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張哲驚訝的是，阮萌萌雖然有這個心，卻並沒有取笑、或者怕連帶丟人的意思，而是表達了衣服要穿得得起、要買最合適的、而非最貴的。就算是爲了體面，也要看情況。一般的學生、打工、工薪階層等，除了少數女孩會關注時裝、名牌，大部分是不清楚、不認識那些昂貴奢侈品牌。別人不認識，還要自己介紹什麼牌子、介紹值多少錢，那就丟分了。
這話讓張哲聽着很接受，現實中就是如此，周圍大多同學、包括有家底的畢立宇，穿的衣服也並不奢侈的昂貴。比如一件襯衫，不論牌子，單從衣服來看，幾十塊的和幾百塊的，肯定有區別，但幾百塊和幾千塊，往往區別就不大了，因爲他們的成本、做工都差不多。國際名牌往往都淘汰了工廠、物流、倉儲等環節，這些完全可以外包給成本低廉的發展中國家代工，他們把持的是創意、設計、包裝、營銷等環節，把‘虛’的方面經營好了，代工的‘實’物，只需要貼上他們的牌子就能賣大價錢。
當然，因爲設計更用心、標準更嚴格、監督更到位，奢侈、高檔品牌，肯定要比低價位的同類產品更好，但好幾成就不錯了，不可能像幾十倍、百倍的價格差別那樣懸殊，區別就是心理因素、或者說精神享受。賣的就是美好的感覺……所以也有經濟學者認爲，奢侈品的運作，就是發達國家對發展中國家的一種變相的掠奪。比如成本100塊的鞋子，貼牌後能賣到1000塊，扣除各個環節成本，品牌提供商白賺500塊，而這500塊，他們又能從發展中國家進口同質量100塊的鞋子5雙。真相就是中國鞋廠給耐克代工一雙鞋子，等於同時白送美國人五雙鞋子；富士康給蘋果代工一臺手機、電腦，同時給美國人送五臺手機、電腦……這還不到中午最熱的時候，所以在聊了一陣之後，三人就出來了。然後阮萌萌帶着他們兩個，邊逛邊找，最後來到了一個專賣男裝的店。
到了這裡之後，張哲發現自己沒有話語權，她們兩個是女孩子，售貨員也是女孩子，從衣服、到褲子，拿一套就讓他換、換好之後她們在一邊品頭論足，然後又換另外一套。搞得他好像是男模一樣。
“我說兩位，可以了吧？等會兒人家要說我們光來試衣服了。”試了十幾套之後，張哲有點不好意思了，他最多也就買兩套。
“沒關係，您儘管試。”導購小姐禮貌的微笑。
“你還說學市場營銷呢！怎麼一點都不瞭解顧客和店方心態？進來光看看，不問、不試的顧客，十有八九幾分鐘內就出去了，百分之九十九不買；會試穿、會挑剔、會談價的顧客，纔是真正有價值、購買比例很大的顧客。你試得越多，買的機會、買的數量越多，要是她們表示不耐煩，那纔是什麼都不懂的新手呢。”阮萌萌又讓張哲進去換衣服。
“您說的有道理。”導購小姐繼續禮貌的微笑。
“最後一套啊！”張哲拿着衣服進入更衣間，在換了襯衫之後，想要脫褲子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問題，不知道是褲子質量、還是剛纔穿的時候弄壞了，褲子拉鍊竟然拉不下來了！偏偏這是一條比較收腰的褲子，拉鍊不拉開，他竟脫不下來。
我靠，不會那麼倒黴吧？新褲子試穿拉鍊壞了的事情都能讓我遇上？張哲無語，使勁往下拉，結果卻更是卡住了，確認拉鍊徹底壞了！
如果換一個地方，慢慢的試，還是有可能拉開的，可如今在更衣室裡面，外面還有MM等着，張哲總不能一直在裡面慢慢搞啊。他回想了一下，外面的店員好像都是女的，連找個幫忙的都不方便。
在試了幾下之後，不能拉開拉鍊、不能脫下褲子，張哲放棄了，讓自己冷靜了一點，想想其他辦法。如果跟店員說她們的褲子拉鍊壞了，估計會是扯皮的事情，因爲他自己也不能保證是他不小心弄壞的，理論上如果是壞的，人家不可能擺着上架。乾脆就自認倒黴，直接穿着這條褲子走吧！
確定之後，他把褲子重新整理好，然後穿上襯衫，從更衣室出來了。
“看看……咦？搞了這麼久，你還是剛纔的衣服、沒有換呢！”阮萌萌很快看出來了。
“算了，我覺得這套不錯，都中午了，不試了，我就直接穿着回去吧！你們再幫我挑選一下，看看剛剛試過還有哪些合適。”張哲勉強笑道。
