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那麼厲害?”在王蛇的眼裡,我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古董小販,可能唯一與他人不同的,只是多下過幾次鬥罷了。
所以從骨子裡他並不信任我,可這一問也顯示出了他心裡的猶豫,畢竟這暗紅色的艙門的確有股子邪氣。
我早就料到他會這樣,於是把鬼谷降屍符的由來挑簡要的說明了一番。
“總之,這貨艙裡放的絕對不是什麼金銀珠寶,倒是大量屍體的可能性比較大,而且數量還相當的多。”
我說完看了眼周圍,發現其中幾個人的眼裡已經有了退意,可還有幾個人仍舊是不爲所動。
“什麼狗屁降屍符!我們有槍有炮,糉子也不是沒碰到過,就被兩張黃紙嚇跑了,也太丟人了不是?”
說話的人是個瘦子,皮膚黝黑,有些駝背,樣子看起來有些小人,其他的護衛都叫他久哥,估計在這個小團伙裡的地位比較高。
果然,他這一說,衆人都點頭稱是,竟然完全把我的話放在了腦後。
“人活着,怕的就是個死字,我們怎麼說也是和死人打交道的,沒點覺悟,豈不是要喝西北風?”有人在邊上附和道。
找死!這是我腦子裡涌現出的第一個詞彙,庶子不足與謀。我心底頓時有種十分強烈的預感,這回要被坑慘了。
“說得也是;老久,你和小新開門,我們掩護。”王蛇說着就指揮起隊伍準備開門。
“等一下!”我驚出一身冷汗,“你腦袋是不是秀逗了?忘了我剛纔說的話了?”
“去你媽的!怎麼和王哥說話呢?”有人在一旁罵道。
王蛇冷笑了一聲:“古有德,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一人物了,這有你說話的份?”
“你……”我還想再說卻不得不停下嘴,因爲王蛇一臉厭惡的用槍口指着我:“別以爲我不敢動你。”
這句話是他咬着牙說出來的,直覺告訴我,他不是在和我開玩笑,而且即便是他真的弄死了我,也頂多是被撤個職,挨些批評而已,不痛不癢。
上幾輩人打下了江山,他們這些後代享受些特權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對於我們這些普通百姓而言,未免顯得太殘酷了些。
“王蛇,把槍放下,你知道你在幹什麼!”李狸擋在我身前,歇斯底里道。
“呵呵,怎麼?睡了一夜就成一個人啦?”王蛇一臉邪笑。
“叫你聲李隊是客氣,沒有那個人,你什麼都不是,信不信我也連你一起做了,好讓你倆成一對亡命鴛鴦?”
霎時間,局面變得有些劍拔弩張,幾名護衛明顯站在王蛇那邊,一個個面無表情的調轉槍口,李狸的臉色有些白,顯然是沒有想到王蛇的膽子會這麼大。
“哎哎哎。”我順從的舉起雙手,“就當我沒說可以吧,還是那句話,大家別傷了和氣,而且要真把我埋這,你也不好交差不是?”
“呵呵,廢物一個。好了別管他,咱們繼續。”王蛇唾了一口便不再理我,朝衆人打了個手勢。
護衛兵配合熟練,立馬進入了作戰狀態。除了在地下警戒的幾個人,還有兩個身手好的護衛跳到了艙頂的橫樑上。
緊接着,那個叫久哥的和另一個人上前撕下道符,然後拿出一臺儀器在門上探測着。
如果稍加留意就會發現,在道符掉落的一瞬間,整個船艙裡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完了!”我苦笑着搖了搖頭,心裡五味陳雜,一種無奈和絕望交織的感覺涌了上來。
“怎麼辦?”李狸悄聲問我道。
“絕對要出事,快躲到後面吧。”我有氣無力地說道。
只是到底還是晚了一步,隨着一陣濃得像煙的灰塵涌進通道,那種和剛剛進入船艙時一樣的巨大吸力再一次出現。
我們進來的時候都戴上了防毒面具,本來視線就不好,通道里灌滿煙塵之後,更是和睜眼瞎一樣。
我想起昆叔老家發生的那件事,難道這股突如其來的風和“鬼谷降屍符”有關,那之後的事會不會和故事裡一樣?
巨大的氣流幾乎使我飛離了地面,幸虧旁邊有一根比較粗的扶手,這才免得被氣流拖進去。
此時的周圍全是氣流與建築撞擊的破空聲,隱約間還有王蛇他們一夥人的慘叫,他們離艙門很近,也不知道那裡現在是什麼情況。
倉促間我只來得及抓住扶手的下面,只是氣流實在太過劇烈,眼看着我就要堅持不住了。
“快放手啊,你不要命了!”李狸在後面朝我喊道。
我此時的位置正好是在通道拐角的外面,沒有任何遮擋。氣流中攜帶着木板等雜物,時不時會打在我的身上。
眨眼的功夫,我身上又掛了好幾道彩。如果這其中有金屬製品,那簡直和彈片沒什麼兩樣。
“扯淡!放手纔是真不要命了。”我扯着嗓子喊道,“你抓好了,千萬別回頭看!”
雖然這裡很危險,可總要比被吸到那個邪門的貨艙裡強。剛纔趁着煙塵減少的功夫,我回頭望了一眼,嚇得我差點沒咬掉了舌頭。
不知是不是剛纔那兩個人下的手,那扇暗紅色的艙門已經打開了,然後一個巨大而又形狀不規則的黑子從門縫裡擠了出來。
對!就是緊貼着牆壁的影子,並沒有本,彷彿那影子的主人是隱形的一樣!而且它還在還在不停變換着形態。
王蛇等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我只看到一雙沾滿血的手扒着門框……
我心跳得厲害,幾乎就要窒息,這簡直是太匪夷所思了。
沒有實體遮擋,怎麼會有影子存在?別和我說是碰到葫蘆小金剛了。後面這位,一看就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主兒。
我努力搜索着自己的記憶,最後才發現那是徒勞的,這種違揹物理現象的事物,如果真的見過,哪會沒有印象?
最後,真正讓我心裡沒底的,是昆叔那老鬼的回憶里根本就沒有提過這影子的事。難道它和道符無關,或者說是前人特意留在這看守貨艙的妖物?
“小心!”李狸突然喊道。
我猛地回過神來,差點被眼前的情景嚇尿了褲子,剛纔只顧着想那影子的事,根本沒注意眼前的情況。
李狸提醒我的時候,就見一支夜壺大小的瓷罐正迎面朝我腦袋上砸過來。
我也奇怪當初爲什麼會用夜壺來形容它的大小,不過我很清楚,這種矮器型的瓷器十分結實,砸到頭上的破壞力不遜色於磚頭。
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我翻身躲過了瓷罐,只聽啪嗒一聲,瓷罐整隻砸進了疏鬆船板裡,看得我一陣後怕。
可是,下一秒我就覺得不對了,我竟然連什麼時候鬆的手都不知道,只覺得像玩過山車一樣,身子立馬失去了平衡,然後便像樹葉一樣被氣流帶向了貨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