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就看見老校長坐在院子的門檻上“吧嗒吧嗒”的抽着煙桿,見簡雲從土坡高處跑下來,慌忙奔上去道:“簡雲,你總算是回來了!你葛文嫂啊,把門檻都快踏爛了,幸好我趕緊坐在上面了!”
“老校長——”
“爸——”
老校長這才注意到簡雲前面還有一個高個兒男子,看起來像個當兵的!不過,他還是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小夥子幹嘛叫他爸呢?
“爸,你不認識我啦?我是羊娃啊!”許曉方一把將老校長摟住,激動的道。大文學
“那個......”簡雲吃驚的看着許曉方,喃喃自語道:“不會吧,他真是老校長的兒子?老校長?他也姓許!”
老校長愣愣的看着眼前這個比他高出一大截的小子,不敢相信的問道:“羊娃?你真的是羊娃?羊娃——”
“哎,是我,爸。”許曉方摟住老校長的肩朝前走去。老校長趕緊衝出神的簡雲道:“丫頭,快,快跟上來!”
“哦,知道了!”簡雲應着,趕緊跟在兩人身後。
“媽——”
見到葛文嫂,許曉方立即親熱的撲上去,將老太太抱了個滿懷。大文學
葛文嫂掙扎了半天,才從許曉方的懷裡掙扎出來,定睛看了看他,一臉茫然的對老校長道:“這小子是誰家的娃?俺咋看着有些眼熟哩?”
老校長一聽,立即哈哈大笑起來,指着許曉方道:“娃他媽,這是咱們的羊娃啊!”
“羊娃?”葛文嫂又將許曉方仔細打量一番,扒着他耳朵後面看了看,臉上立即是晴轉大到暴雨:“耳後有顆黑痣,是羊娃沒錯!羊娃,這麼多年,你去哪兒了?怎麼也不給家裡捎個信兒?……”
“媽——”許曉方的話還沒有說出來,葛文嫂又是一陣大哭,哭得天昏地暗。
老校長拉着她道:“你瞧瞧你,都一個老太婆了,還扯着嗓子吼什麼吼?多難看啊!孩子也回來了,啥事也沒有,你嚎啥呀?”
“誰說我一個老太婆就不能嚎呀?我偏要嚎,我兒子回來了,我高興!我就要嚎!嗚嗚嗚——”葛文嫂孩子氣的跟老校長較真。
老校長訕訕的磕磕煙桿,乾笑兩聲,對簡雲道:“你葛文嫂就是這個樣子,別見笑!”
“不會啦!”簡雲笑道,眼光流轉在許曉方身上,臉上的神情也莫名的疑惑起來:自己和他認識嗎?在曾經。大文學還是她只是長相跟他認識的一個人相像而已!
許曉方留意了簡雲的神情,臉上泛起笑意:她一定在疑惑自己爲什麼會對她表現出熟絡的樣子!看樣子她真的是失憶了!那麼這對他們再次的相遇來說,該會是一件好事吧!
“悅,——簡雲,”許曉方看着簡雲一臉茫然的表情,心裡竟然蕩起無邊的喜悅,他改口道;“簡雲,你是哪裡的人?”
簡雲還不及回答,老校長就搶先道;“這丫頭啊,是天上掉下來的!以前的啥事也記不得了!以後啊,你就當她是你的妹妹吧!唉,羊娃,嘿,還是叫曉方吧,這麼大的小子,叫出來讓人笑話!”
許曉方看向簡雲,臉上微微露出疑惑的神色道:“從天上掉下來的?怎麼回事?”
“我們也不太明白,是林子巡邏隊那些當兵的將她送到我家靜養的!說是背了個什麼傘的?”老校長解釋道。
“是降落傘吧!”簡雲補充道。
“對對對,就是叫降落傘的東西,我一直想不通,這丫頭自殺怎麼會背個降落傘呢?”老校長看向簡雲道。
許曉方看緊簡雲,他凝重的神情讓簡雲有種事態很嚴重的不妙感覺:難道她和他真的認識?但是她還是忍不住糾正老校長的說法:“老校長,我猜想我當時應該沒有要自殺的傾向,因爲降落傘是救生用的!”
“哦哦哦,”老校長臉上有些掛不住的辯駁道:“反正你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傘也不打開,那跟自殺有什麼區別?”
“嗯?”許曉方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但是他卻沒有說出來,只是道:“爸,你就別再追究簡雲的過去了,總之她活着就是萬幸的!”
“是呀是呀,曉方說得對,那我去做飯,我們待會兒邊吃邊聊聊,曉方啊,你可知道這麼多年來,你都把我和你爸想壞了!……”
“哎呀,趕快做飯去吧!”老校長催促道。
“好好好!”葛文嫂用手袖擦了擦眼角,這才急急忙忙的朝廚房走去。
“我也去!”簡雲有些侷促的道,跟隨的腳步還沒有邁出就被許曉方叫住:“簡雲,我想跟你說說話!”
“哦?”簡雲有些愕然的看着許曉方,回頭望了老校長一眼。老校長衝她眨眨眼睛,道:“我去吧,我去廚房幫忙,你們聊聊!”說着吭哧吭哧的離開。
簡雲有些尷尬的對許曉方道:“你剛回來,怎麼能這樣對你父母呢?他們都想跟你說話!”
“跟父母說話,以後時間多着,但是我現在更想跟你說話!”許曉方看緊簡雲直言不諱的道。
簡雲的臉瞬間紅了紅,低聲道:“那你說吧,想說什麼?”
許曉方拉了她的手,道:“跟我來!”
——————————————————————————————
滿目翠微綠地,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淙淙有聲的流向遠方的大河。
許曉方將簡雲帶到一處僻靜秀麗的地方,卻不說話,靜靜的矗立在清風裡,任由風將他那半截空袖掀得飄飛。
“那個,曉方哥……”簡雲凝視許曉方的背影良久,弱弱的開口道。他該不會只想帶她來看風景吧?
“你還是叫我曉方吧!我喜歡聽你這樣叫我!”許曉方頭也不回答的道。
“哦!可是你都不說話!”簡雲順着他凝視的方向望去:那裡是一片墨綠色,遠遠的還看得見略微起伏的房脊輪廓和濃密的樹林。
“悅悅,呃,簡雲,”許曉方有些猶豫的轉過頭看着簡雲道:“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麼的嗎?”
“曉方,爲什麼會問這個?”簡雲紅撲撲的臉上露出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