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這一昏睡,就昏睡了十年。
這麼長的時間,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十年的時間足以發生非常多的事情。
比如,在甜甜昏迷的第三年裡,人類與蟲族的爭鬥就不死不休起來,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劇烈,自由星域和荒涼星域倖存的監控器傳來的影像,讓所有的人都無比的吃驚。
有壓力就有動力,有需求才會有生產,生物機甲越來越顯示出它的優越性,而流水線生產已經初步實現了可能。在與蟲子的戰爭中,人類的生命隨時可能受到威脅,因而人的潛力也被無限地開發出來,幾乎人人的精神力或體術都有了進步,尤其是那些被認定爲普通人的人。
因爲蟲子的存在,星際的環境發生了變化,進而星球也隨之變化,越來越多的植物或動物發生變異,更富有攻擊性,危險更加地大了。
甜甜昏迷的第九年,在無數人的努力下,將蟲子大軍給阻攔在了菲利亞星域外,與此同時,南方與巫婆巫奇合作,尋到了躲在荒涼星域深處的蟲後,進行了一場轟轟烈烈,損失慘重的大戰,數不清的機甲師在這次大戰中犧牲,也耗費了數不清的資源。
沒人算得清,這在以後的歷史上,被稱爲最慘烈的神月之戰,只要提起,就無比沉重。
這場戰鬥中,唐逸犧牲,秦雄折了一條腿,小武處於生命危險被啓動生物機甲內的急救倉空間傳送離開,等等,總之,這場戰鬥,等甜甜醒來,早就落幕,曾經記憶中的人,有的再也不見。
蟲後的軀體異常的龐大,是個很明顯的目標,它的恐怖之處就是會使用精神力,且別人類強悍得多,再加上守護着母蟲的那些蟲將蟲衛什麼,以及源源不斷的其他蟲子,非常的難對付。
在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後,終於做掉了蟲後,南方只收集蟲石,對於屍體什麼的並不管,不過巫婆巫奇兩人對這隻蟲後異常的看重,在殺死蟲後後,也不知兩人做了什麼,竟然讓一隻體積龐大的蟲後只剩下一堆的灰燼。
對於這些,南方並不在意,甜甜一直沒清醒,在遍找不到原因後,他就將罪魁禍首給安在了這些蟲子身上,此時蟲後死亡,沒有了可以不斷生產蟲子的蟲後,清理蟲子不再像是永遠做不完的任務。
因蟲後非正常死亡,它是來不及將它腦中的傳承傳給下一代選出來的蟲後預備蟲子,不過爲了謹慎,還是將蟲後所在的地方,來來回回檢查了幾十遍,直到確定沒有一隻遺落的蟲卵或幼蟲。
蟲後死後的一年間,整個星際間都瀰漫真一股向上的,樂觀的,希望的氛圍,人們的臉上不再是緊張而壓抑,也開始帶上了笑臉,曾經衰退的各行各業,也開始重新發展起來,總之,一片生氣勃勃的場景。
而這其中,發展最好的要算是生物機甲以及材料行業了,對材料的深度解析,結果就是這些材料的用途得到了應用以及普及。
這十年間,爲了節省資源,生物機甲越做越矮,由原來的六七米變成了兩三米高,駕駛的要求也相應降低,在這段時間內,幾乎可以說人人都是機甲師。
十年的時間,生物機甲被捧到了一個高度,而湯甜甜這個名字,生物機甲的發明者,從那些制甲師口中傳出,而後在機甲師中廣爲流傳,而那些幸運擁有甜甜親手製作的生物機甲的機甲師,都被無數人眼紅着,羨慕着。
而南方的機甲,除了在剛開始那兩年被人所驚奇外,此外也被人所忽略,這是老王對外的解釋是那是甜甜製作的最後一架機甲,沒人知道其中原理。
在常青藤以及老王等人的操作下,甜甜被冠上了金牌制甲師的稱號,也成爲所有制甲師眼中的傳奇人士,可是卻沒人知道她長什麼樣年齡多少,只知道是一位女士。
還是那棟別墅,格局不變,外表的裝飾因爲風吹雨打,變得陳舊,南方拒絕了將房子重新裝飾,怕甜甜醒過來後會覺得陌生。
甜甜仍舊昏睡在醫療艙中,她的面容十年如一日沒有變化,而醫療艙外的人,卻在爲她遲遲不肯甦醒而心焦着。
連續十來天,南方都一直守在醫療艙旁邊,不吃不喝的,看得其他人擔心不已,曾經他們也以爲只要將蟲後殺死,蟲子清掉,甜甜就能甦醒。可這距離最後一隻蟲子被殺死都過去了兩個多月,她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你們不用管我,都出去,甜甜快醒來了,你們不要吵到她。”南方的眼睛裡充滿了血絲,繃着臉將人往外趕,周身繞着的壓抑氛圍,就像是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
被趕出來的人,苦笑地看着緊閉的房門,卻沒人敢去敲開。他們即使再難受,也不會比得上南方,無法替他感同身受。
“甜甜,你醒了!”一個飽含驚喜又帶着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甜甜睜開眼,朝着聲音來源看去,不由嚇了一跳,這是南方?怎麼變得這麼狼狽,渾身的衣服跟抹布似的掛着,滿臉的鬍渣,眼睛裡充滿了血絲,看着幾天幾夜沒睡了一般。
“南方,你這是怎麼了?”甜甜從醫療艙裡坐起來,晃了晃頭,覺得暈乎乎的,她記得她之前還在和南方說着多少天會到秦雄家,然後呢,她怎麼會躺在醫療艙裡?
