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的桃隨即發現了那個髒兮兮的小叫子,於是她迅速起身走過去將他攔在了門口,同時不悅的叱道,“哪來的叫子,快走開,快走開,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這位漂亮的姐姐,求求你了,讓我進去吧,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見你們的掌櫃的。”
桃嗤笑一聲,好笑的問道,“你?你找我們掌櫃的幹什麼?”
小男孩一臉的着急,卻並不想與桃多做解釋。
一直在閉目養神的陸婉聽到他們的對話,好奇的走了過來,不解的詢問道,“怎麼了,桃?”
“沒事,小姐,只是來了個叫子,我這就給他一些錢打發他走。”桃對着陸婉說完,再次轉身看着面前的小男孩,而後拿出一些碎銀遞給他,說道,“現在你可以走了吧?”
小男孩並不想與她多費口舌,他直接推開面前的桃,而後跑到陸婉的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陸婉着實吃了一驚,急忙扶起他,疑惑不解的問,“小朋友,你要幹嘛?爲什麼對着我磕頭?我可承受不起啊。”
小男孩目光懇求的望着她,着急的說道,“掌櫃的,我聽說你很厲害,求求你一定要幫幫我的妹妹。”
陸婉還是一臉的不明白,她繼續追問道,“你妹妹怎麼了?”
“我妹妹的臉上起了很多的紅斑,不僅很癢,而且別人看到她都會躲得遠遠的,也不會有人給她錢,妹妹已經好幾天沒要到錢了,我要來的錢也都用來給妹妹看病了,可是她臉上的紅斑還是有很多,掌櫃的,雖然我現在還沒有錢,但是如果你能幫我妹妹把臉上的紅斑去掉,我們一定會盡力把錢還給你的。”
陸婉頗爲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他身上的衣服雖然很髒,但是那雙眼眸卻足夠的明亮清澈,單純的似乎沒有沾染一點世俗的塵埃。
想他小小年紀就淪爲流浪小孩,心中很不忍心,於是便答應他了,“好吧,只是你的妹妹現在在哪?”
“妹妹不敢出來,掌櫃的,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回家幫妹妹看臉?”
陸婉幾乎沒有思索就直接答應了,然後帶了幾樣東西跟着小男孩離開了,留下桃和方遠山照看店裡。
繞了幾道街,穿過幾個巷口,便來到了小男孩口中所謂的家,其實也不過是一座廢棄的廟宇而已。
“掌櫃的,我妹妹就在裡面,請進吧。”小男孩推開一扇陳舊的木門,在陸婉踏進房門的瞬間,他忽然以閃電般的速度退了出去。
等到陸婉反應過來之時,身後的房門已經被別人從外面鎖上,她再次看了一眼屋內,除了一座佛像還算完整之外,其他的東西都殘破的不成樣子,哪裡有小男孩口中所說的妹妹?
隨即她便意識到自己上當了,只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小毛孩騙了。她心中很費解,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小男孩爲什麼要將她騙到這裡。
鼻尖忽而嗅到一股奇怪的香氣,濃烈的氣息讓她的意識逐漸暈迷,沒多久她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雨珠站在門外,看着裡面的陸婉已經暈迷,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得逞自信的笑,她轉過身將手中的銀子遞給面前的小男孩,而後繼續吩咐道,“這些銀子給你,不過你的任務還沒有完成,現在再回到美人坊,告訴裡面的人,就說他們的掌櫃的被壞人抓走了。”
小男孩的眼中只有白的銀子,他根本沒有興趣去過問其中的事情,他拿了錢,高興的笑道,“好的好的,我馬上就去。”
他收起銀子,重新跑回美人坊,對着桃着急的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掌櫃的被壞人抓走了。”
“什麼?”桃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幾秒的驚怔過後,立即變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她一臉的擔憂失措,在房間內來回的踱步,“怎麼辦?該怎麼辦?小姐怎麼會被壞人抓走了?誰去救救小姐?”
