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悅一塊雞肉正要送到嘴邊,聞言,仰頭看他,眨了眨眼,“做什麼東西?”
凌志揹着手往兩世齋後頭的辦公室走去,“反正是要用的東西,過來!”
凌悅愣了好一會兒,才突然憤憤地將雞肉塞進嘴裡,站起來極度不爽地朝凌志的方向吼道,“哥!你這個壞蛋!就會欺負我!你還需要做道具?做給鬼看啊?我討厭你!”
前頭的凌志慢悠悠地回頭,也不理會她的憤怒,只是問了一句,“你來不來。”
凌志一下癟了氣,蔫頭搭耳地跟過去。
莫沉看着這姐弟倆,又想到凌蓉蓉那靜謐甜美的性格,實在難以想象——這幾個竟然是一家人?難道蓉蓉比較像已經過世的岳母?
這麼想着,忽然意識到,自從凌志來了後,他居然沒有蓉蓉失蹤後一直的急躁與不安。大約是凌志身上有着太強大的安定力量,讓周圍人不自覺地都覺得有了依靠,連一直假裝鎮定的凌悅,都明顯放鬆下來。
莫沉捏了捏眉心,暗道不妙——岳父這麼厲害,看來以後的路,還很漫長啊!
估算着羅浩等人快到了,於是莫沉也走出兩世齋。
白玉英跟賀亦坤正站在車邊說話,宋飛白靠在車門邊上,瞅到從兩世齋裡出來的是莫沉,癟了癟嘴,轉到車尾,繼續瞄。
莫沉走近,隱隱約約聽到白玉英說着什麼“……最好現在不要出現,你說的我已經知道了,我轉達的。”
賀亦坤點頭,依舊是那副溫雅和煦的樣子,“多謝白老闆,我會想法子拖住爺爺,你們儘快過去把蓉蓉帶回來,時間拖得久,我擔心他們會對蓉蓉不利。”
白玉英又道,聲音有些冷,“賀朗的手段我比你清楚,你記住我們當時的約定,我只要……”
話沒說完,忽見賀亦坤朝她身後看了一眼,於是頓住,回頭,見莫沉邁步走了過來,俊臉上一篇冷冽,看不出神情,微微頓了下,說道,“小莫,怎麼了?”
莫沉看了她一眼,說道,“岳父,嗯,叔叔要幫手,我找了幾個弟兄,應該快到了。”
白玉英點頭,又轉臉對賀亦坤說道,“賀先生,那麼您那邊就要拜託您了,具體需要的時間我問過之後就給您通知,多謝。”
賀亦坤見莫沉似乎絲毫沒有在意他跟白玉英之前說話的內容,淡漠地轉臉走到馬路的另一旁,點起了一根菸,點了點頭,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宋飛白掃興地站起來,跑回來開車。
白玉英目送賀亦坤的車子疾馳而去,轉眼看莫沉靜默地站在路邊抽菸,心頭微沉,轉身,走回店內。
來到辦公室門口,聽到凌志在裡頭跟凌悅說話,並沒有剛剛見面時那樣的兇巴巴模樣,反而有着一絲無奈和關心,“我知道你心裡放不下,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他也對你說過的話,你都忘了?”
凌悅倔着聲音,啞着嗓子說道,“我不幹!我可不是聖母白蓮花!那是我的孩子,不讓他付出代價,我死都死得不安心!”
凌志明顯動了怒,“少胡說八道!”
房間裡一時安靜下來,隱隱地傳來抽紙巾和擤鼻涕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凌悅又說道,“哥你放心,我不會胡來的,我只是想找到他的弟弟而已,當時那小傢伙還嚷嚷着說要給我肚子裡的孩子取名字呢,結果後來誰想到竟然被那老東西直接給搶走了。阿朗死之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弟弟,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變得怎麼樣了。”
凌志嘆了口氣,似乎還想說什麼,卻突然察覺到門口有人,於是問道,“是玉英麼?”
白玉英應了一聲,走進來,看了看紅着眼眶的凌悅,又看到凌志手上在做的另一張比凌悅之前做的幾乎大一倍的追蹤符,說道,“得到蓉蓉的具體~位置了,現在就可以出發去救人了。”
凌志和凌悅同時站了起來,白玉英注意到凌志的手上和符篆正面都有很明顯的血漬。
捏了捏手指,說道,“在C市的觀瀾山一處高檔別墅區內,賀家的私宅。”
“好!”凌志擡腿就朝外走,正好迎上莫沉帶人走進來,沉聲說道,“走,莫小子,跟老子去把蓉蓉搶回來!”
莫沉眉眼一冷,跟了過去。
……
凌蓉蓉是被一陣奇怪的瘙~癢感給折騰醒的,還沒睜眼,就大大地打了一個噴嚏。
驚得牀頭用尾巴掃她鼻子的黑貓往前一撲,驚恐地瞪大綠幽幽的眼睛回頭看她。
凌蓉蓉被它瞅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坐起來,將它抱進懷裡,也沒注意到這黑貓的僵硬,捋了捋它的背毛,有些鬱悶地說道,“小黑,我夢到大個子,還有我爸爸和姑姑了。”
小黑……
黑貓很想奮起反抗以表達自己對這個稱呼的超級不滿,可是後背上傳來的舒適感,實在讓它捨不得啊……於是眯了眯眼,在猶豫掙扎了一秒鐘後,決定妥協——甩了甩尾巴,趴在凌蓉蓉腿上。
“我夢到爸爸在教訓大個子,姑姑在旁邊給爸爸加油助威呢。”凌蓉蓉的聲音更加沮喪了,又伸手去捏黑貓的耳朵,“你說,要是真的爸爸和大個子見面,他知道我們已經訂婚了,會不會真的揍他啊?”
黑貓一個勁抖耳朵——小祖宗,別捏,癢,癢啊!!
凌蓉蓉又轉去揉它的頭,“我不想爸爸欺負,嗯,不是,是教訓大個子呢!”嘴巴撅撅。
黑貓用頭頂了頂凌蓉蓉的手心,嗯呀,真舒服呀。
還期待着凌蓉蓉再加大點力度呢,結果突然被放到了一邊,一下從溫|香|軟|玉中跌落到涼冰冰的牀~上,讓黑貓登時滿心不痛快,作勢要重新跳回凌蓉蓉腿上搶回陣地時,卻聽門口傳來說話聲,“淩小姐,您醒了?”是胡昌勇和趙九娘。
凌蓉蓉下了牀,點頭,“嗯。”
趙九娘笑着走近來,見凌蓉蓉被兩個法力那麼深厚的長老探查過識海後,都還是一副平常樣子,微微心驚,回頭看了眼胡昌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