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敬之從懷中掏出的契約,正是他與秦氏綢緞莊少東家簽定的合同,除了條款之外,上面清清楚楚的標明瞭秦浩購買柳洲與海洲的刺繡經營權,共計花費十萬兩銀子!
待餘則成接過紙契,與湊過來的方無鋒看罷,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十萬兩!
秦浩竟然花了十萬兩白銀,購買柳洲與海洲的刺繡經營權。
就算二人早就曉得林敬之開的價碼會很高,也是大吃了一驚!
餘則成與方無鋒二人昨天晚上還特意聚在一起商議了好長時間,但覺得能拿出五千兩銀子,也算是天價了。
結果秦浩所出的價格,直接翻了十倍!
柳洲秦家是南方的織絲大戶,秦家少東家的大名,餘則成與方無鋒也都聽說過,所以沒有懷疑林敬之故意拿出一份假契約來糊弄他們。
林敬之把契約交給二人後,就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慢的啜着溫茶,顯得非常悠閒,他將餘方二人臉上的表情都看在眼裡,輕輕一笑,問道:“怎麼樣?兩位家主覺得這個價格合適麼?”
“這個~”餘則成一臉爲難,“秦家所出的價格,的確是出乎了草民二人所料,不過忠義伯也應該曉得,我大乾王朝的南方五大洲物產豐富,最是富庶,所以購買並洲與河洲的刺繡經營權,我們是出不起這個價格的。”
“本伯爺自然曉得並洲與河洲比不得柳洲與海洲,這樣吧,你們先開個價,讓我曉得你們是不是真心想要做這門生意。我昨天晚上就說過,本伯爺最近急需銀錢,實在是沒有功夫在你們這裡耽擱時間。”林敬之放下手中的茶杯,直接二人的眼睛,餘則成與方無鋒不敢與他對視,連忙別開了腦袋。
“其實除了你們兩家,本伯爺還曉得鄭家與鄧家有實力與我合作!”
聽到林敬之提起了鄭家與鄧家,餘則成與方無鋒臉色變的難看了起來,最近幾年他們兩家爲了幫助合作了一百多年的老夥伴,已經被鄭鄧兩家壓過了一頭,如果這門大生意再被鄭鄧兩家奪走,那他們就真的完全處在下風了。
刺繡與布匹是可以擺在一起來賣的,所以接下這門生意,也會帶動起布匹的銷量。
那又是一份可觀的利潤!
方無鋒與河洲的豪門結有親家,而且在河洲的生意一直不錯,到還不是很害怕鄭鄧兩家生意大火。但餘家的一大半產業,卻是在並洲全境,所以餘則成的壓力,要比方無鋒大多了,只見其咬了咬牙,開口道:“既然忠義伯先找到了餘家與方家,就是給我們兩家的臉面!這樣吧,並洲刺繡的經營權,草民打算出三萬五千兩銀子,不知道忠義伯覺得如何?”
林敬之沒有立即回話,而是皺起眉頭,食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打。
良久之後,纔看向了方無鋒,開口問道:“那不知方老先生打算出多少銀子,購買河洲的刺繡經營權?”
“回忠義伯,論富庶,河洲比並洲還要差上一些,不過既然餘家已經出了三萬五千兩白銀,那老朽便也不再壓價,同樣出三萬五千兩白銀,購買河洲的刺繡經營權。”方無鋒撫着下巴上的白鬚,想了想答道。
林敬之聽方無鋒開出價格,仍然沒有立即答話,他站起身,在包廂內來回走了幾圈,在餘則城與方無鋒快要忍不住開口詢問之際,身形猛然一頓,說道:“你們兩家各出四萬兩銀子如何?
我先前就說過,我最近急缺銀子!如果你們這次能多出一點,那麼後邊的圖案價格,咱們可以好商量。”
餘則成與方無鋒聞言對望了一眼,還是餘則城當先點了點頭,“其實忠義伯能主動找到我們兩家,草民心中就記着您的好,既然忠義伯急需銀子,那我們再多加五千兩也不是什麼大事。”
“不錯,只是不知道忠義伯急需銀子要做什麼?可否見告?”方無鋒好奇的問道。
林敬之拿到銀子,也得在當地購買米糧,所以便沒有隱瞞二人,開口道:“我也不瞞你們,等拿到銀子,我就要在並洲當地購買大量的米糧,然後交給官府,押運至北方,賑濟到了春季,趕回北方老家的災民。”
“啊?原來忠義伯是在給朝廷辦差?”
餘則成與方無鋒聽罷大驚!
“不錯,此次本伯爺來並洲,再入東方三大洲洽談刺繡生意,就是在幫着朝廷辦事!”經過多方打問,與兩次接觸,林敬之覺得這兩個老者爲人不錯,便沒有多作隱瞞。
“忠義伯,既然您是在幫朝廷賑濟災民,那草民也不能沒有表示。這樣吧,去年我餘家囤積了不少的糧草,現在拿出一大半,總計應該有三萬擔左右,捐給朝廷,求濟北方受了蝗災的難民!”
餘家自去年到現在,天天開棚濟粥,接濟逃到源泉城的北方難民,如果折成銀子,最少也有兩萬兩銀子了。
方家能在源泉城有如今的好名聲,與經常救助悽苦的貧民有很大關係。此刻見餘則成給朝廷捐糧食,方無鋒自然也不甘示弱,接口道:“方家去年也囤積了不少糧食,同樣願意拿出三萬擔捐給朝廷!”
林敬之聞言大喜!要知道六萬擔糧食,足足可以夠二十四萬人吃上一個月的!
他立直身形,然後正兒八經的深深彎下腰,給餘則成與方無鋒施了一禮,“本伯爺代表朝廷,謝過二人的仁善之舉!若是我大乾王朝的富商,能有一半像兩位這般深明大義,還會害怕什麼蝗災水災麼!”
“忠義伯快快請起,折煞草民了!”
餘則成與方無鋒連忙急步上前,扶着林敬之直起了腰身。
他們是商人,如何能讓一位貴族大老爺,給他們彎腰施禮!
見到餘則成與方無鋒,林敬之纔算認識到,商人中其實也有通曉大義之人!
昨天晚上程威就曾說起過,餘家與方家曾在去年朝廷發不出餉銀的時候,給軍隊捐助了大筆的物資。替朝廷與程威,解了一時之危!
現在又捐出數萬擔糧食,可見這二人皆是深明大義之輩!
林敬之覺得單是嘴上說謝謝不足於表達內心的感激,便開口道:“餘老先生,方老先生,你們兩家對朝廷的忠心天地可鑑,待我把東方三大洲的刺繡生意全部洽談完畢,回到京城後,定要請奏皇上,給你們兩家各賜一道匾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