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有些奇怪,擡起頭來看,自己的劍被一口很大的劍擋住了,這把劍看着有些眼熟。
江止左手握着誓約勝利之劍,格住了少女的劍。
少女笑了一下,左手旋過一把短匕首,雙手交叉,朝江止心臟刺去。
江止的右手已經受傷,左手的劍護着右手,又沒有退路,實在無法,生受了這一下子。
少女的匕首刺進了江止的胸膛。
江止在一瞬間不知道應該做出怎麼樣的反應,江止曾經設想過自己的無數種死法,胸膛洞穿而死是他最早想象得到的死法,但是很明顯,江止並不是很喜歡這種死法,或者換句話說,但凡是代表死亡的,江止都不是很喜歡。他知道自己將來有一天會死去,但是相較於自殺、被殺、跳樓、梟首而言,江止更希望自己死去的時候是八九十歲,躺在牀上,牀下守着兒女,還有懷抱中的孫輩,江止一點都不希望自己會在這個年紀,在最美好的這個年紀,莫名其米地死去。
但是現在,少女的匕首刺穿了江止的胸膛。
少女有些驚異,擡起頭來看着江止,江止臉上因爲傷痕而痛苦地把五官扭在了一起,表情很是瘮人。
少女撒開手上的匕首,後退了兩步,有些沒有辦法相信眼前所見的景象,江止死了?少女伸出手,探了一下江止的鼻息,聽了一下江止的心跳,摸了一下江止的脈搏,沒有,都沒有運動的痕跡,鼻息沒有進出,心臟沒有跳動,脈搏死寂一般。
江止……死了?
少女有些慌張,轉頭看向夏洛特,夏洛特也有些吃驚,剛纔在後面的夏洛特其實沒有完全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少女臉上的神情讓夏洛特覺得很是怪異,江止,怎麼了嗎?
夏洛特跌跌撞撞上前來,“什麼情況這是?”少女嚥了一口口水。“他……死了……”夏洛特擰起眉頭,剛要開口說點什麼,但是心細的夏洛特很快停住了自己的謾罵,她也和少女一樣,探鼻息。聽心跳,摸脈搏,一套下來之後,夏洛特有些無法相信,“江止怎麼可能會死?”
夏洛特看江止的脖子,心裡有千萬種的不放心,摸了一下江止脖子上的脈搏,脈搏太過安靜了,似乎一切都這麼不真實。
“宮間旦菜!”夏洛特叫了一聲,同時揮出了右手朝少女打去。少女明顯是沒有想到夏洛特會出手,避之不及,肩膀處被打中了,少女用手捂着傷口,看着夏洛特,“喂!你這樣沒玩沒了是什麼情況?”夏洛特似乎沒有聽到少女的話,反手取過江止剛纔使用過的誓約勝利之劍,朝着少女砍了出去。
少女的反應很快,顯然早有準備,後退避過夏洛特的砍殺。一翻身閃到了後面去,“你冷靜一點……”“怎麼冷靜?”夏洛特的臉色很是不好,“江止死了!”
“怎麼辦?”少女問夏洛特,“他死了。我們怎麼繼續下去?”夏洛特搖了搖頭,從來都不知道江止會有一天會這個樣子,躺在地上,似乎已經沒有了呼吸的樣子,這個人,真的就是神之遊戲之中十分厲害的江止?
江止……怎麼會死呢?
夏洛特擡起頭看着少女。“你怎麼下這樣的狠手?”少女很是無辜,“我怎麼知道他竟然會躲不過去,這個人的本事這麼糟糕,真的是江止嗎?”夏洛特上前一步去,逼近少女的身體,“人都已經死了,你現在說的這些都有沒有意義?”少女被夏洛特逼得急了,一步一步後退,眉頭緊鎖,很是無辜。
“會長那裡要怎麼交代?”夏洛特低聲問了一句。
少女看着夏洛特,“會長不一定會希望看到他吧?這個人成爲屍體也好,客人也好,離開七樹會總是好的,是吧,夏洛特。”
江止忽然大聲咳嗽了起來,夏洛特和宮間旦菜都被嚇了一跳,夏洛特趕緊扶起江止,“小止,你還活着?……”
江止睜開眼睛,剛纔爲了表演得更加真實,他把自己自身的呼吸全部屏蔽掉了,現在纔開始能正常呼吸。江止看着夏洛特,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細縫,這兩個人從剛纔的對話可以看出來,她們兩個人是舊識,那麼兩個人以這樣的形式出現在自己的身邊,是想要幹什麼?
夏洛特似乎完全沒有身份被揭露的尬尷之感,扶着江止爲他順氣,仍舊是一路同行的好友一樣。
江止推開夏洛特,“夠了,你還要表演到什麼時候,夏洛特,你一路把我引誘到這裡來,和別人合謀起來騙我,夏洛特,我能問一句你的目的嗎?”
夏洛特笑了起來,臉色很是平常,“首先,第一點,我讓你猜測我是誰,但是我沒有說過我一定會告訴你實話,對不對?所以我欺騙你身份這件事情可以揭過去了。”
江止很是鬱悶,這是她欺騙自己的第一件事情,但是這一件事情,在對方看來竟然是這樣的不值一提,甚至連解釋的必要都沒有。
“揭過去了?”江止重複了一句夏洛特的話,“什麼事情是可以揭過去的?”江止指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口,他的胸膛之上還停留着宮間旦菜剛纔給予的傷口,“我是因爲什麼會受傷得這樣嚴重?我是自己把劍插到了自己得身上,然後無理取鬧的嗎?事情可以揭過去,你說說看,你給予的傷害應該怎麼樣‘揭過去’?是不是傷口自己癒合了,這件事情就揭過去了?是不是因爲我仍及沒有死亡,這件事情就可以揭過去了?但是,我身上的傷口呢?我的傷口仍舊記着,它還沒有結疤,它還沒有適應這樣的傷勢,它還沒有想到之後應該怎麼樣面對身上有這樣一條難看的傷疤的心理準備。然後你現在告訴我,這件事情揭過去了?現在你看着我的眼睛再一次說明這個問題,這件事情能救這樣揭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