還算淡定的方遠山立即提醒道,“桃,你還不快去找王爺,現在只有王爺才能救掌櫃的。”
“哦,對。”桃猛然收回思緒,直接朝着王府奔去。
簡玉墨聽說陸婉被壞人抓走,心絃隨之緊繃,他立即向桃問道,“婉王妃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被人抓走的?那些都是什麼人?他們朝着哪個方向去了?”
桃一臉的茫然,她剛纔因爲太過着急,還沒有來得及向小男孩詢問具體情況,就匆忙跑了過來,所以無論簡玉墨問什麼,她都是一問三不知的神情。
簡玉墨目光幽暗的望着她,那冰冷的神情瞬間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
桃跟着簡玉墨來到美人坊的時,所幸的是剛纔的那個小男孩還沒有走,簡玉墨便讓他帶他們去陸婉被人抓走的地方。
小男孩應了一聲,卻將他們帶到了相反的方向,所以簡玉墨尋找了整整一個下午也沒有找到陸婉的下落。
桃着急的幾乎要哭了出來,她愧疚懊惱的說道,“都是我不好,我應該跟着小姐一起出來的,這樣我就可以讓壞人先抓我,小姐說不定就可以逃脫了。”
天色漸漸暗了,簡玉墨擔憂的同時,心裡也有很多的疑惑,陸婉爲何會無緣無故的被人抓走?到底是因爲什麼?
“桃,婉王妃最近可有得罪什麼人?”想了想,他試探性的問道。
桃頻頻搖頭,道,“自從小姐做了美人坊的生意,結交的朋友倒是不少,哪裡還會得罪人?”說到這,她的腦海中光亮一閃,急忙繼續說道,“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與小姐過意不去的人也只有雪王妃了,一定是她派人抓走了小姐。”
簡玉墨陷入沉默,那雙眼眸愈發深邃難懂,眉梢的陰鬱之氣逐漸加重。
十王爺簡玉生從四王爺府中回到自己的府上後,一連幾天始終沉着一張臉,滿臉的悶悶不樂。
身邊的下人只知道他心情不好,卻不知道究竟爲何,一個個的想方設法的想要討好簡玉生,最後卻都捱到了一頓臭罵與教訓。
夜色漸濃,平日裡這個時候,簡玉生一般都會去京城有名的樓醉美樓會見他的紅顏知己,今天卻始終悶悶的待在自己的房裡,似乎哪裡也不想去。
其中一位最擅長察言觀色的下人輕輕走了進來,在他的身邊俯身哈腰狗腿般的笑道,“爺,小的知道你心情爲什麼不好,所以小的特意爲爺準備了一份驚喜。”
簡玉生冷眼掃了他一眼,低聲怒吼,“滾!”
“是是是。”那個下人向後退了幾步,卻還是沒有退出房間,他繼續說道,“爺,真的是驚喜,小的把爺心裡始終念念不忘的人給您送來了。”
“嗯?”簡玉生不禁低吟,不解的問道,“什麼意思?”
那名下人依舊自以爲是的笑着,“爺,如今那份驚喜就在爺的寢殿內,您親自過去看看,保證您看過之後心情大好。”
簡玉生狐疑的盯着他,很想知道他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於是想了想便起身朝着自己的寢殿而去。
那名下人屁顛屁顛的跟在他的身後,臉上賊賊的笑着,心中同時在想着,簡玉生若是一高興會賞賜什麼好東西給他?
走進簡玉生的寢殿,他親自上前將chuang頭的帷幔掀開,對着簡玉生自得的笑道,“爺,您請看,小的把誰給帶來了。”
簡玉生低眸望着躺在chuang上的陸婉,她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樣,但是眉頭卻一直微微的皺着。
他的眸光不由得一暗,陰冷的望着那名下人,冷聲質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名下人沒有在簡玉生的臉上看到一絲一毫高興的跡象,一時間心中納悶十足,他不解的說道,“爺,你不是一直喜歡這個女人嗎?所以小的就想辦法把她給您送來了。”
“她怎麼了?”
