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怎麼還敢單獨跑去那?”電話裡蘇錦言既鬱悶又好笑。難道她犯了路癡症?
“我就是坐車坐過了頭,然後又把錢包落在了吉吉的車上,就坐了個霸王車,結果司機師傅一怒之下把我丟在了這荒郊野嶺。”晚夏頓了幾秒,對他撒了個慌。總不能直接說她遇到了楚影諾還差點發生那種不堪的事吧!
只是她不會知道有些事情你越是想隱瞞,越是藏不住。她沒有發現在她不遠處的地方有個人不知何時出現,躲在一棵枝繁葉茂的老樹後用攝像機記錄了她在這裡發生的一切。
聽她這麼詼諧地說着,蘇錦言因緊張她而被吊起的心登時落下來。“快把位置發我,站在那別到處亂跑,等我接你!”
可是她撒謊前不打草稿嗎?不是可以用手機支付嗎?不過蘇錦言也來不及問了,因爲一聽她說在荒郊野嶺,整個人早已急不可耐地奔出了辦公室,下了總裁專用電梯來到停車場,速度鑽進了保時捷。
蘇錦言車技很好,又穩又快,沒過二十分鐘就抵達了晚夏所在的地方。看到晚夏站在路邊,晚風中飄搖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眼底溢滿了心疼。
晚夏正低頭拿着手機鏡子照了照自己面容有哪不對勁的地方。剛一擡頭,蘇錦言的俊臉就在眼前放大,她頓時眉開眼笑。直等他繼續走近一步後再上前擁抱住他。
“阿言,你比我想象中來得快。”她踮起腳尖,將下巴擱置在他寬厚的肩膀上,汲取來自他身上令她安心的味道。
“不打算獎勵一下我嗎?”他朝她邀功地嘟起脣,湊近她的嘴。在晚夏羞答答地低下頭時,他快速地攫住她的紅脣,允吸起來,繼而撬開她的脣瓣,奪走了她的呼吸。
感受到他擁着自己的身體漸而火熱起來,她伸出白嫩的雙手抵住了他結實的胸膛,“不要,我,我們先回去再……”
她本來並不想拒絕他的,可是一想到自己臉上脖子上可能還殘存楚影諾的口水,她就覺得自己很髒。她現在只想着回去能夠好好泡個澡,洗掉不屬於他的印記。
“淘氣!”那些她特意省略的話不言而喻,同時愉悅地勾起了他脣角的笑。他登時將修長、如女人般白皙的手從她背部轉移至她頭頂,輕撫了撫她頭髮。而後愛惜地牽起她的手走向自己的車,爲她開車門,繫好安全帶,開往回家的路。
未曾留意當他們的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後,隱匿在暗處一角的人當即現身,臉上露出變幻莫測的表情,繼而嘴角揚起陰暗可怖的笑。
當蘇錦言的車到達蘇家別墅大院時,徐管家和往常一樣恭敬地迎了上去,只是身後跟了條尾巴。
“言哥哥!”慕晴一見到蘇錦言下車,眉眼彎成好看的月牙狀,當着晚夏的面也不拘謹,挽上了他的手臂。
“嗯。”蘇錦言當下皺眉,面色暗了暗,二話不說就扒開了她的手,去摟晚夏的腰,兩人進了餐廳,把她晾在了背後。
“少夫人,這些都是錦少爺按照您喜歡的口味特地吩咐張媽做的,您嚐嚐!”徐管家說得不卑不亢,可語氣裡多少摻雜點討好意味。
登時惹來了蘇錦言的斜眼挑眉,更是讓慕晴心裡很不爽。因爲徐管家把她面前幾乎所有的菜盤都往晚夏面前挪了挪,自己夾菜手就要伸得更長些。不經意間,眼裡惡恨的目光直直掃射向站在晚夏身邊時刻待命的徐管家。
接收到兩道不友好地視線,徐管家摸了摸鼻子,慕晴對他有意見那是正常的,畢竟她在蘇家前後所受的待遇反差很大,他能理解。只是這錦少爺又是怎麼回事。沐晚夏即將成爲蘇家的女主人,他巴結一下總沒問題吧!
只是他不知道他說話確實沒有問題,行動表情太有內容在裡面,蘇錦言覺得他的笑容怎麼看怎麼欠揍。因爲他彷彿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討她歡心的樣子。
“夏兒,來喝點魚羹湯,這是用野生鯽魚做的,極有營養。”蘇錦言如鬼斧神工般雕刻的英俊臉龐上畫滿了柔軟,語調更是前所未有的溫柔,連稱呼少夫人的名字也換了,讓大廳內的下人們大跌眼鏡。
他邊說着邊端起一小盅魚羹湯,用勺子攪了攪湯料,然後舀了一勺吹了吹遞到了她的脣邊,“來,張嘴。”
又來這套?晚夏頓了幾頓,這裡貌似沒有他看着想置氣的人吧!確定他這次沒疑問,才張口喝了下去。
“嗯,很好喝。”入口的湯沒有一丁點魚的腥味,味兒不鹹不淡。張媽的廚藝真的很好!心裡嘆了嘆,她一時沒忍住捧着他端着湯的手一口氣喝了下去。
看她喝完還伸出小舌頭舔了舔脣角殘汁的可愛模樣,蘇錦言差點忍不住親上去。此時他的嘴角微微上勾着笑意,對着徐莫當即吩咐道,“去跟張媽說聲,明天去西街菜場多買些野生鯽魚回來。”
“好。”徐莫點頭應聲,剛要擡腳去尋張心玉。
這邊蘇錦言再次叫住他。“等一下!我看明天還是把後花園裡那座蓮花池裡的觀賞魚全部清理出來改換成食用魚吧!”