看他不願意試了，阮萌萌也沒有堅持了，和Gigi兩個又從剛纔試過、備選的裡面選了兩套出來，然後再徵詢他的意見。
張哲估計她們都覺得可以，詢問意見主要是看他有沒有帶夠錢買單，要不借錢男人會不好意思的。他馬上讓導購小姐去開單、打包，連原先的衣服包在一起。
“爲什麼你直接穿着不脫了？”剩下他們三個，阮萌萌低聲問道：“這衣服看起來乾淨，誰知道在店裡擺了多久？之前在工廠、倉庫，不知道經過多少人手。應該拿回去洗了之後再穿的……”
對於她的嘀咕，張哲也知道有道理，這會兒只能尷尬的笑了笑：“沒關係，我不拘小節。哈哈！”總不能說這褲子太合體、又收腰，結果拉鍊壞了脫不下來吧？那還不讓她們笑死！
“等等，我去買單。”張哲過去開單區，刷卡買單，提了購物袋回來。
“走吧！找吃的，要不要我請啊？還是AA？”阮萌萌笑問。
“你們陪着幫我半天，請你們吃飯是應該的。快餐管飽、兩份都行！哈哈……”
有了前面的礦泉水管飽，兩個人見怪不怪了。可就在商量去哪裡吃飯的時候，阮萌萌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接聽了之後，有點無奈的對Gigi說道：“本來想要帶你吃吃東山本地風味的餐館，可我媽……說已經準備好了飯菜，要我們會去吃呢。”
Gigi笑道：“沒關係，現在的餐廳到處風格都雷同，反而家裡煮的還有特色。阿姨的手藝也很好啊。”
一聽這話，張哲準備告辭，但阮萌萌已經先說了：“張哲你也跟我們一起回去吃飯吧！別推辭，你也知道我們沒有多少天玩的。你明天又還要去喝喜酒，要不明天再找你請客。好不容易逮到一個熟人，一定好好敘敘舊，打聽一下其他同學的情況。”
“可是……我是男的，去你家合適嗎？”張哲有點汗。
“拜託！難道我家只允許我跟女孩子交往嗎？這話好沒邏輯呢！你是我高中同學，又不是我隨便抓一個男人回去吃飯。”阮萌萌啼笑皆非。
“是啊，一起吧！下午或許你還可以帶我們參觀一下東山大學。”Gigi也勸說道。
“不好、不好，我這樣提着買的衣服去你家吃飯……實在太另類了。改天我再拜訪吧！”張哲還是搖頭。
阮萌萌有點失望，情緒低落了下來。“這幾年……我都沒機會見到其他同學，今天見到你很高興。不過看樣子你……算了，不勉強你了。”
如果只是剛見到打個招呼就分開，張哲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好。可現在相處了幾個小時，剛纔喝東西的時候也知道了她是認出他之後特意跟着來確認，不是擦肩而過的那種。加上她的熱情、好像老朋友一樣稔熟……呃，本來就算老朋友了……總的來說，他已經和她熟悉、拉近了不少距離。她們一上午也就幫他了，讓她誤以爲一直在敷衍就不大好了。
“不是這樣的，我剛剛還是真的想要請你們吃飯。只是會你家有點冒昧，如果你不覺得我這樣去失禮的話，我無所謂了……”張哲心想去她家應該也就這一次，那是否好印象什麼的也無所謂了。
“不用勉強的……”
她沒有說話，Gigi拉了她一下，勸道：“好了，張哲的顧慮也是有道理的，你沒有男朋友，怕你媽媽誤會帶男朋友回家。你記得說清楚就好了……”
她的話，讓兩個人都有臺階，阮萌萌重新露出微笑：“放心，我會強調這是我高中同學的。走吧！”
張哲提着購物袋，跟在後面抱怨了一句：“別人都是女孩子買一堆衣服，我這樣買一堆新衣服，你們卻是什麼也沒買。還去你家做客……真的感覺很那個……”
“嘿嘿，別人逛街是女孩逛得開心，男人陪着累。今天我們是陪着你呢！不過你這樣回去也好，正好形成對比，讓我媽知道我一點也沒有亂花錢。”
本以爲是要打車，阮萌萌卻是帶到了停車處，她是開車過來的。而見到車子的時候，張哲有點驚訝，又有點感嘆。看來天意讓我不用去你家吃飯哪！——阮萌萌開的是一輛雙坐跑車，無疑家境挺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