那名下人繼續諂媚的笑道,“她沒事,小的只是給她下了一點點的媚藥,保證今晚會讓爺......”
“啪——”那名下人的話還沒有說完,臉頰一側便傳來一陣劇痛,他本能的捂住那半張臉,不解的看了簡玉生一眼,似乎還很委屈的問道,“爺,難道你不開心嗎?”
“滾!”簡玉生忍無可忍,對着他狂吼一聲。
那名下人感覺自己的心肝都快碎了,立即以閃電般的速度撤了出去,心中也不敢奢望簡玉生會賞賜好東西給他。
簡玉生坐在chuang邊,安靜的看着陸婉的容顏,心中充滿矛盾與糾結,陸婉是他遇到過的女人中最特別的一個,因爲她吸引他的地方並不是美色,他總覺得再陸婉的身上有種溫暖的東西,只要靠近她,心裡莫名就會變得很溫暖,很舒服。
只是她竟然是他的四嫂,現實將他對她所有的幻想和期望都打破。
夜漸漸深了,可是陸婉卻一直沒有下落,簡玉墨幾乎找遍了京城的每一個地方,卻都沒有尋到陸婉的蹤影。
他的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想起曾經在夜裡街邊看到的一幕,他的心裡就愈發不安,會是他把陸婉帶走了嗎?
正出神間,雲山輕輕走了進來,在他的身邊稟告道,“王爺,十王爺來了。”
簡玉墨不禁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都已經這麼晚了,十弟怎麼還會來?
他帶着疑惑走出臨水閣,簡玉生就站在外面,他的身後落着一座轎子。
“十弟,這麼晚了,你來找我,所爲何事?”
簡玉生的眼中帶着一份凝重,開口非常歉意的說道,“四哥,我是來向你賠不是的,之前我並不知道四嫂的身份,以至於差點因此釀成大錯,不過四哥放心,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對四嫂有絲毫的非分之想。只是府中的下人不懂事,今日竟將四嫂送進了我的府中,現在我完璧將四嫂送來,還請四哥不要讓此事損壞我們之間的兄弟情義。”
“婉王妃在你那裡?”簡玉墨的心裡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正是,四嫂此刻就在我身後的轎子裡。”
簡玉墨大步走過去,掀開轎子前的帷幔就看見歪倒在轎子內的陸婉,他眉頭一蹙,不解而又擔憂的問,“她怎麼了?”
“呃......”簡玉生猶豫着,似乎有些難言之隱,思忖片刻,他淡淡的答道,“四嫂只是暫時暈迷過去,用不了多久就會醒來,夜已深,我就不打擾四哥和四嫂的休息了。”
簡玉生說完就走,只是走了兩步,他的內心還是有些不安,於是又退了回去,在簡玉墨的耳邊低聲說道,“四哥,四嫂中的是媚藥,藥效很快就會發作,但是我沒有解藥,現在能救四嫂的人就只有你了。”
簡玉墨的眼眸瞬間陰暗,咬牙切齒的問道,“是誰爲她下的藥?”
“不是我!”簡玉生看着簡玉墨陰森森的眸光,隨即爲自己辯解道,“如果是我做的,我就不會再把四嫂送回來了,四哥放心,我回去後,一定好好懲治那些刁奴。”
簡玉生信誓旦旦的說完,沒有多做停留,立即閃身離開了那裡,整顆心依舊忐忑不安。
簡玉墨抱着暈迷的陸婉走進了臨水閣,月色下,他面部的表情糾結而又複雜,一直躲在暗中觀察的雨珠,見事情並沒有像她預想的那樣發展下去,立即跑去水玉軒,將事情告訴了司雪衣。
司雪衣聽後一臉的震驚,她納悶不解的問道,“十王爺不是喜歡她嗎?再說十王爺風.流成性,遇上這樣的好事,他怎麼反倒將這個女人送回來了?”
雨珠同樣不解,她試探性的猜測道,“該不會是因爲十王爺並不喜歡她吧?畢竟婉王妃都還沒有王妃您長得好看,我是真不懂,王爺爲什麼會突然喜歡她了?”