額,這也太任性了吧!蓮花池裡的觀賞魚少說有上百條,最貴的一條能賣出好幾十萬的價格,這說清理就清理啊!徐莫這肉痛的不是一點點。
而晚夏這邊就想了,他這是要把自己吃魚吃膩的節奏啊!她是喜歡吃魚,但總不能天天吃魚吧!她不是屬貓的呀!
“少爺,是要我現在就去着手辦這件事嗎?”徐莫踏出去的腳步驀地又收回禁不住多問了一句。
他薄脣吐字溫雅低柔,卻自帶一股魄力,反問,“你說呢?”
這些天來有兩美人的相伴,他家少爺的心情狀態一直保持不錯。他剛纔沒說錯話吧!怎麼友好的小船說翻就翻呢!他不知道他對蘇錦言的話一向都沒有反過來再問的習慣,可是今天他失常了。
“我明白了!”
打發掉礙眼的徐莫,蘇錦言繼續在大家夥兒面前和晚夏秀着恩愛。無奈這個別墅裡狼多肉少,他得提防着呀!可是他忘了他家晚夏不是什麼傾城絕色的大美人,大家的眼神齊齊聚在餐桌上,是因爲他們家少爺連連出格的舉動。
沒想到他們家少爺寵夫人寵到這種讓人噁心的地步。看吧,連對座的慕小姐都受不了,飯吃到一半就走人了。
“安茹,讓你查的沐晚夏的資料現在進行得怎麼樣了?”慕晴進了自己房間,鎖上了房門,當即就撥通了在慕家安茹的電話。
“沐晚夏從小是在S市C區一個貧困小鎮的福利院中長大,聽說她是在5歲那年被金院長帶進來的。關於她的出身無人知曉。”
“無人知曉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她還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安茹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用過!給我再仔細查,我就不信她就沒有什麼秘密!”
能博得蘇錦言一笑的絕對不是什麼善類!背景不深,她能攀上蘇錦言嗎?
慕晴遲疑了一會兒,精明的她迅速捕捉到安茹話裡的重要訊息。“沐晚夏她幾歲?”
“虛歲25。”
跟她同齡,這麼巧!慕晴心生疑慮,她記得自己5歲那年發生了好多事,同一年她不得已和慕凡分開,去了國外。
奇異着,她繼續發問,“你剛有提到金院長?那個金院長呢,她不會一點也不知道沐晚夏的身世吧?”
“金院長她在三年前的夏末因病去世了,據院裡的人秘密透露是非自然死亡!”也就是說存在着謀殺的可能。
三年前的夏末?她記得禮胤叔就是那個時間段徹底失去行蹤的!
夜風習習,浮動着奶白色的落地窗簾,此刻暖色調的燈光打在上面,卻刺得她心裡一發又一發得冰涼透徹。
“沐晚夏,你到底是誰呢!”但無論你是誰,我都不會讓你成爲我進入蘇家的絆腳石。快二十年了吧,這二十年的時間何其長,足以讓人忘掉一切!可是她忘不掉,忘不掉蘇錦言那雙狠戾絕然又恍惚泛着綿綿柔情的幽深眼眸。
他是唯一一個佔據了她整個童年乃至青春的男人,一個讓她從小流浪在異國他鄉,感受不到家的溫暖的劊子手。多少個午夜夢迴在她腦海裡出現的都是他的影子,而今她回來,他非但不愧疚,還理所當然的樣子!
“蘇錦言,你找到了幸福,很快樂吧!可是我卻不快樂呢!”她的視線越過窗外,落在花園裡路燈下兩人手牽手、洋溢着甜蜜幸福的臉上,心底的恨意越來越濃。
“夏兒,我已經讓吉吉幫你去駕校報了名,從明天開始你抽時間去那裡學車吧!往後若作爲GE集團的第二掌權人,我蘇錦言的妻子,連車子都不會開,說出去豈不是要遭底下的人笑話!”
他都幫她想好了,等她會開車了,他就送她一輛安全性能最好的全智能系統高配置車。這樣她想到哪就到哪,就不會發生今天這種搭車被丟棄的情況了。
只是他好像忘了她對他撒謊的事了。
“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