看着周圍的裝飾,她不由皺眉,這分明是她在可比克亞別墅裡的房間,才睡了一覺而已,怎麼回到可比克亞了,不是在自由星域嗎?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南方將甜甜從醫療艙裡抱出來,緊緊地擁在懷中,那力氣大得似乎要將她折成兩段一般。
甜甜覺得疼痛,不由皺眉,伸手推了推南方,“你放開下,很緊。”
不想說了這話,南方反而抱得更緊,“不放,我死也不放。”
甜甜正想問他怎麼了,忽然覺得南方埋着頭的地方一陣溼潤,這是,他哭了?
甜甜驚訝得說不出什麼話來,南方的情緒一直是很平穩的,今天看他怎麼波動這麼大,竟然哭了,難道說她得了什麼絕症?伸手撫着南方的背部,甜甜不由胡思亂想着。
“這是怎麼了?”
“沒事。”南方的情緒在哭出來後終於平穩了些,這兩天,就像是個一戳就爆的氣球,沒人敢來這房裡,因而也沒人知道甜甜醒了。
“真的?”甜甜不信,不過看南方這副狼狽樣,真是陌生啊,“你要不要去整理一下?”剛好趁着他洗澡的時候看看怎麼回事。
“好,你陪我。”南方此時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做什麼都非要拉着甜甜一起,怎麼都不鬆手,對此,甜甜覺得很陌生也無奈,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什麼事情能刺激得他如此性情大變?
只是,不是要洗澡嗎?爲什麼她會被壓在浴缸裡做着那羞人的運動?甜甜喘了口氣,微微昂起頭,很快就被擒住脣舌,劇烈地交纏起來,腦中很快就變成了一鍋漿糊,什麼都想不起來,只能隨着身上的男人的舞動着。
一場激烈的情、事結束,甜甜靠在南方的懷中,胸口劇烈起伏着,此時她的腦中仍然一片空白,這次給她的感覺,比以往任何一次還要來得劇烈,就在到達頂點的瞬間,眼前彷彿見到了煙花盛開的美景。
南方低頭在甜甜的脖側輕輕啃咬着,惹得她不斷地伸手推他,不過卻沒什麼力氣,反而有種撩撥的意味在裡頭,“不要了,我好餓。”此時她才覺得,自己餓得不行,胃在抗議了。
“好,我們吃飯去。”南方說着,靜靜地抹上沐浴乳,很細心地給甜甜洗着澡,羞得甜甜不行,偏偏又躲不開,只得紅着臉看着南方的臉。此時仔細看下,他的下巴尖了許多,臉頰都凹了進去,這瘦得也太多了。
甜甜心裡奇怪發生什麼事,卻沒急着問,她等着南方主動告訴她。
不得不說,有些時候就是這麼巧,屋裡其他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兩人單獨相處,非常的安靜,只聽得見南方在廚房裡的鍋碗瓢盆聲,甜甜撐着下巴,半眯着雙眼,顯得很愜意。
打開光腦,不經意間掃過上頭的時間,甜甜不由瞪大了雙眼,她還清楚地記得當時的時間,而現在光腦上的時間提醒她,此時已是十年又三個月後的某天了。
默默地關上光腦,也不叫小智出來,她多少能明白南方的感受了,不知名原因昏睡十年,換做是南方的話,她也會備受煎熬的。只不過,爲什麼她會昏睡了,對於這十年的光陰,她一絲記憶都沒有,在這昏睡的時間內,她也沒有做夢。
一睜眼,她與南方,以及其他人的人生交集,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少了十年,對於現在的壽命長度來說,十年或許不長,但也不短,她失去的不僅是時間,還有很多的東西。
這十年到底發生了多少事情呢?她突然不想去查光腦,想聽着南方親口跟她說,那些已然過去而她未曾參與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