司雪衣的內心憤懣不已,她精心布了一場局,只爲讓陸婉與十王爺有染,沒想到事情不但背離了她預想的那樣,還將陸婉送到了王爺那裡。
這樣一來,她豈不是親自將陸婉送上王爺的chuang上了嗎?
越想越不甘心,她感覺自己要瘋了,爲什麼所有的好事都被陸婉遇上了?爲什麼她的運氣會那麼好?似乎連上天都在幫她。
心裡積壓着太多的怨氣與委屈,司雪衣忍不住狂吼嘶喊着起來,冰冷無助的淚水劃過慘白的臉頰,她覺得自己活得好失敗,沒有了王爺的愛,她的人生再次回到了低谷,她感覺現在的自己連一個丫鬟都不如。
就算是丫鬟,一天還能與王爺見上一面,她都好久沒有見到王爺了,現在的王爺一定與陸婉在親密的交.纏着吧?
一旁的雨珠着實被她的反應嚇到了,平日裡的雪王妃一直是安靜的,連大聲說話都沒有,現在突然像瘋了一樣,她本能的與司雪衣保持一段距離,而後顫抖着嘴脣,不解的問道,“王妃,您怎麼了?您不要嚇我。”
司雪衣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開始摔東西,視線之內,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被她摔得粉碎。
雨珠急忙拉住她,懇求般的勸道,“王妃,您冷靜一下,婉王妃也不過是一個尋常的女人,王妃何苦要因爲她作踐自己?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以後對付婉王妃的方法還有很多,今天沒有成功,不代表以後不會成功,王妃您放心,我一定會一直陪着你,幫你一起除掉婉王妃。”
司雪衣的情緒逐漸平復,她閃爍着暗淡無光的眸子,無力的說道,“還有什麼辦法?現在王爺的心都在她的身上。”
“辦法總會有的,只是時間問題,反正來日方長,既然一時間除不去婉王妃,我們就想方設法讓她的日子不好過,看她還怎麼囂張?!”雨珠繼續安慰着。
司雪衣目光怔怔的望着雨珠,眼裡流轉着一絲感動,“雨珠,還好有你,整個王府只有你對我不離不棄,您放心,只要我重新得到王爺的chong愛,回到以前風光的生活,我一定會好好的對待你,你想要什麼我都會滿足你。”
雨珠垂下眼眸,用長長的睫毛掩蓋住眼底的心虛與陰暗,她這麼做,其實只是在幫助自己而已,喜歡王爺的人,又豈止是司雪衣一個?
窗外,月如鉤。
屋內,紅燭閃爍。簡玉墨坐在chuang邊,透過chuang上所掛的紅色帷幔,安靜的注視着躺在裡面的陸婉。
夜漸漸深了,四周安靜的似乎可以聽見紅燭燭光晃動的聲響。
“水,好口渴...”chuang上的陸婉忽而動了動身子,嘴中呢喃的說了一句。
簡玉墨猛然收回思緒,起身掀開帷幔,俯身在她的脣邊關心的問道,“婉兒,你說什麼?”
陸婉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內心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她感覺自己的喉嚨間異常乾啞,內心渴望清泉的滋潤。
“熱,好熱...”身體內升起異樣的感覺,陸婉緩緩睜開了眼眸,只是眸光渙散,眼神迷亂,臉頰逐漸被緋紅浸染。
簡玉墨打量着她的神情,便知道是媚藥發揮了藥性,他並不覺得這是上天在給他們製造機會,相反此時的他更希望用解藥來救她。
因爲他知道陸婉還未真正的愛上他,就這樣以身救她的話,或許不但不會得到她的感謝,反而會被冠上趁人之危的罵名。
“婉兒,婉兒......”他不斷的叫着她的名字,試圖讓她清醒一點。
陸婉努力睜着眼眸,眸光卻渙散無焦點,她看着他,眉心幾乎皺在一起,“我..我怎麼了?”
