卻不知要畫什麼。她在那個城市活了二十多年,竟然沒一個人會想她。
“清溪……”宮清溪正悲哀之際,門外傳來了隔壁大媽的聲音。聽到大媽的聲音,宮清溪的心情頓時由悲慼轉爲鬱悶,大媽沒啥愛好,就喜歡給人牽紅線。
開始一個月,和大媽不太熟時,大媽還沒什麼動作,自從和大媽熟悉了之後,兩個月內,她大媽已經不知給她介紹了多少對象。和大媽說她不需要時,大媽苦口婆心勸說她,女人終究還是要一個男人來照顧的,加上大媽是個熱心人,也是爲她好,平常也幫她不少忙,她也不好意思給大媽臉色看,不能拒絕,只能硬着頭皮去了。
“清溪……”大媽的聲音更大了。
宮清溪無奈的放下畫筆,哭着臉開門。
一看見宮清溪的苦瓜臉,大媽便喜笑顏開的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清溪,相信大媽,這次真的真的是一個條件非常好的男子,保證你喜歡!”
宮清溪無奈的強調:“可是我真的不需要那些男人啊!——”
“胡說!”大媽徉裝生氣,板起臉,“你不需要你孩子也需要啊,難道你要一個人帶大這個孩子嗎?你知不知道拉扯一個孩子長大是多麼不容易?!”
見宮清溪神色有些黯然,大媽又安慰道:“清溪,我知道之前有個男人讓你懷孕了又不對你負責,這
讓你很傷心,但你不能對男人絕望啊,這世上還是有好男人的,比如大媽介紹的,那全都是一等一的好男人啊。去吧,清溪,給大媽一個面子。”
宮清溪無奈,這裡的人執意認爲她是被男人騙了身子騙了感情,纔不願意重新去找一個男人。不想再聽大媽嘮叨下去了,宮清溪只能洗了洗手跟着大媽一起出去,但她堅決拒絕了大媽要她化妝和換衣服的行爲。她就長這樣,喜歡就看,不喜歡就走。
大媽把她領帶了一個咖啡廳,指着站在窗邊背對着她們的一個男人,“這就是給你找的,怎麼樣,不錯吧?看着背影就知道是個好男人。”
男子的背挺得筆直,一雙腿筆直修長,一身合身的西裝襯得他的背影更加修長挺拔,確實與大媽之前介紹的男人不一樣。
大媽眉開眼笑的牽着宮清溪,走到男子面前,“顧先生,這就是我們清溪,你們好好聊聊,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大媽轉身就走,臨走前還給了宮清溪一個暗示,讓她拿下這個男人。
“宮清溪小姐是吧,我叫顧子寒。”男子緩緩轉過身,優雅的伸出右手。
“嗯,顧先生,請坐吧!——”宮清溪回握顧子寒的手,隨後抽出,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等顧子寒一坐下,宮清溪便開口道:“顧先生,我實話跟你說吧,我並沒有打算和誰開展一段感情,只是不好意思拂大媽的面,所以纔來見你的。如果我們可以成爲朋友,我很高興,但如果你一心想往男女關係方面發展,那麼,很抱歉,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顧子寒輕輕笑了笑,不說話,只是直直的盯着宮清溪。
被他看得久了,宮清溪覺得有些不適應,開口道:“顧先生你想怎麼樣,請直說。”
“宮清溪你每次都是這樣回絕男人的嗎,夠狠的,連一點機會都不留給男人。”
“不是說了可以當朋友嗎?……”宮清溪臉色有些冷了下來,她自認爲與顧子寒不熟,他還沒有直呼她姓名的權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