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傷的這段時間裡,我幾乎是不聞不問外面的一切事情。電話被Jolin沒收了,她甚至不許我下牀。
我說過她是一個怪癖的女人,在夏單不在的一個星期裡我完全是受盡她的折磨。
夏單的房子很好,周圍的環境很清靜,市郊外的空氣很新鮮。在這種環境裡,我時常喜歡一個人發呆,看看藍天,看看白雲,看看樹,看看花,然後就能過一整天。Jolin說我是病態,簡言之就是自閉,她整天在我耳邊吵着她的學術研究。
“拜託你不能跟我說幾句話?”
今天我又是一個人坐在小花園裡發呆,她遞了杯橙汁給我,我沒接,她把橙汁放在一邊。她突然伸手戳了我的傷口一下,我吃痛,繃直了整個背部的神經,卻沒有搭理她。
她皺緊了眉頭,轉到我面前看着我,問道:“你這是幹什麼?天天什麼話都不說,對人也愛理不理,你脾氣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臭了?”
我沉默,看着遠處的風景。我只是想一個人清靜一點,有時候在都市生活久了,被煩惱糾纏多了,自己總會想換個地方轉換一下心情。有時候是清靜的地方,有時候是熱鬧的地方。把煩惱拋到腦後,讓自己放鬆。
我問她:“Jolin我們認識多久了?”
Jolin眼神怪異地看着我,回答:“五年。”
我認識她那年我才十五歲,是在美國。那時候她已經是一個外科醫生,在一家醫院當美女醫師。我想不起來我是如何與她糾纏上的,我只記得那個時候她對我說:“你真的是十五歲?你看起來像二十五歲。”
我轉過頭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是藍色的,清澈明亮像兩顆藍寶石。每次到美國去找她,總能看到她身邊出沒着各種各樣的男人,也許那些人都沉迷於她那雙眼睛裡。我凝視她的眼睛,又低下了頭想了想,對她說:“你知道嗎?那天朝我開槍的人是元辰。”
她說:“Iknow。”
這個回答並沒有讓我吃驚,她接着說:“這個世界也許,我是說也許,也許只有元辰會用來福那種古老的槍。”
元辰喜歡收集古槍,特別是那種歷史悠久古董槍他最喜歡,花大把大把的錢到國外競拍,買回來之後當寶貝一樣供着。
Jolin拉過我的手,有些緊張地說:“這不像你,scorpion。世界上沒有你殺不了的人,如果你願意,那天晚上中彈的會是元辰,而不是你。”
我沉默,低頭看着我們握在一起的手。
她問我:“告訴我,你們在甘肅待了兩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回來的只有你?”
淚水莫名其妙地涌上了我的眼眶,我想看清眼前的東西,可是視線卻模糊一片。我忍住淚水,想把它們逼回眼睛裡去,但是這件事似乎很難做到,我越是努力,它們涌出來的更多。
“……我不知道……”我搖搖頭,我努力地搖搖頭,“我什麼也不知道,Jolin……在甘肅的那個晚上,等我醒過來,全部人都已經死了,只剩下我,只有我。”
Jolin像一個母親一樣抱着我,拍着我的背道:“那只有一個可能,是元辰殺了他們。”
我點頭說:“我知道,我知道是元辰……可是,爲什麼?到底爲什麼?”淚水掉了下來,浸溼了我的衣裙,我總是一遍又一遍地在想這個問題,我渴望知道答案,然而最後見到元辰的結果是看見他把槍口對準我。
我努力地平復自己內心中的情緒,直到心中的那段澎湃慢慢地平靜下來,我從Jolin的懷裡退了出來,把頭轉到天邊繼續去看藍天和白雲。我對她說:“我沒事的,讓我靜靜就好。”那個時候我並沒有發現站在房間裡的夏單與夏愛愛,直到夏愛愛幽幽地喚了我一聲:“……姐……”我微微側頭,看見默默退出去的Jolin向她做了一個“噓”地手勢,讓她別出聲。
夏愛愛與Jolin退了出去,而我的餘光還看見夏單靠在門邊面無表情地看着我。
我坐在花園裡,而夏單就站在門邊。我們兩個一外一里地待着,我在看風景,他在看我。即使我沒有在看他,也知道他在看我。不知道爲什麼,他一出現,我的腦海裡滿是他的存在的身影。他的笑,他的挑逗,他的聲音,我好奇他神秘的一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有些暗沉,夏單走到我的身邊,從身後抱住我。
我說:“放開我。”
他道:“如果你有力氣就推開我。”
顯然我沒有力氣推開他,傷口才剛剛癒合,若是我有大幅度的動作,它還會再次裂開。我不可能沒事找事。
夏單的懷抱讓人安心,輕輕靠着,心情能慢慢平靜下來。
我的手擡起來,觸碰他的手,他反手將我的緊緊握住。他的手好暖,而我的手有些冰涼,被他包着,瞬間被捂暖過來。
他問我:“風景很好是不是?”
遠處一片果林,甚至還有天然的小溪水源,這裡的環境類似於天然。空氣也很清新,各個地方獨立成片,待着這裡讓人愜意舒心。
我回答:“是很好。”
夏單連忙說:“那麼,留下來。”
這是他第二次開口挽留我,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然而不管他的真假意義,我都不想明白。
我輕輕鬆開他環住我的手臂,轉身站起來。他與我同時起身,我們面對面,兩人之間只有一寸之距。
我笑着問他:“爲什麼?”
“因爲我……”
“我餓了!”夏愛愛可憐兮兮地趴在門口,瞪着一雙大眼睛望着我們兩個。
我看着夏單笑笑,轉身留給他一個背影對他說:“賭局連勝負還未分,你是想先向我認輸嗎?”說完便走進屋裡去,路過夏愛愛的時候,看見她一臉迷糊地望望我又看看夏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