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別看朱長庚長得文靜,可發怒起來話語一點也不斯文,“這是我們軍方的尊貴客人,哪裡輪得到你來挑撥離間”
軍人發怒,特別是經歷過殺伐的軍人,自有一股殺氣踊躍在眉宇之間,他這麼一瞪眼,王貴安立刻被嚇得跌倒在地。
上司一翻臉,底下的士兵也齊刷刷的將槍口對準了王貴安。
這些烏黑的槍口和麪無表情的軍人,讓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陣仗的王貴安,險些將尿給嚇了出來。
“裡面發生什麼事兒了”
正在這時,一個醇和的聲音在院子外面道。
聽到了這個聲音,王貴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拼命叫了起來:“範市長範市長我是王貴安,救我啊”
“請讓我進去,我的下屬在裡面。
”外面的範市長聞言立刻道,但圍在房子周圍的士兵們,連正眼都不看他一下。
朱長庚的眼睛望向了我,看着我點頭之後,他沉聲喝道:“讓他們進來。
”
聽到了命令,這些士兵才讓開了一條小路,七八個中年人一下子涌了進農家小院。
這些都是奉命來到小山村安撫民衆的政府官員,進來見到王貴安趴在地上,被這麼多槍指着,心中立時不滿起來你們軍隊也太霸道了吧政府官員都隨便的打罵
“範市長,他們要殺我快。
快救救我”王貴安不知道從哪裡來地力道,掙扎這爬了起來,躲在了一個相貌堂堂的中年人身後,指着面對他的所有人道。
“三姑父”範市長還沒有說話,上官姿一眼瞧見了最後走進來的一個人,歡喜的跑了上去,“你怎麼也來了”
“姿兒”這位三姑父驚喜的問道。
“你怎麼會在這兒”
聽見兩人的對話,原本還想爲手下出頭問幾句地烏邦市市長範忠輝馬上聰明的閉上了嘴能叫郝書記三姑父地這位小女孩。
難道就是兒子對自己說的那位上官家族的小公主
我此時也猜出了這位三十多歲的英偉男人,正是上官追風三女兒的丈夫,烏邦市第一把手,市委書記郝運來。
上官追風有三個孩子,但夭折了兩個,只剩下這個三女兒,而十七年前上官追風陷入昏迷後。
沒有多久他的夫人也去世了,所以三女兒上官芳就跟着了裘明秋、也就是姿兒的奶奶生活,直到十二年以前嫁給了她地大學同學郝運來,才搬出去住。
一直以來,非常疼愛上官芳的上官追雲,爲了補償她失去父母的孤獨,特意花了大力氣栽培郝運來,所以郝運來纔在三十八歲就坐上了烏邦市第一人的位置。
並非常有可能在第一個五年任期期滿、也就是今年過後,高升省裡,當上一個有實權的副省級高官。
對上官家族的栽培,郝運來也是心領神會,這些年以來政績也非常突出,總算還配得上上官家族這個牌子。
上次上官追雲和上官姿來到烏邦市。
郝運來和上官芳是知曉的,也曾經去拜會過長輩。
而今年的年會,也因爲上官芳有急事沒能前去,因此她也沒有知曉自己父親已經清醒地喜訊上官追風是決意在圍剿過程中拼命殺敵的,故而也想如果自己犧牲了,就沒有必要再讓女兒再傷心一次。
“乖乖,你怎麼又跑來了”郝運來的目光掃了過去,一眼盯住了我,“不會是想三姑父吧”
“呵呵,我很想你們啊”上官姿嬌笑道。
“爺爺也來了。
今晚到西郊莊園來吧,叫上三姑姑。
告訴她有驚喜哦”
“小丫頭,就數你點子多。
”郝運來愛憐的看着這個比自己女兒大不了幾歲的侄女兒道。
上官姿嬌笑後,眼睛一轉,“不過,你現在要幫我出一口氣”
“好,是誰惹我們的小公主生氣了”郝運來道,“可先要說好,這些軍隊地人,三姑父可指揮不動的哦。
”
“不用不用。
”上官姿在人堆裡找到了王貴安的身影,“就是他他剛纔想要非禮姿兒”
“好膽”
郝運來剛纔還以爲侄女兒是開玩笑,可一聽見“非禮”兩個字,頓時怒火中燒,“王貴安,你給我出來”
一市之長的威名,比起軍隊來也不多讓,郝運來這麼一吼,王貴安的腳在瞬間亂了下來。
