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雪梨,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不想上班嗎?”蕭雯雯忍住激動的問。

“家裡太悶了,待夠了。”雪梨冷冷的說。

“剛纔太讚了,晚上我請你吃飯。”蕭雯雯說。

“還提吃飯,昨天你來我家吃火鍋,吃完就走,我收拾了兩個小時!”雪梨說。

“哈哈哈,我請你吃飯我請你吃飯。”蕭雯雯高興的說。

晚上下班後,兩個人去吃韓式烤肉。

“今天那人誰啊?”雪梨問。

“銷售一組的新來的主管,叫張薇。”蕭雯雯說。

“張薇?薔薇帶刺啊,不好惹。”雪梨說。

“是挺不好惹的,今天就跟我這較勁,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麼接下去。”蕭雯雯說。

“嗯,是挺咄咄逼人的,她是什麼時候入職的?”雪梨問。

“今天啊,今天剛來。”蕭雯雯說。

“剛來?剛來就這樣。”雪梨說。

“管她呢,別惹我就行。”雪梨說。

也是,就憑蕭雯雯和董事長的“特殊關係”,誰敢惹蕭雯雯啊,雪梨想。

“這下整理好情緒了?可以好好工作了?”蕭雯雯問雪梨。

“算是吧,時間也挺久的了。不都說時間是治癒失戀最好的良藥嗎。”雪梨說。

“嗯,既然整理好了,就好好工作。來,我先敬你一杯,這杯是敬你今天幫我解圍,謝謝。”蕭雯雯說完乾掉一杯啤酒。

“第二杯,是祝賀你浴火重生!來。”說完又幹掉啤酒。

兩個人喝的不算多,吃完飯各自打車回家,回家後,雪梨看着房間裡的一切死氣沉沉,她放下包就開始收拾整理,一直到夜裡1點多才收拾完,坐到沙發上,好好休息下,打開易拉罐啤酒喝下一口環顧四周,這纔是家該有的樣子吧。

醒來的時候,雪梨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茶几上擺了3瓶易拉罐啤酒,原來昨晚不知不覺喝了三罐,暈乎乎的直接在沙發上睡了,雪梨看了一眼表,還好沒有睡過頭。

公交車上,雪梨好久都沒有坐過公交車了,渾渾噩噩的過了那段不願想起的日子,現在的生活終於恢復正常。她抓着扶手,早高峰車裡的人很多,上車的也多,下車的也多,雪梨習慣性的把包抓在身前,但感覺背後有人在擠,雪梨一開始沒在意,後來感覺故意的,她回頭看後面,一個帶無框眼鏡的中年男人靠着她的背,還有種站不穩的感覺,雪梨害怕會不會是流氓,於是往旁邊站了一點,沒想到中年男人也往旁邊站了一點,正好還是在她背後。

中年男人隨着車身搖晃緊貼着雪梨,即使雪梨回頭用眼神看了看中年男人也沒用,她想“如果蕭雯雯在就好了”,不過蕭雯雯怎麼會坐公交車呢,正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突然一個人擠了下中年男人,這個人看起來很年輕,大概和雪梨差不多大,但身高很高,雪梨不穿高跟鞋的話,需要稍微仰頭纔可以看到他的眼睛,而且身體很結實。他把旁邊的中年男人擠到旁邊,站在雪梨的身後,不過並沒有貼着她,而是保持了一小段安全距離,中年男人一臉不高興的站在一邊,顯然是邪惡的計劃沒有得逞。

安雪梨回頭看着這位“英雄”,想謝謝,又不好意思說。不過,這位“英雄”並沒有看着雪梨,好像很自然的站在她身後。下一站,雪梨下車,一路小跑來到公司。

“早”雪梨和同事們打着招呼,蕭雯雯也走過來。

“喲,雪梨,夠早的啊。”蕭雯雯笑着說。

“是呀,你不也很早嘛。”雪梨說。

“精神不錯,來,跟你說工作。”蕭雯雯說。

“看看這個,跨國公司來北京開分公司需要傢俱,點名要我們公司設計。”

“哇,不錯啊,我知道這個公司。”

“是嗎, 那正好,本來就要交給你,幫你約了飯局,晚上6點。”

“啊?飯局?咱倆嗎?”