見她還存有一點的意識,簡玉墨便認真的對她解釋道,“你中了媚藥,但是我沒有解藥。”
“那就讓我死吧。”陸婉努力剋制內心奇怪的反應,開口艱難的說道。
簡玉墨的眸子陡然變得幽暗,眼底閃過一絲暗殤,他呢喃的問,“婉兒,你就算是死,也不願意讓我救你嗎?你就那麼討厭我?”
陸婉的意識逐漸淡薄,大腦中一片混沌,視線中簡玉墨的臉也變得模糊不清。
她感覺好痛苦,好像要死了一樣,嘴中情不自禁的發出痛苦的呻.吟聲,她魅.惑的聲音,對簡玉墨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陸婉的話還在耳邊迴響,徹底傷了他的心,忽而他站起身朝外面走去,既然陸婉寧願死也不願意讓他以身救她,那他絕不會強求她,他去找十王爺,讓那些對陸婉下藥的人交出解藥,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總之,他不會讓她死去。
只是他還未來得及轉身,手腕被人拉住,陸婉手心的溫熱瞬間傳入他的心裡。
“別走,不要走,我好難受,快來救救我。”陸婉含糊不清的懇求着。
簡玉墨的心裡隨之有些動搖,他目光復雜的望着陸婉,最終還是俯下身在她的耳邊說道,“婉兒,你再堅持一下,我這就出去爲你找解藥,你放心,我不會....”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嘴脣便被陸婉的脣堵住,她竟然主動吻了他,簡玉墨的大腦瞬間空白,內心努力壓制的自控力也瞬間坍塌。
他心中一熱,開始迴應她,不斷加深這個吻。
“婉兒,睜開眼睛看着我,看看我是誰?我是簡玉墨,看着我...”翻滾間,簡玉墨不斷地在陸婉的耳邊低吟,他要讓她清醒,讓她的眼中有他的影子。
一.夜*旖.旎。
清晨,陸婉疲憊的睜開雙眼,頓時感覺渾身痠痛無力,周圍很安靜,她似乎能夠明顯感覺出來耳邊有一道輕微的呼吸聲。
她的神經立即高度警覺,不過下一秒就逐漸鬆緩下來,她轉動着眼眸看着四周的一切,昨晚她雖然中了媚藥,但依舊還有一點意識,所以昨晚的畫面,還殘留一些在她的腦海中。
她沒有則責怪和怨恨簡玉墨,只是內心稍稍有些悲涼,因爲之前將初.夜幻想的太美好,如今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生,內心的落差一時間還難以適應。
她小心的動了動身子,定睛觀察着近在眼前的簡玉墨,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與他面對面,他完美的五官清晰的呈現在她的眼前。
他的輪廓比起夜菀辰,少了一絲精緻與柔美,卻多了一些硬朗與冷毅。
原本,他與夜菀辰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陸婉發現自己想的有些遠了,待她收回思緒的時候,愕然發現簡玉墨也醒了過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陸婉心虛略帶心慌的將視線移開,簡玉墨的嘴角噙着一絲笑意,好奇的問,“剛纔在想些什麼?”
“沒什麼。”她淡淡而答。
“在想我?”他的語氣略帶調.戲的意味。
陸婉完全不爲所動,依舊面無波瀾平靜的回答道,“不是。”
說着,她便起身下chuang,頗爲淡定的將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在身上,似乎絲毫不介意簡玉墨一直在用欣賞的目光打量着她。
他癡癡地看着她完美的胴.體,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讓他更加驚喜的是,陸婉的臉上沒有一點生氣的跡象,她的接受能力遠遠超乎他的想象,還是說她對昨晚的事情並不牴觸?
陸婉剛剛將衣服穿上,簡玉墨便從後面將她抱住,他親暱的將下巴抵在她的肩頭,用鼻尖嗅着她的髮香,一臉的意猶未盡。
“婉兒,好想一輩子都和你一起睡。”他低喃着說道。
陸婉眸光一暗,嘴角不禁隱隱抽了抽,原來這王爺在面癱的外表下,竟掩蓋着一顆如此*的心。
她正了正音,開口認真的說道,“王爺,昨晚只是一次意外,現在我的心裡有太多的疑惑,我必須要去弄清楚。”
“那你打算先做什麼?”
