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講?”我放下手中打着轉的飛刀,饒有興趣的問他道。
“這次爲了搞到那隻玉瓶,我們藉助了新義安泰龍哥的勢力,事實上合勝義本來就是歸在新義安的門下;如今紅音栽到你手裡,我的人剛纔又跑了不少,恐怕今天三號碼頭的消息要不了多久就會傳遍整個**了。”基哥嘆了口氣說道。
“程泰龍?”我撇了撇嘴,“那可是大人物了,你的意思,他也對那隻玉瓶感興趣?不至於吧。”
“我叼他老母!”基哥不屑地罵了句,“剛出道的時候,他就是個撲街要飯仔,給頓菜包子都能高興死,這習慣養下了,有好處的事情自然不會放過;
本來紅音還在的話,他起碼也得顧忌着自家兄弟的面子,這下,不光是咱們腳下的這處貨櫃碼頭,連寄存在銀行的那批古董也得給他扣下,要知道,康世公館的主事人和程泰龍的關係可不一般。”
“等等。”我打斷他道,“你說的康世公館是什麼地方?”
“那是在的深水涉山區裡的一處歐式建築,十幾年前,那的整座山頭都被一夥美國人買了下來,他們來歷不明,背景也非常強大,就是程泰龍這種級別的人物,到了那也得夾着尾巴,據說連特首都得給那的美國人幾分面子。”
基哥一邊介紹着,臉上不時露出敬畏的神色,“很多海外流通或是來路不明的文物大件,都會選擇在康世公館走貨,是真正行家待的地方;相比起來,佳士得的東西簡直就是地攤貨了。”
我嘖了一聲:“靠,這麼牛逼,以前怎麼沒聽說過?”
基哥苦笑道:“那是當然,您在大陸都能聽說,美國佬也就不用做生意了。”
“那隻玉瓶具體是什麼樣?”我想了一會兒,繼續問道。
“那東西,怎麼說呢,雖然我不懂行,可一眼也能看得出來,那絕對是個寶貝!”基哥描述着玉瓶的同時,不停地搖頭吸氣,樣子十分誇張,“那是個半米多高的寬肚瓶,我開始以爲是翡翠,後來紅音說那是玉質的,我頂你個肺!那得多大一塊玉啊。”
“上面是不是有個圓形的開口?”我問道。
“嗯……對,是有。”基哥回憶一下,點頭肯定道。“古先生怎麼知道?”
“這就不用你管了。”我縮進靠椅,手裡拋着一個橙子,陷入了思考之中。
看來那個蠱狐的“擺件”確實是玉瓶的一部分;由此能夠看出,文玩雅器之類的東西果然不能放在他們這羣古惑仔的手裡,太不保險;但也正因如此,才讓那隻玉瓶再壞也不至於全部落在他人的手裡。
聽基哥的意思,那隻玉瓶是冷紅音委託新義安的勢力寄存在銀行保管的,程泰龍可以在冷紅音身死的情況下,鯨吞合勝義的產業,其中自然包括那批價值不菲的文物。
至於那隻成色最好的青玉瓶,則有很大的可能會被程泰龍交到康世公館進行交易。
雖然**已經迴歸了快二十年的光景,但還是沿用着英美法系;公民的人權意識很強,警察和官方的行爲都要受到嚴格的約束。
所以想通過官方的力量解決問題,起碼在時間上是來不及的;如果東西到了美國佬的手裡,那就更是羊入虎口,想要奪回難如登天。
師父倒是經常來往於港澳和大陸兩地,但之前我已經打定了主意,此事不能再勞煩她老人家出力,而且,如果連這點事都辦不好,我也就不用想太多了,還是回家做小買賣比較靠譜。
“基哥,依你來看,我該怎麼做?”我轉過頭,看着一臉緊張等着我的基哥問道。
“這個……”他皺了皺眉,“雖然古先生藝高人膽大,但康世公館的勢力可是連幾萬社員的新義安都要懼怕三分的,我覺得,要硬闖怕是行不通。”
“呵呵,這倒是實話。”我笑了笑,“不過我很奇怪,你的兄弟可是死在我的手上,你就不想借刀殺人?”
基哥同樣大笑,似乎豁出去了:“我好歹當了好幾年的堂口大佬,知道你不傻,所以也不想費那個力氣,當然,你也別想讓我不遺餘力的幫助你;
出來混的那天,我早就做好哪天被人亂刀砍死的準備了,我是怕死,但我楊國基也是個爺們,也有原則!”
“基哥倒是個明白人,放心,我不逼你。”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麼我要是想通過正常的渠道把它買回來,你覺得有沒有希望?”
“你想去拍賣會?”基哥驚訝道。
“正是。”
“這不好說,首先是你的財力必須足夠,其次,康世公館的經營範圍隱蔽且高級,安全性好,接納的都是他們圈子裡的權貴熟人;
聽說新成員都需要經過詳細登記和可靠人士的引薦……當然,我這種小角色是沒那個能力的,不過……”
“哦?”我聽他話裡有話,“不過什麼?”
“是這樣。”基哥乾咳了一聲,“古先生應該清楚,他們這一類人大多公務繁忙,所以有的時候不一定能親自到場,而且門衛什麼的,也不可能認識全部的成員;
爲此,康世公館的成員都配有一張金卡作爲身份證明,如果實在有事,可以派一名親信代替出席,
古先生如果能搞來一張金卡混進去,雖然危險,但起碼還有一絲機會,再不濟,也能弄清楚玉瓶的買主嗎,在美國人手上不好搶,可要是錢貨兩清,也就不歸他們管了。”
“看來,我得收回我剛纔的話了。”我說道,“基哥還是很適合做個軍師的,那你覺得我失手的可能性有多大?”
“非常高,因爲光是搞到一張金卡就非常的困哪,我也是作爲新義安的附屬勢力才知道這麼多。”基哥頓了頓,“說明白點兒,我所知道的康世公館程的成員,只有程泰龍一個。”
“看來你還是想借刀殺人啊。”我語氣玩味,手中的橙子不知不覺間被我用飛刀切成了好幾塊。
“我不想否認,但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這個辦法,對你而言也是,爲了避免夜長夢多,康世公館的動作一向很快,到頭來後悔的可是你。”基哥聳了聳肩,“雖然我看不上程泰龍,但他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手腕權謀還是讓我心服口服的,眼下就看你有沒有那個胃口了。”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拿起塊橙子放在嘴裡猛嚼着:“說一句題外話,我大半的童年都是在鄉下的爺爺家度過的,所以一直自詡爲是農村長大的孩子,
不像你們這羣活在資本社會的城裡人,吃個地瓜蘋果都得用水洗個四五遍,我向們來都是拿到手直接就啃,髒東西吃多了,腸胃就不嬌氣;而你們的泰龍哥,在我眼裡不過是一盤養胃小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