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什麼性格你還不知道?要不是我強壓着,現在恐怕就要滿地打滾了!”張母冷眼看着他,眼中滿是警告的意味。
張三元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孩子在呢,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張母高貴冷豔的一笑:“你確定你要跟我談面子工程?”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沒得辯解!”平日裡就不好哄,現在點燃了火仗炮,只能順着來了!
“沒得辯解?你的意思是說我無理取鬧了?”張母不滿的冷哼一聲,重重的將藥碗擱下。
張三元嘴角微抽,他真的錯了!怎麼這麼多年還張不了記性!
“兒子,還不快幫你爹解釋解釋?”
“得了吧,他一個大男人要是還膩在我身邊撒個嬌替你解釋,他不臊得慌,我的嫌棄死。要是阿離在...”張母翻了翻白眼,直接嗆聲道,一路說下來,到了這裡卻是不自覺的停住了。
阿朗和張三元都是一愣,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這一次阿離被擄,和兩人都有直接的關係,到現在還沒有傳來獲救的消息,這件事情更是成爲兩人心中的一道刺,輕輕一碰,便是疼得厲害。
“還沒有消息嗎?”張三元到底是最先打破個僵局,開口問道。
阿朗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寂寥,搖了搖頭。
阿離曾經給過他一枚仙玉,說是裡面會有她的一縷神識,若是她遇到危險,玉牌就會亮起來,若是玉牌粉碎,那必是已經遇害。
而現在,玉牌還是完好無損的在他手中,那就說明起碼現在阿離還是安全的。這也是爲什麼他這麼久還能坐得住的原因了。
自然,阿離也讓他封了一道玉牌,放在阿離手中。也好隨時知道對方的安危。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張母看了一眼沉默的兩人,這纔開口說道:“現在說什麼都是閒的,你們趕緊養好身體,倒還有機會去找找看。否則,就你們現在這個樣子,才真是什麼都做不了。”
阿朗點點頭,摸了摸懷中軒軒的腦袋,眼中神情複雜。
“好了。軒軒,來,孃親抱抱,出去玩會兒吧,這裡藥味兒有些大了,簾子拉開稍微透下氣!”張母伸手接過軒軒,吩咐了阿朗兩句,直接轉身出去。
阿朗看着她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嘆息一聲。
“怎麼了?”張三元見他唉聲嘆氣的,忍不住問道:“你孃親有何不妥?”
阿朗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動手將簾子撩起來,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孃親。孃親到底見過的事情還是多些,不至於這就慌了神,但是軒軒,這幾天都不怎麼說話了,看來是真的被嚇到了。爹,我怕以後軒軒都不敢再靠近你了!”
張三元擰眉:“沒有這麼嚴重吧?”
“爹,軒軒才幾歲,哪裡見過這種事情。恐怕這次是會真的留下心理陰影了!”
“還心理陰影,你擱哪兒學的?”張三元無語望青天。
“跟娘學的,怎麼,爹有意見?”阿朗笑了笑。挑釁的看了一眼張三元。
張三元抽了抽嘴角,直接倒頭睡下去:“你娘還說我需要靜養,還不趕緊出去!”
這小子,阿離在的時候,就是一副‘我很懂事,我很有哥哥範兒’的樣子。阿離只要一不在,本性立馬就暴露出來,真是沒出息!
“軒軒,你想玩兒什麼嗎,我帶你去啊!”張母笑盈盈的看着軒軒。
小肉軒抿抿脣,搖了搖頭,並不開口。
張母心裡擔憂,雖然這熊孩子以前有些鬧騰,但是畢竟是皮孩子,活潑一些也沒什麼不好,但是現在,一天到晚說不出兩句話,還無非就是餓了,渴了,困了之類的,不得不讓人擔心。
“軒軒,來,你跟孃親說說,那天是不是嚇到了?”
張母放下軒軒,蹲在他面前,很是鄭重的開口。
軒軒眼中有些閃躲,低下頭來,一言不發,但是身體已經開始發抖。
張母心一橫,握住他的肩膀:“軒軒,來,告訴孃親,到底怎麼了?不要怕,有孃親在呢,不要怕!”
軒軒身體抖得厲害,眼淚都快要飆出來了,小聲的嗚咽起來。
張母看的心酸,畢竟軒軒來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怎麼哭過。偶爾哭一次,也是非要鬧得天翻地覆,雖然其中做戲給她看的成分也很多,但是卻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樣哭的一點聲音的沒有,卻是看着更讓人心疼了。
還想要再問兩句,要開口的時候卻是忍不住把他抱了起來:“好了好了,孃親不逼你了,不想說就不說,不想提咱們就不提了好不好?”
軒軒慢慢停下哭泣,剛要開口,懷抱卻換了一個。
阿朗抱着軒軒,看着他滿臉淚痕的樣子,心中也有些不忍。
“娘,你不是在逼他,你是在幫他打開心結!若是這一道坎他邁不過去,就會永遠成爲他心中的一顆毒瘤!”
張母看了一眼茫然無措的軒軒,直接背過身去:“我何嘗不知道,但是我...既然你來了,你幫他去掉這顆毒瘤吧,我,我回去等你們!”
看着她匆匆離去的背影,小肉軒又忍不住哭起來。
已經小半個時辰,阿朗才帶着軒軒回來了,軒軒兩個眼睛已經紅腫不堪,顯然是哭過很久了,看起來好不可憐。
張母直接上前一步抱起他來,還沒開口安慰她,卻聽到他弱弱的開口:“孃親,我沒事,你別擔心了!”
說完,還飛快的看了一眼阿朗,見他沒其他表示,才放下心來。
張母錯愕的看着他,再看看一臉高深莫測的阿朗,忍不住懷疑起來。這倆熊孩子,到底做過什麼了?怎麼突然之間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一直等到吃飯的時候,看到小肉軒揮動着兩條滿是橫肉的小胳膊奮力與飯菜作戰的時候,張母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這幾天看着小肉軒不說話就算了,就連平日裡最愛吃的金玉滿堂都提不起一點興趣,心中都不知道有多擔心,恨只恨自己還在上學的哪會兒怎麼沒認真聽過心理學,又狠不下心,根本搞不定他。現在看他恢復正常,心裡總算是好受了許多。
阿朗看了一眼張母,再看看已經恢復的差不多的張三元和小肉軒,臉上有些猶疑不定。
“怎麼了?吃個飯都能引發你思考人生啊?”心事了卻一樁,張母說話都調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