“你自己去吧,帶你那麼多次了,也該自己獨當一面了。”

“我…我不能喝啊。”

“那你就不喝啊,想點辦法,比如裝暈,比如裝吐。”

“額,我…不行啊,又不是演員,肯定很假。”

“安雪梨,你…可以的。”蕭雯雯說完拍了拍雪梨的肩膀。

唉,雪梨嘆了口氣,沒信心,根本不行。但下班後還是硬着頭皮去了,地點約在某飯店,是一個小包間,雪梨先去等着客戶,客戶來了後,互相交換名片。客戶是美國人,不過有在中國留學的經歷,已經是個中國通,就是了解中國文化,講一口流利的中文。

點的都是中國菜,還有中國白酒,本來啤酒一瓶就會醉的雪梨,看到一瓶白酒在桌子上就已經感覺頭髮絲都醉了。好在白酒是酒盅喝,不是杯喝,雪梨喝了兩小盅後眼睛已經開始有點發沉,更多的是,感覺世界很不穩,好像在晃,雪梨起身去洗手間,她要趕快清醒一下,剛開門,發現張薇竟然正好在門口路過,張薇看到了雪梨。

“喲,這不是安雪梨嘛,真巧,談客戶呢?”張薇問雪梨。

“是啊,你怎麼也在這兒?”雪梨反問。

“跟朋友吃個飯,你跟蕭雯雯來的?”

“不是,我自己。”

這時,中國通客戶也出來了。

“雪梨,你沒事吧?”中國通客戶問。

“我沒事,謝謝。”雪梨說。

“你好”張薇伸手和中國通客戶打招呼。

“你好,這是?”中國通客戶問雪梨。

“這…”雪梨還沒說完就被張薇打斷。

“我是安雪梨的同事,一個人過來吃飯,介意我加入嗎?”張薇說。

“當然了,快進來。”中國通客戶高興的歡迎張薇。

“一個人來吃飯?你不是說和朋友來的嗎?”雪梨驚愕的問張薇。

“我說過嗎?你聽錯了吧?”張薇說。

雪梨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漱了口,她想張薇肯定是故意的。

回到包間,張薇和中國通客戶有說有笑的聊着。看見雪梨回來,張薇立馬開始誇雪梨的酒量好,說着還給雪梨倒了一杯,是一杯,不是一盅。

“雪梨,你可不厚道啊,剛纔張薇說你的酒量特別好,你卻說你不能喝。”中國通客戶說。

“什麼?我酒量好?”安雪梨又一次驚愕的看着薇薇安。

“對啊,我們雪梨啊,就是沒喝到高興,喝高興了,那酒量,我們都不行。”張薇好像和雪梨很熟的說。

“來來來,雪梨,張薇,爲了我們的合作,我們乾了這一杯。”中國通客戶說。

雪梨眼前放着一杯白酒,相當於剛纔6、7盅倒在一起,還沒喝,雪梨就已經聞到了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的白酒味。但是不喝不行,可能這一杯喝下去,這筆訂單可能就成了。

雪梨拿起白酒,深呼吸,說着“幹了”,然後皺着眉頭,筋着鼻子一口氣喝掉,喝完之後,雪梨感覺全世界都在轉,眼淚也在眼眶打轉,她趕緊拿起手機,給蕭雯雯發了微信:

“我在和客戶吃飯,張薇突然來了,喝了一大杯白酒,我感覺要昇天了。”

發出去幾秒鐘後,蕭雯雯就打來電話。

“喂”雪梨有氣無力的接聽。

“安雪梨,現在立馬起來走掉…然…”蕭雯雯在電話裡嚴肅的說。

可還沒聽蕭雯雯說完,雪梨突然拿起包,開門走出包間,來到飯店外,她想吐卻吐不出來,只覺得胃裡正在翻江倒海。

她搖搖晃晃的走向馬路,伸手攔出租車,這時一輛車突然朝雪梨開了過來,說時遲那時快,有一隻手拉着雪梨的胳膊,把她從馬路上拽了回來。雪梨擡頭看,眼前的這個人很熟悉,但又叫不出名字,正在想是誰的時候,剛纔想吐的一股腦吐到了這個人的身上,隨後便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