陸婉努力回想昨天的事情,美人坊內突然出現一個小叫子,她跟那個叫子去了一個廢舊的廟宇後就暈了過去,記憶也由此斷開。
所以她覺得自己被下藥,一定和那個小男孩多少有些關係,於是她決定去街上找到那個小男孩,說不定可以從他的嘴中知道些什麼。
“好吧,我陪你去。”簡玉墨一副樂的悠閒的模樣。
陸婉茫然無措的在街上尋找那個小男孩的身影,可是過去許久,一直一無所獲。
這時,街角有個地方圍着一羣人,圍觀者或同情的搖了搖頭,或一臉驚嚇的樣子,人羣中傳來一位老***嘆息,“真是太可憐了,年紀這麼小就死了,但願來生能投戶好人家,也就不會再受這樣的苦了。”
陸婉心中一涼,她迅速拉住一位從人羣中走出來的男子,好奇的詢問道,“大叔,那邊發生什麼事了?”
“唉,一個流浪的孩子在夜裡被活活凍死了,真可憐吶。”
陸婉面色一僵,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她迅速擠到人羣的前面,果然發現了昨日的小男孩。
只是他的渾身已然僵硬,臉色以及嘴脣煞白,那雙眼睛微微露出一條縫。昨日還生龍活虎的一個小男孩,今天卻橫屍街角,陸婉覺得小男孩一定並非是凍死那麼簡單。
他是流浪的小孩,自然知道如何在艱苦的條件下生存下去,一般越是這樣的人,生命力就越是頑強,他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死去。
圍觀的人一個一個的散去,最後便只剩下陸婉與簡玉墨兩人。
“你確定是他嗎?”簡玉墨開口詢問道。
陸婉無聲的點了點頭,心中有些悲涼與內疚,她覺得害死小男孩的人,一定和給她下藥的人是同一個人,那個人害怕事情敗露,所以便殺人滅口。
想的越多,陸婉的心情就越發沉重。
“婉兒,別想了,我找人把這個孩子葬了吧。”
“你不覺得事情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還要嚴重嗎?”
簡玉墨不語,靜靜的望着陸婉,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我覺得他的死並非那麼簡單,但是能對這麼小的孩子下毒手,可想而知兇手的心有多麼的狠辣,到底是誰?”
“若想知道真相併不難,我們去十弟那裡。”
簡玉墨帶着陸婉來到十王爺簡玉生的府中,這讓簡玉生的內心很慌亂。
他慘慘的笑道,“四哥,你們該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十弟,你別緊張,對於昨晚之事,我思來想去,覺得其中還有諸多疑點,不知昨晚將婉兒交給你的下人可還在?”簡玉墨平靜的面容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說到那個下人,簡玉生便憤憤的說到,“那個刁奴,昨晚我就狠狠的教訓了他,賞給他一百棍子,不知道他現在是否還活着。”
“帶我去見他,我有一些問題想要問他。”
簡玉生輕鬆笑道,“四哥,怎麼能讓你屈尊去見一個下人?我現在就讓人去把他叫來。”說完,他便吩咐身邊的小廝去請那位名叫黃三的下人。
那名小廝匆匆走出去,沒多久就回來了,遺憾的對着簡玉生回覆道,“爺,黃三昨晚就死了,一大早有人推開他的門,見他死在了地上,估計是夜裡從chuang上掉下來,無力動彈被活活凍死了。”
陸婉的心瞬間一沉,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人蓄意謀殺?
