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撫額長嘆道:“採桑,長得不好的人的確也有花心的,但正常情況下得他主動去‘惹’,纔會有桃花。? ?而長得太好的男子,就算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也都會有源源不斷的桃花朝他撲過來。而且這些桃花中不少還是帶刺的,有毒的,枝幹太粗的,你家姑娘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麼?”
採桑動了動小嘴,思量了一番才道:“道理肯定是這麼個道理,可姑娘這般長相,尋個長得好的看起來才般配。”
豆豆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和她們糾纏下去了。她知道自己長得很不錯,就算現在還是個扁豆,相貌也嫌青澀,也不難想象將來完全長開了會有多美。
何況她這裡根本都不用想象,母親擺在那裡呢,雖然不是親生的,怎奈兩人長得一模一樣,只要看看那位絕世大美人兒就知道自己會長成什麼樣。
那麼問題來了,母親長得那麼美,就算如今年過三旬依舊美豔不可方物。但她在一個女子容顏最盛的十年間,卻沒有能靠着美貌得到爹爹的青睞。
反倒是如今變得踏實平和的她,得到了夫君的尊重。
雖然尊重不等於愛,但在大周能得到夫君這般對待的女子又有幾人?
當然,爹爹代表不了天下所有的男子。然而從他們夫妻這裡就能看出來,絕色的容貌的確是吸引優秀的男子目光的利器,但一對夫妻能一輩子同甘苦共命運,相濡以沫不離不棄,從來都和長相無關。
想到這裡豆豆淡然道:“婚姻大事自有祖母和爹爹去考慮,我自己說了都不算,你們就更不要瞎操心了。”
兩個丫鬟見她不想再提這個,齊聲應道:“是,姑娘。”
桌上的東西雖然清淡但也很可口,無奈豆豆已經沒有心思再吃了,她扶着採青的手站了起來。對採桑道:“採桑,你去看看姑父姑姑還有花生他們回來了沒有,我還得準備好挨訓呢。”
採桑應了一聲再次跑了出去。
採青把豆豆扶到窗前的白藤椅上坐下,輕聲道:“姑娘還記着小的時候被太太懲罰的事兒呀。”
豆豆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微眯起眼睛望着窗外。悠悠道:“怎會記不得,那時覺得好委屈,如今想來卻全是滿滿的幸福,只有真的在乎這個人,纔會用盡辦法讓她變得越來越好。”
採青取過一條薄毯給豆豆蓋上。笑道:“奴婢第一次被帶到姑娘跟前兒的時候,您比華筇少爺還小呢。那時奴婢就想,世上怎會有這麼漂亮精緻的小姑娘,那皮膚白嫩得像是一碰就會破了似的,平日裡還不知養得多麼嬌氣,自己一定要小心伺候,誰知……”
豆豆忍不住插嘴道:“誰知你還沒想完呢,姑娘我就現出原形了。”
採青嘆道:“伺候了姑娘幾日後,奴婢簡直不服不行。您怎麼就有那麼足的精神,整日東跑西顛兒的。奴婢雖然比您大三歲又是農戶家出來的孩子,卻從來抓不住您。”
“採青,還記得我每次被姑姑罰站不準吃飯,你就會跑到趙媽媽那裡,讓她想辦法給我弄些吃的。等拿到吃食又怕姑姑現,我就用最快的度把它吃下去,你家姑娘現在這麼能吃,估計就是那個時候塞出來的。”豆豆說着自己都笑了起來。
採青也抿着嘴直樂,那些記憶從來都是屬於她和姑娘兩個人的,永遠不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淡去。反而歷久彌新。
兩人還沉浸在回憶當中,採桑卻急匆匆跑了進來,“姑娘,您快去看看。原來太太都回來好半天了,現在正在正房裡罰華筇少爺呢,他哭得可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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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你們倆快扶我過去,筇筇年紀小脾氣又倔,這件事情說來本是我的錯。”豆豆一把拽着採青的胳膊從白藤椅上站了起來。
採桑撓了撓頭道:“可堂少爺反覆交待過您這腳暫時不能用力。呃……奴婢力氣大,要不就揹着您過去吧。”
豆豆哪兒還顧得上考慮那麼多,順着採桑的意思趴到了她的背上,採青在後面託着她算是減輕一些重量,主僕三個很快朝元蕙的正房趕去。
還離得老遠,竇華筇那如魔音灌耳一樣的哭喊聲便傳了出來。
等三人來到正房門外,他正邊哭邊給元蕙交待昨日的事情,奶聲奶氣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出來,聽了讓人忍俊不禁,嚴肅的氣氛消失殆盡。
“娘……您不要怪大王,是筇筇……自己吵着要出去的,大王她根本不想帶筇筇……筇筇最近吃得太多了,大王還說她爲了把我抱上馬背胳膊都抽筋了……後來筇筇還想要兔子……可大王沒有爹爹厲害,直接把兔子撲到洞裡去了……大王還死了,又被筇筇救活了……嗚嗚……”
元蕙看着跪在面前的小兒子,簡直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本來她是想讓他老老實實把事情經過交待一遍,也是想讓他學着認識一下自己錯在什麼地方,誰知他會給自己整出這麼一長串亂七八糟的話。
元蕙把笑意強忍住了,沉聲道:“竇華筇,你姐姐有你這麼大的時候都認識好多字了,孃親累的時候她會給孃親捏肩膀,會給孃親唱小曲。你哥哥四歲半的時候也會幫家裡做好些事了,你呢,闖了禍不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還胡說八道。”
聽孃親這樣擡高姐姐哥哥貶低自己,竇華筇不幹了,他直着脖子理直氣壯道:“娘您偏心,您前幾日還罵哥哥偷懶不好好讀書,大王也是,她都十二歲了還偷溜出去玩,還欺負瀟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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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蕙臉都黑了,這小子什麼時候說話這麼伶俐了!
剛想教訓他幾句,竇華筇又接着道:“筇筇纔沒有說謊,那天我們去接爹爹,大王一見面就打瀟表兄,瀟表兄都不敢還手,被大王打得可慘了……”
這下連門外的豆豆臉也全黑了,臭小子就是個當叛徒的料!人家還沒用刑他就把什麼都招了。
而且抹黑自己的時候簡直不遺餘力,這是想要造她的反哇,虧得她才一聽說他被訓就趕過來救他。
還有沒有天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