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君入甕

“小姐,聽你這麼說,那片梨園是宮中禁地,你還是不要以身犯險的好啊。”知曉亦堇有夜探月意園之意後,覓雪無不擔心地說道。

“沒事的,別擔心。何況,進宮這麼些日子以來,我發現除了衆妃嬪爭寵各懷心思外,太后與皇上也不是簡單的人物。幾次與太后的交手,我便覺察到她有多麼深不可測,要想對付她還需從長計議。至於皇上,坦白說,我目前都還沒看透這個一國之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而今日在梨園所見所聞太過蹊蹺,我直覺這些謎團背後肯定隱藏着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所以我一定要去一探究竟。”亦堇低聲分析道。

而雪瑤宮的正殿裡,因爲中秋將至,陸森揚得到顧沛卓的特許,給陸冉靜帶來了些月餅,兄妹二人得以團聚。

看着妹妹消瘦不少的身形,陸森揚心疼不已:“靜兒,近來過的不開心麼?”

“沒有啦,靜兒很好呀,皇上每天都來雪瑤宮呢。”陸冉靜聽到哥哥如是問,眼底閃過一絲灰暗後隨即明媚甜笑道。

對妹妹再熟悉不過的陸森揚當然沒有忽視了一抹黯淡,正色道:“小丫頭,還想騙我麼,從小到大,你心裡所想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我雖不清楚後宮榮寵到底如何,但方纔我還是大致向底下人打聽了些的。皇上他是常來這雪瑤宮不錯,不過,真正讓他留戀的是那一隅偏殿吧。”

見心事被哥哥看破,陸冉靜面色微赧:“哥,其實靜兒只是有些小小的失落而已。櫻姐姐得寵靜兒也很開心的。而且,每天都可以看到皇上,靜兒也很知足。進宮前,哥不就和靜兒說過皇上從來就不會只屬於一個人麼,靜兒現在明白了。再說,皇上對靜兒也是另眼相待的呀,不然,哥哥怎麼能進宮看我呢?”

看見單純的妹妹竟然講出這樣一番話,陸森揚眼底憐惜不已。用手揉揉陸冉靜的腦袋安慰道。原來小時候每當陸冉靜受了委屈或是不開心,陸

森揚便會揉揉她的小腦袋予以安撫。熟悉的動作,兄長的關愛,讓連日來心中悶悶的陸冉靜舒暢不少。

“好啦,哥,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啦,靜兒會照顧好自己的噢!時辰也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回府吧。”

本來,隨着亦堇地位升至婉侍,宮女服也不用再爲灰暗之色,可着稍微明亮的色彩了,但未免過於招搖,她還是換了一身最最普通的深灰宮女服出門。與此同時,一直注意亦堇房間動靜的一個人發現異樣也匆匆出門趕至椒房殿。

“哦?你是說那個衿兒剛纔換了普通宮女服外出?”說話之人正是後宮之主林叢珊。

“回皇后娘娘,的確如此。奴婢日日監視她,今晚終於逮到機會,看到她出門了。她出門時,奴婢隱約聽到她和另一侍女說好像是要去什麼月意園。”回稟的人語氣興奮,爲多日的監視終有所獲有些得意。

“月意園?”林叢珊聽到這個名字心中玩味道,她曾聽太后提過,這是宮中一處禁地。想到這裡,她陰沉一笑:“正好。不用本宮刻意把她引去別處了。吩咐那個人現在立刻趕去月意園。”

不知不覺,亦堇已經來到月意園,月下的梨花較之白天更有風韻,還有一股冷香飄來。

她四處查看,這月意園地方並不算大,粗略看起來,與其他園林最大的不同可能就是這裡種的全是梨花,而且還是四季常開的珍貴品種。環顧幾圈後,亦堇仍未發現有何線索。到底爲何一處如此景色宜人的園林會成爲宮中的禁地呢?而連番趕路過來,雙腳有些疲憊,亦堇便隨性地靠着一棵梨樹坐了下來。

擡頭觀賞月色,快到中秋,明月也近似滿月。人說望月思團圓,亦堇也想起早逝的孃親,和自己所揹負的血海深仇,這個一直沉着的女子也不禁眼眶微潤。遂低頭以手帕擦拭,突然,她發現她所靠的這株梨樹樹幹上竟然刻有兩行字:“一樹梨花一溪月,入雲深處心惘

然。”

最後還有一個“晟”字。

“一樹梨花一溪月,入雲深處心惘然。”亦堇心中默唸這兩句詩,看起來是寫景之詩,但“心惘然”則透露出作詩之人心中無奈感懷。更重要的是那個“晟”字,會不會這就是作詩之人的名字呢?正沉思想着,只見有一位黑衣男子也闖進梨園。

亦堇正好奇,卻見那黑衣男子快步向自己走來。亦堇頓感不妙,開口問道:“你是何人?”

未等那男子答話,只見前方數盞燈籠閃現,竟是皇后帶着一行人過來了。

“大膽!是何人敢夜闖禁園!來人啊,將之押出來。”皇后下令道。

不多時,亦堇與那名黑衣男子便被壓至皇后跟前。

“擡起頭來。”林叢珊吩咐道,見果然是亦堇,心中一喜,臉上卻做出驚訝之色:“是你?!說,你與一男子深夜在宮中禁地偷偷摸摸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亦堇心中冷笑一聲,好一招“抓姦”,不卑不亢道:“奴婢參見皇后娘娘,奴婢並不認識此人。”

“大膽賤婢,眼前證據確鑿,你卻睜眼說瞎話!你定是早與這名男子有私情,纔會在深夜相約於此幽會。”皇后身邊的安姑姑出聲喝道。

“你是何人?怎會在此處?”林叢珊又轉頭問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

“回主子,奴才是御藥房的小桂子。”該男子身軀作抖答道。“奴才和衿兒傾心已久,自知爲宮規所不容,所以才時常趁夜深於此處想見。求皇后娘娘饒命。”

“哦?這樣麼?”林叢珊不慌不忙地看向亦堇:“衿兒,如今你的相好都已承認,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看來這個林叢珊已經按捺不住,終於向自己出手了。既然事已至此,與其被她設計污衊,不如和她們拼個魚死網破,再以林叢珊要挾太后。正要出手之際,只聽一個聲音響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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