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皓說道:“掌櫃的,你給我找一把你這最好的笛子,你看這些錢夠嗎?”
店家連忙點頭:“夠,夠,夠,多的都有了,呵呵,這位公子請你和少夫人移步內室,我們裡面聊。”他邊說邊恭身把龍皓他們引向了裡間。龍月被他叫少夫人心裡相當受用,她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來。
這應該是一間客房,這裡比外面要安靜得多,有桌有椅,還有一張掛了牀幔的小牀。店家連忙請他們坐下,給他們倒茶。
龍皓問道:“掌櫃的,我看你們這渃城的樂器店,可是相當火爆,這是怎麼回事啊?”
店家說道:“想必公子和夫人是外地來的吧。你們有所不知啊,我們這渃城曾經可是有一個被世人稱爲音律皇族的家族存在,那個時候,只要是渃城人都是會一兩件樂器的,如果不會那是要被人嘲笑的。”店家喝了一口茶,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可是不知怎麼的,那個家族突然就被仇家給滅了。後來,人們在那廢墟之上看到了幾句詩,意思是說下午的時候只要誠心在那裡彈奏或是吹奏曲子,就能請得神仙下凡,實現自己的願望。”
龍皓突然想到了那首童謠,難道荔菲真的和仙人有什麼關係嗎?
店家看龍皓不說話,便問道:“公子也想買一支笛子去試試嗎?”
恍然想起自己還要買樂器,龍皓說道:“既然來都來了,就去看一下吧,掌櫃的把你們店裡最好的笛子拿來給本公子看看。”
店家連忙笑着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就跑了回來,手裡拿着一個包裹得非常精緻的錦盒。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盒蓋,就傳來一股清香,裡面趟着一支深棕色的笛子,給人一種沉穩的感覺。
龍皓接過笛子,發現這支笛子還有些沉,拿在手上的感覺很細膩,雕刻的花紋也很精美,還描着金線。即使他不懂樂器,也知道這是一支上好的笛子。店家介紹道,這是由上好的千年楠木雕琢而成的笛子,要不是看龍皓出手大方,他是不會拿出來的。龍皓也不囉嗦直接把那錠銀子丟給了店家,就拉着龍月,帶上笛子走了出去,店家一直送到門口,才高興地返回。
走出樂器店,龍皓和龍月很快就在前面找到了神劍門一行人,當他們把樂器店掌櫃的話轉告給卓文斌他們後,除了第五碗飯外,都覺得很驚奇,紛紛猜測荔菲家族難道真的有什麼大寶藏。第五碗飯一副你們很白癡的表情看着他們,告訴他們別瞎想了,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
龍皓找了個機會把笛子送給了夢柔,他們一行人中,也只有夢柔會這個,當初他選笛子的時候龍月就已經猜到他準備送給夢柔了。夢柔得到這個笛子顯得非常高興,雖然他不知道龍皓爲什麼要送她這個。
第二天一早,在第五碗飯的帶領下,神劍門一行人來到了荔菲家族曾經的——園子!?這能叫園子嗎?當龍皓他們看到這個斷壁殘垣,充滿淒涼的荔菲遺址後都不敢相信。這佔地面積,都要比來時路過的一些小鎮還要大了,這兒應該叫荔菲鎮纔對吧。
由於多年來一直沒人打理,這裡已經雜草叢生,很多地方還能看到當年留下的血跡,這二十年來雨打風吹,都沒能沖刷掉。第五碗飯帶着他們從入口走路前進,一步步地前行,建築物間吹來的的陣陣陰風,彷彿在述說着當時的慘狀。走了有一會兒時間之後,他們能依稀聽到有雜亂的樂曲聲傳來,不同的樂器,奏着不同的曲子,這讓他們無比想念起在極北之地時,夢柔吹奏的曲子了。
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他們終於看到了那些演奏之人,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在一塊廣場上盡情地演奏着自己的樂曲。廣場的旁邊有一段圍牆,搖搖欲墜,四周的地方原來應該是有建築存在,只是現在只能看到一些破敗了的矮牆。第五碗飯告訴他們,這裡就是曾經荔菲家族的禁地了。走近了之後,他們發現廣場的地上竟然刻着一首詩:
“碧落蒼穹與藍奏,朝散星芒夕聞曲。漫天晶瑩風自請,乍暖還寒花中仙。”
在詩的右上方刻着三個字:“井然——序”。“井然”兩個字,與“序”字中間隔了一個字的距離,顯示些這是一首作爲序的詩。
衆人看着這首詩都覺得有些怪異。這四句詩的最後一個字連起來就是“奏曲請仙”四個字,這一點並不難看出來,看看這裡這麼多人在演奏就知道了。
第二句又有“夕聞曲”幾個字,那意思就是說下午到傍晚這段時間裡,聽到了曲子,這一點也是顯而易見的。
第一句“碧落蒼穹”難道說的是晴天嗎,只有晴天才可能是藍色的天空,有時雨天也能看到藍天,但那很大一部分是太陽雨。而太陽雨一般時間短,而且天空馬上會放晴,或者一直是清澈的藍色,所以也應該算在晴天之列吧。
至於第三句則應該說的是冬天,“漫天晶瑩”應該說的是雪。
而第四句,則應該就是關鍵所在了。“乍暖還寒”說的是初春,那“花中仙”就應該是“奏曲請仙”裡面的“仙”了。花中仙,春天百花盛開,哪一種花才能稱之爲仙呢?
