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色!你回來了。”
就在這時,樓梯口響起一聲清脆的叫喊。
只見堇言已經換上了一身淺藍色的洋裝,中分的劉海各挑出一縷盤繞到後面束起,露出光潔的額頭,不施粉黛的鵝蛋臉依舊瑩白如玉,長而翹的睫毛下,星眸閃爍,鼻子小巧而堅挺,性感的嘴脣微張……整張臉匯聚了清純與妖嬈,驚豔光華。
單單是站着,纖長的麗影加上清麗的氣質,也帶着不可方物的美,顛倒衆生。
堇言的美,驚豔了衆人。
嚴威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心中不可名狀的升起一股恍惚感,悵然他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嚴總!”看見嚴威的目光,堇言優雅一笑以示迴應。
嚴威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加上之前在美術館的展覽,還有婚禮,這已經是嚴威第三次見自己的妻子。不可否認,這個女子的確有着讓任何女人都嫉妒的臉,但又不僅僅只是一個花瓶,工作中的嚴謹,婚禮上的大膽,生活中的優雅……
嚴威忽然有種意識,從他被婚禮上這兩姐妹的行爲激怒開始,這個女子就已經不再只是刺激嚴晨一的一枚棋子了。
“我姐說她愛你,可是,你不配!”
腦海中,突然又響起堇色那天的話,嚴威深邃的眼眸猝然一沉。
“呀!堇言,你都收拾好了!”徐年鳳忽然一陣輕鬆,說着如獲大釋般逃掉了這壓抑的氛圍。
堇色卻是有些吃驚,楞楞的看着堇言身旁的黃色行李箱,“姐,你?”
事實證明,嚴威的確如堇色之前所預料的不要……
“堇色!”堇言說着走過去一把拉起堇色的的手,溫柔的笑着說道:“以後姐姐不在家裡了,你要好好照顧媽媽呀!”
眼中忽的閃過一抹眷眷的憂傷,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可……”
“堇色!”擔心堇色接下來會說出什麼不好的話,徐年鳳立馬出聲打斷,“你姐姐現在已經是爲**了,我們孃家人就不要再這裡哭哭啼啼的,丟人現眼了。”
一句話,既提醒了堇言的身份,又警告了堇色的性子。
看着堇**言又止的模樣,堇言心中一陣心酸,懦弱的她從來不敢去爭取追求什麼,幸運的是有了一個好妹妹總是爲她着想,爲她爭取。
她知道堇色希望自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只是嚴威願意再給她一個機會,申駿也脫離了生命危險,這於她已經是上天的恩賜,她不再奢求什麼,只希望能爲自己的家人再做點什麼,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堇言朝着堇色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擔心。
只是——
堇言的笑有些苦澀,或許連她自己都沒發覺。
不經意間,空氣中多了一股濃郁的沉香,伍叔看見嚴威手中轉着的手杖,立馬領會。
“咳咳……”適時,輕咳了幾聲。
“哦——堇言,既然你已經收拾好,那就跟着嚴總回家吧,我們就不再耽擱你們了。”徐年鳳馬上反應過來,立即微笑開口。
“既然如此,那徐夫人,徐小姐,我們就先告辭了。”伍叔順着接過話茬,一臉和氣。
只見嚴威擡起一隻手,看向堇言,其中的意味不明覺厲。
你——!堇色勃然大怒,只是卻不得不將怒意壓回心底,嚴威太強大,她不能再不計後果。
堇言也驚住了,遲遲不敢上前,倒是徐年鳳受寵若驚的掩下滿心歡喜,輕輕的推搡着木訥的女兒,“還愣着幹嘛!快去扶着呀!”
別無選擇,堇言最終果斷的走到嚴威的身邊,攙扶起他。
其實不僅僅是堇言,徐年鳳,堇色,那名男子,包括跟了嚴威幾十年的伍叔也愣住了。
那麼多年的伺候,自少夫人(嚴晨一生母)難產離世之後,嚴威幾乎就沒再近過女色。而對這個新夫人,卻屢屢打破常規,從婚禮上的放縱,到對徐氏的合作,再到晚上親自出馬!
或許,這個新夫人對於老爺來說,已經有些不同了。
只是……這樣於她而言,究竟是喜還是憂?
想到那些隱藏着的隱患,伍叔不免開始擔憂起來。
“嚴總慢走!”徐年鳳說着,也笑着跟着走了出去。
剩下堇色呆在原地,看着堇言攙扶着嚴威離去的背影,腦海中忽然想到在很久以前,她還不知道堇言喜歡申駿的時候,曾經想過:這般美麗優秀的堇言,以後會和誰並肩相扶走過一生……
當答案消失在視野中的那一瞬間,堇色哭了。
“徐夫人請留步!”到門口的時候,伍叔停住腳步,轉身指了指身前的男子道,“關於嚴徐兩家合作的具體事宜,王秘書會留下來和您洽談。”
“好的,多謝伍管家!”
待伍叔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身後的男人就從手上的公文包裡取出了一張名片遞給徐年鳳,“徐夫人,這是我的名片……”
“王秘書!”徐年鳳卻陡然打斷,擺了擺手,“現在想必王秘書也累了,你先回去吧,我們明天再談!”
“這……”背對着自己的婦人突然淡漠的態度轉變不禁讓男子有些受傷,但卻也不能說什麼。悻悻收回舉在半空中的手道:“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良久,徐年鳳還站在門邊,一動不動。
黑夜似乎太過濃重,醞釀不開積醞的傷。
“媽媽?”堇色有些擔憂,走近輕靠在門邊的婦人,卻看見憔悴的面容上,早已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