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02 操盤
段暄想起了香港的賭片，有一部賭片中的男主角有超強的記憶力，能記住每一張牌的順序，因此每個人手上有什麼牌他一清二楚。
難道其二皮有超強記憶力？段暄暗暗自問道。
“我沒那本事，”其二皮直接回答了段暄心中的疑惑，“師傅有這本事，我還沒學會！”
段暄笑了笑，發現跟其二皮交流挺輕鬆，只要心中念想，其二皮便知道了，不用費口舌了。
“好吧，”段暄嘆了一口氣說，“我不得不承認，你們是一羣奇怪的人！你是怎麼知道最後一張公牌的？”
其二皮笑了笑，洋洋得意的說，“那張牌上有記號！”
“記號？”段暄第一次聽說會所竟然會在牌上做記號，詫異的問道。
“這很正常，每個賭場都有自己的潛規則，否則一旦遇到我這種天才，他們如果沒一點小手段，且不是要輸得傾家蕩產！”其二皮解釋說。
“你知道記號？”段暄心想如果有記號，會所自然不會告訴其二皮。
“我不知道！”其二皮搖了搖頭。
段暄又一次表現出詫異，但並沒有吱聲，只是一言不發的看着其二皮。段暄想知道什麼，其二皮很清楚。
“雖然我不知道牌上的記號，但有人知道！”其二皮接着解釋說。
“牌官！”段暄不假思索的說。
其二皮點了點頭，笑着說，“看來你還不算太笨！”
“女牌官能看穿那張公牌，你自然也就知道了！”段暄有點鬱悶的說道，“這麼說來，你還是在出老千！”
其二皮笑了笑說，“所以我把贏的籌碼都還給你了！”
段暄點了點頭，看着臉上的肥肉都擠在一塊兒的其二皮說，“你還算有點良心！……，不過我很好奇，讀心術對操盤有用嗎？”
其二皮想起他當年也問過師傅同樣的問題，而師傅的回答是，能用上的時候，自然就有用了！但其二皮沒有故弄玄虛的回答段暄，因爲這不是他的風格。其二皮喜歡直接，他毫不隱瞞的稱自己是天才，他毫不隱瞞自己來自盤古會，他還幹過很多更直接的事。
“作爲一個操盤手，除非是強大到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消滅對手，否則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想想你的對手會怎麼做！”其二皮一邊說，一邊回想起當年一次又一次慘敗在二師兄手上，毫無還手之力，無不是因爲他的每一步操作都在二師兄掌握之中。
段暄點了點頭，對其二皮的觀點表示贊同。段暄每次在牌桌上觀察對手的玩牌風格，也是爲了猜測對手底牌，雖然無法做到其二皮這麼精準，但二者之間也算得上是異曲同工。
“難道對手會跟你喝咖啡，然後讓你用讀心術讀他心裡所想？”段暄想想，又覺得其二皮的讀心術在實際操盤中很難發揮功效。
其二皮搖了搖頭，一針見血的說，“你這種想法很白癡！”
其二皮雖然說的道貌岸然，但當年他也問過師傅同樣的問題，也同樣被師傅罵了一句白癡。
“這個問題雖然很白癡，但我還是忍不住要問，只有知道答案以後，才能變得不白癡！”段暄很認真的回答其二皮。
其二皮想了想，段暄說的也有點道理，於是接着說，“玩牌的時候，是根據每個人的動作和反應，看穿他手上的底牌；操盤的時候，雖然你看不見對手，但盤面上的異動同樣能反映他內心的意圖！因此，如果掌握了你所謂的讀心術，便是可以通過盤面來掌握對手的心中所想！”
“如果你看到的盤面只是假象呢？”聽了其二皮的話，段暄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又提了一個問題。
“如果你能不能辯解真像還是假像，那就只好心甘情願的任人魚肉！”其二皮說完這句話，又想起被二師兄魚肉的經歷，不禁感到有點惱怒，但又有點無可奈何，即便是今天，二師兄若是下定決心要“魚肉”他，其二皮也沒有什麼好掙扎的，因爲二師兄的確很強。
“你們通常怎麼訓練操盤，難道就是天天聚在一起玩德州？”段暄沒留意到其二皮正沉浸在“屈辱”的回憶中，繼續問道。
“什麼是操盤？”其二皮反問段暄道。
這也是師傅當年問過他的問題，如今他依葫蘆畫瓢的想段暄發問。
段暄想了想，在他的認知中，運作一個項目、買賣一個公司或者是坐莊一隻股票才稱得上是操盤，否則操盤手哪有這麼風光。
段暄還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但是其二皮已經讀懂了他的想法。
其二皮想了想，然後很嚴肅的說，“你的想法沒錯，但是狹隘了！”
“爲什麼？”段暄立刻問道。
“買一杯咖啡是操盤嗎？”其二皮接着問。
“不是！”段暄搖了搖頭。
“買賣一個上市公司是操盤嗎？”
“是！”段暄很肯定的說。
“買賣一個上市公司和買賣一杯咖啡有什麼區別？”其二皮問道。
段暄想了想，似乎想不出兩者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回答說，“除了金額，沒差別!”
“那麼爲什麼買賣公司是操盤，而買賣咖啡卻不是？”其二皮很嚴肅的問道。
對於其二皮這個問題，段暄從來沒思考過，所以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看見段暄一臉迷茫的樣子，其二皮樂了，因爲當年他也被師傅如此問的迷茫過。於是，其二皮便用師傅曾經教誨他的話，教誨段暄。
“我認爲，試圖控制一次交易，都可以稱之爲操盤，區別只是標的物以及價值，但本質上是沒區別的！”其二皮幾乎是複製了師傅的原話，這段話讓他刻骨銘心，因此說起來也格外的自信和流利。
段暄似乎聽明白了一點，但還沒完全接受。
其二皮笑了笑，接着說，“就拿賣咖啡來說，如果星巴克試圖把一杯拿鐵以一億美元的價格賣給你，併爲此做了大量的努力，你覺得這算不算是操盤？”
段暄想了想，點了點頭說，“算！”
“但你不能說，他只想以二十八塊錢的賣給你，而且只付出了很小的努力，就不算操盤！”其二皮繼續循循善誘的說。
段暄思忖了幾秒鐘，突然豁然開朗了，點了點頭說，“這麼來說，主動控制一次交易按設想的條件完成，都可以稱之爲操盤？”
“看來你還不算很白癡！”其二皮夸人的話，聽上去也讓人覺得難受。
“因此，你們無時無刻不在操盤！”段暄又補充了一句。
“嗯！”其二皮感嘆了一聲說道，“天天跟一幫能讀懂你心思的人切磋操盤，贏了不敢放肆，輸了還要被人羞辱，這種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
段暄這時候終於笑了，小聲的說，“於是你就偷偷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