杜鵑?月季?梔子花?風信子?牡丹?……
龍皓一行人盯着這首序詩,緊緊皺着眉頭,而第五碗飯卻像個沒事的人一樣,這首詩他不知道看過了多少遍,又默背了多少遍,依然沒有任何線索。他曾經也和龍皓他們一樣,認爲這首詩既然在曾經的禁地裡面,就必然會有它存在這裡的道理,他研究了不知道多少年,卻依然沒有任何發現。他不認爲龍皓他們能在這短短的時間裡解開這首詩裡的秘密。
夢柔看了一會兒就沒在看了,她在附近緩緩地走了一圈,用指尖劃過那些破敗的建築,看着一處處未消的血跡,一臉傷感。
他們在這裡一直待到晚上纔回去。在天黑之前其他的人都回去了,他們實在不敢在這裡待到晚上,白天尚且陰嗖嗖的,晚上這裡彷彿還能聽到淒厲的哭喊聲,直接能嚇死人。等那些演奏的人都走了,龍皓他們才返回客棧。
回到房間,龍皓一直在想着那首序詩,依舊是沒有任何進展。能一眼看出來的都擺在了眼前,所有人都能看出來,這首詩在世人的眼前放了二十多年,要是真有什麼秘密應該早就被人看穿了吧,龍皓暗想。卓文斌他們這時也在苦苦尋思着這首詩,和龍皓一樣,依舊看不出任何眉目來。
龍月抱着龍皓的腰,心疼地說道:“快別想了,都一天了,你一直皺着眉頭,要是真有什麼不對,第五師伯早就查出來了,哪還會等到現在。”
龍皓拍了拍她的手,說道:“我知道。但這應該是最後的線索了,如果破解不了這首詩,這樁慘絕人寰的慘案將永遠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中,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會想起曾經還有一個荔菲家族了。”
龍月溫柔地把龍皓那皺了一天的眉頭輕輕撫平,小聲說道:“那也不用急於一時吧,你看第五師伯都等了二十年了,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想吧,現在先好好休息一下吧。”龍皓知道一時也沒辦法,所以就聽從了龍月的話,叫小二打來洗澡水,準備洗澡睡覺了。
第三天早上,神劍門一行人天還沒亮就起來了,早飯都沒吃就馬上來到了荔菲家族的禁地,他們來的時候這裡還沒有人。等到旭日東昇,天邊纔剛剛放出一絲霞光之時,纔有人抱着樂器陸陸續續地來到這裡。這些人看見龍皓他們一行十多人在這,手中沒有樂器,也不感到奇怪,找了個位置擺好樂器就準備演奏了。
龍皓朝着一位剛剛到這裡的老人家走了過去,那老人家剛架好古琴正準備彈奏。他笑盈盈地對着老人家說道:“老人家,打擾了,我想請問一下你們都是這渃城中人嗎?怎麼都來得這麼早?”
那老人家笑着答道:“我的確是渃城人,只不過有一些演奏之人卻非是渃城中人。他們一般都是在春季來渃城演奏,你看腳下的這首詩,想必就應該很清楚了。”
龍皓點了點頭:“這個我到是知道了,只是你們在春天的時候每天都來這裡演奏嗎?”
老人家搖了搖頭:“不。我們也只是天氣好的時候來。一來麼這詩裡的意思,你也明白,應該指的就是晴天;二來這天氣不好的時候,我們拿着樂器也不方便過來。當然,也有極少一部分人是風雨無阻的,那一般都是些外來人。”
龍皓好奇地問道:“老人家,那你們都相信真的有神仙嗎?你們來這都是爲了見到神仙的嗎?”
“哈哈哈哈……”龍皓的一番話引來那老人家一陣大笑,笑罷纔看着龍皓說道,“你真的以爲世上有神仙嗎?這裡所有人恐怕都不認爲這世上有神仙。不過大家都認爲荔菲家族是音律世家,他們如果留下了什麼東西的話,必然會與音律有所聯繫纔是。”
“這裡這麼多人,到時候如果寶藏真的出現了難道你們就不怕被搶?當年荔菲家很可能就是因爲這個寶藏而被滅族的啊。”龍皓疑惑地問道。
誰知那老人家淡淡地搖了搖頭,緩緩說道:“荔菲家族當年就是居住在這裡的,你再看看這四周,可還有何處能藏寶嗎?那些寶藏想必早就被當年的那些人搬走了。我們來這,求的是一曲樂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