陸婉越想越覺得可怕,回去的時候,始終陰沉着一張臉。
簡玉墨始終安靜的注視着她,柔聲寬慰道,“婉兒,你是擔心有人想要害你嗎?不過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你。”
陸婉的表情依舊愣愣的,彷彿根本沒有聽到簡玉墨的話。
又到十五之夜,靜顏皇后讓所有的宮女太監都退下,獨自一人留在房內,她走到梳妝檯前,將頭上沉重的鳳冠取下,一頭烏黑的齊腰長髮便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她在房間內輕輕舞動着身姿,口中清唱着陸婉教給她的那首歌。
“鴛鴦雙棲蝶雙飛,滿園*惹人醉,悄悄問聖上,女兒美不美......”
未央宮外,夜色朦朧,簡玉衍佇立在門外,聽着這柔美的歌聲,不由得頓住腳步。
身後的小太監們紛紛露出沉醉的神情,這歌聲柔得似乎能將人心融化了。
“是誰在唱歌?”忽而,他好奇的問着身邊的太監。
小太監看了一眼未央宮的裡面,笑道,“回皇上,奴才聽着這聲音,好像是從未央宮裡出來的,難道是皇后娘娘?”
“她?”簡玉衍的眉梢間有些疑惑,也有些驚奇,靜靜的傾聽了片刻,他最終還是推門而進,並且讓身後的太監都退下,只留下一個貼身的太監。
他順着那條主道朝着唯一有燈光的寢殿而去,歌聲愈發清晰。
寢殿的門沒有關,簡玉衍遠遠地便看見屋內有個妙曼的女子在跳着輕盈的舞蹈,他的瞳孔驀地一怔,是她?!那個曾經在將軍府中出現過的女子?!
想到這裡,他迅速加快步伐走了進去。
屋內燭光綽綽,紅紗飛舞間,女子的舞姿美麗動人,她像那日一樣,臉上帶着面紗,薄薄的面紗下,那張絕美的面龐若隱若現。
簡玉衍的心中雖然很震驚,但更多的是驚喜,他迅速走上前去,一把拉住女子的手,而後輕輕地將她臉上的面紗扯了下來。
“是你?!”他的心情一時間複雜的有些難以形容,雖有驚豔,但更多的是疑惑與不解。
“臣妾參見皇上。”靜顏皇后驚恐的低下頭,低聲行禮道。
簡玉衍無聲,他用右手輕輕的擡起她的下巴,仔細的打量着她的臉頰,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細緻的看着她,發現沒有了那塊胎記,她竟美得如此讓人振奮。
靜顏的下巴被擡起,她卻一直垂着眼眸,內心一直太過卑微,讓她沒有勇氣與他對視。
“看着我!”簡玉衍忽而開口輕聲命令道。
靜顏的心不禁一顫,只好不安的閃爍着眼眸看着他,此時她的眸楚楚動人,簡玉衍感覺自己的心裡竟有些不受控制的想要撫摸她。
“臉上的胎記呢?”他最終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語氣漫不經心。
“一切都要感謝婉兒妹妹的幫助。”她語氣柔弱的回答道。
簡玉衍眉心一蹙,不禁問道,“你說的是婉王妃?”
“是。”
“你們關係很好?”
“只是能夠聊得來。”靜顏的語氣始終波瀾不驚,細聽帶着絲絲的顫音,卻別有一種吸引力。
簡玉衍的嘴角揚起一抹微不可見的弧度,“看來朕要好好感謝婉王妃了,因爲她竟把朕的皇后變得這麼美.....”
簡玉衍說話間,手指緩緩從靜顏的臉頰上劃過,那光滑細嫩的觸感,讓他的身體內本能的繃緊。
他直接將靜顏打橫抱起,迫不及待的朝着裡面而去,珠簾在他們身後散落開來。
皇上跟前的小太監臉帶笑容,很識趣的退了出去。
未央宮內*無限,蒹葭宮內的氛圍卻降到了冰點。
歌美人如今已被封爲妃,皇上親自賜號“媚”,意在美好柔順,《詩經》有云,“思齊大任,文王之母。思媚周姜,京室之婦。”
屋內的宮女太監全都斂聲屏氣的站在那裡,滿臉的膽顫不安,每一次媚妃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們的內心也要經受一次煎熬,如若一不小心讓媚妃更加不高興,自己的賤命說沒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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