他欲哭無淚的走了出來,顫聲辯解道:“郝書記,您別聽她瞎說,我就是看着小姑娘可愛,想和她說說話罷了”
這樣的辯解,讓旁邊的衆位官員聽得直搖頭,王貴安可真沒有眼力勁兒,居然還沒有看出這小姑娘來頭很大,還想潑髒水在人家身上如果他一意求饒的話,說不定還能饒了他,但如今這般,可就慘了。
果然,郝運來聽得眉頭緊皺,“說話就說話,你去牽我侄女兒的手幹嘛她又不是七八歲地小姑娘,你連這種禮義廉恥都不懂嗎”
“三姑父,不止是這樣,他剛纔還在言語上挑逗我兩個姐姐呢”上官姿小手指着旁邊地陶豔和金小娟道,看樣子是不把王貴安推到地獄,她決不罷休了。
“哦”
所有人都望向了這兩位成熟美麗,偏偏臉龐上又帶着一點純潔的美女。
朱長庚冷哼一聲:“郝書記,上官小姐和兩位女士,都是我們軍方地客人,也是我們韓上將的客人,如果您不願意處理他的話,請交給我們吧。
軍事法庭會給他應有的懲罰”
朱上尉可不是沒有腦子的人,他所說的軍事法庭的職責,只是處理軍方內部人員的法庭,和外人無關,但搬出這樣一個大架子來,不由得所有人頭皮發麻那可是傳說中最殘酷的法庭吶。
郝運來當然懂得這個道理,他微微一笑,“朱上尉,請放心交給我們,這點小事還麻煩不了你們。
”
說着,他望向已經第二次癱倒在地的王貴安科長,再漠無表情的對範忠輝道:“範市長,他是你們市政府的人,就交給你處理了。
”
範忠輝心中一緊,還沒有答話,我在旁邊接嘴了,“郝書記、範市長。
這個人剛纔對我們說,這次每家每戶的賠償金,你們都要扣除一部分下來,挪給市政府大樓的翻修工程用,是這樣嗎”
沒待他們反應,我向一直默然站立的婦女道,“大姐,你說說,你失去了媽媽和孩子,王科長給你說的補償金額是多少”
“十萬。
”農婦老實的道。
“啊”
一陣喧譁之聲頓起,按照政府制定的賠償標準,這家死了兩個人,應該是獲得補償四十萬,怎麼會只有十萬的
“王八羔子放你媽的屁”朱長庚這下子忍不住了,他漲紅了脖子,激動的拔出了自己的手槍,對準了惹自己發怒的對象:“老子斃了你”
被朱長庚用手槍指着的人,當然只有是這位政府的科長王貴安了。
王貴安本生就被嚇得屁滾尿流了,如今看着朱長庚如野牛一樣的紅起了眼睛,舉着手槍異常衝動的樣子,馬上不爭氣的昏倒過去,同時一股惡臭從他的身下傳了出來。
“沒膽子的混蛋”朱長庚冷哼一聲,“來人啊,把他擡下去,待會兒送到軍紀處去,讓他們處罰”
烏邦市的官員一聽這話,全都皺起了眉頭,軍紀處就是軍事法庭的臨時辦公處,而今一個政府官員犯錯後,居然在那邊受審,太讓他們覺得尷尬了。
“朱營長,他是我們市政府的人,您看”範忠輝儘量讓自己語氣平和的說道。
朱長庚一搖頭:“對不起,範市長。
這筆款子雖說是你們政府出的,但我們軍方有監督的權利。
如今一個小小的官員竟然敢如此大膽,明目張膽的貪污民衆的救濟補償金,是我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
說到這兒,他盯住了範忠輝,“況且,我們還要徹查一次,他所說的政府大樓翻修工程,到底是不是受人指使,是不是還有其他人這樣做。
”
“你說什麼”範忠輝變色道:“你以爲是我指使他這樣做的話說清楚一點,不然我投訴到你上級去”
“隨便”朱長庚冷冷的說,“我的最高司令官馬縱橫上將也在烏邦市,你去找他投訴吧。
但我相信,就算是他老人家,也會和我一樣的想法。
這筆錢,誰敢貪污一分,就是跟我們全體新編第三師官兵作對”
最後幾個字,這位年輕的上尉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的。
不止是他,旁邊站着的軍士們,都怒目望向了範忠輝,彷彿只要上司一下令,立刻就要將這一市之長抓捕起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