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武王身份高貴,田機不敢怠慢,他一路小跑着來到門口,見遠處站着的那個青年果真是朱煦,連忙讓堵在大道中央的護衛們讓開。
“下官田機,見過小王爺。”朱煦見田機跑出來,命令手下讓開了一條路,就微笑着緩緩走近。
田機又迎了幾丈遠,彎腰施了一禮。
朱煦連忙上前親自將田機扶了起來,笑容友善,開口道:“田大人不必如此客氣。”
“小王爺請!”田機立起身,右手虛引了一把,朱煦也不客氣,當先向田府行去。田機陪着小心,落後半步,張少傑則因爲立了大功,下巴擡了老高。
朱煦手底下有一個足足比普通人高出兩個腦袋的黑臉大漢,此人身形粗壯,孔武有力,行走間,猶如一座移動的堡壘,雙目瞪的溜圓,好似看誰都不順眼,凡是被他看到的人,無比心驚膽顫,下意識的避開目光。
進入田府大廳,衆人分賓主坐定,那個體壯如山的大漢,則一直立在朱煦的背後。
待府內下人給客人上好了茶,田機揮手示意她們全部退下,輕聲笑道:“小王爺英明神英,乃我大乾王朝不可多得的帥才,今日能來鄙舍做客,下官這裡當真是篷壁生輝。”
“田大人謬讚了,本王只是略通兵法而已,當不得什麼帥才。”朱煦客氣的笑了笑,身上絲毫沒有半點皇親貴族的架子,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悄悄給坐在對面的張少傑打了個眼色。
張少傑點頭回應,一臉疑惑的開口問道:“田大人,卑職一個月前,曾派遣三路六名田府護衛帶着書信回到堅城,傳達小王爺欲和您聯手起兵之事,爲何您這邊一直沒有回信?”
“啊?還有此事?”田機一臉訝異,“自你走後二十餘日,府中的護衛們回來之後,本官就再也聯繫不到你了,也沒有收到過半封書信。”
此語一出,張少傑臉色微變,“難道果真如卑職猜測一般,田府中有他人埋下的細作?不然他們六人,不可能就這麼憑空消失”
田機聞言大驚,如果府內真的有細作,那他前些日子圖謀造反的事宜,豈不是已經泄露了出去?怪不得皇上欲讓鄭家奪取堅城守備一職,看來真的是想要拿下自己。
“田大人莫慌,你不是早就想要起兵造反了麼?既然已經有所準備,還怕什麼!”朱煦放下茶杯,語氣平淡,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一般。
起兵造反,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
田機見朱煦說及如此大事,還是四平八穩的模樣,對這個善於用兵,性格沉穩的小王爺,又高看了幾分,“話雖如此,但本官以前之所以有膽量造反,是因爲與流洲宣威將軍鄭勝暗中達成了共識,可現在鄭家的嫡長子被皇上親自下旨賜封爲堅城守備,甚受皇上倚重,怕是已經起了異心。”
“田大人真是糊塗,那鄭勝手底下雖然有十幾萬軍隊,但鄭家的勢力,又如何能與福壽王相提並論?”張少傑在一旁說道。
福壽王的封地在海洲,雖然面積不是很大,但由於海域邊疆時常有異族侵略,所以先皇曾下令要福壽王輔助海洲宣威將軍,抵抗異族,要抵抗敵人,自然要有足夠的兵丁,於是先皇在世時,曾下過一道聖旨,准許福壽王把私兵的數量從兩千,提升到一萬。
並且在後來,朱煦屢立戰功,將異族殺的大敗,聲名鵲起後,先皇不但賜下智武王的封號,還曾派遣太監去福洲宣威將軍府邸中傳過口諭,要他作戰時,聽從朱煦的指揮。如此一來,福壽王便等同於是海洲的土皇帝了。
所以要說勢力,鄭家是遠不如福壽王的。
海洲是南方邊疆,要抵禦異族的侵略,本就囤有重兵,再加上福壽王的幾個兒子野心勃勃,大量的招募私兵,現如今手底下的軍士足足有二十五萬之巨!
張少傑雖然說的很有道理,但田機仍然搖了搖頭,“福壽王手握重兵,再加上小王爺智勇雙全,自是比鄭勝的實力要強上很多,但本官身處流洲,離海洲甚遠,卻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所以不論如何,本官都得將鄭家拉攏到身邊!”
朱煦聞言點了點頭,開口道:“田大人所說甚是,不過那鄭勝不是曾答應過與田大人共謀大事了麼?現在的他豈敢出爾反爾,他就不怕萬一你落入朝廷之手,會將他給供出去?”
“鄭勝會不會叛向朝廷對付本官,本官現如今還不能確定,不過起兵造反可是要誅滅九族的大罪,所以本官必須得小心行事。”
田機說罷,張少傑眼珠一轉,插言道:“鄭家之所以搖擺不定,肯定是擔心手中兵力不足,怕被朝廷鎮壓後,會被滿門抄斬!如果我們將之約出來,告訴他福壽王有意聯合,並且在事成之後,會賜其高官厚祿,卑職就不信他會不動心!”
朱煦聞言點了點頭,這是他來這前,與張少傑商議好的,田機則是眼睛一亮,覺得這個辦法甚好。
“事不宜遲,要不本官現在就讓府中下人去邀請鄭大人來府中做客?”田機望向了朱煦,開口詢問。
朱煦雖然知道鄭勝若是心向着朝廷,他待在這裡肯定會很危險,但爲了促成此事,還是決定冒險,與鄭勝見上一面,畢竟看不到他本人,鄭勝怕是會懷疑田機話語的真假,“那就有勞田大人了,本王會親自會一會這個流洲宣威將軍。”
田機聞言臉現喜色,有朱煦親自出面,想來要拉攏鄭勝,應該不會太難,不管怎麼說,鄭家也曾答應過與自己合謀造反,這種事情若是傳到皇上耳中,可夠他鄭勝喝上一壺的。
他立刻伸手讓下人找來管家,吩咐其去鄭家,請鄭勝來府中做客,說有大事相商。
幾人在客廳內又聊了幾句,廚房就以最快的速度備好了一桌酒菜,來到餐廳,三人邊喝邊聊,張少傑與王田氏分離了兩個多月,心中甚是思念,就找了藉口,退了下來,直奔王田氏的小院。
來到小院,張少傑不待下人傳話,就心急火燎的直接闖了進去,不過他進去以後,才發現屋內空無一人,就臉色不愉的招手喚來一個丫環,沉聲問道:“你們家夫人去了哪裡?”
小丫環不知該如何作答,直嚇的臉色慘白一片,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