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林夢璇所講的故事就沒有苗興仁給納蘭盛世的精彩了,畢竟苗興仁是親身經歷,而且還有點添油加醋,自然精彩無比:原來苗興仁也不是普通的城市郊區鄉下人,而是從小生活在南疆大山深處,那裡或是沉寂萬年了無人煙,或是巫妖遍野如夢如幻。
南疆浩瀚無邊,山險水惡,多兇獸猛禽,多惡瘴毒物,亦多蠻族夷民,虜毛飲血,生吞活剝,囊蠱毒蟲,蠻荒信仰,地利不便,不通世道,人跡罕至。
烏牛山突出之長,形如犀牛。山上古木森森,翠竹幽篁,飛巒疊翠,風景十分優美;山上綠樹連綿,猶如一道翠綠屏障;山峰猶如利劍,插入雲霄;山巔之上,白雲漂浮,偶有霞光乍起,刺破白雲,灑在空中。
這是一片擁有着近百個村莊的偏遠山區,偏遠到人煙罕至。
本來像烏牛山這種風景如畫的山峰倒是許多,不足爲奇,但是出名之處卻是烏牛山上那座古樸到“掉渣”的村廟。
村廟又稱社區廟,指民間信仰性質的公共性廟宇。民間廟宇衆多,有“村村皆有廟,無廟不成村”之說,有時一個人口較多的自然村其廟宇也有多個。是古代村社廟宇制度演化的產物。北方地區的村社廟宇現多已不存在,只有南方地區傳統村社廟宇保存較多,並有經常性的信仰活動。
烏牛山山巔,一座年久失修的千年古剎兀自傲立。黃牆黑瓦,年久失修,山風一吹,偶有蘊含歲月氣息的塵埃落下。雖已顯風燭殘年之態,卻也因爲傲然挺立在這白雲饒山之巔,頗有點絕俗出塵的味道。
寺廟大門口,
“烏龍寺”三個黑色大字,古樸而殘缺。
這座自然不是歷史上那座赫赫有名的烏龍寺,但是卻也是年代極爲久遠,聽聞附近村裡的老人講,這座寺廟早在千年前就存在了,歷經世代變遷,當年的無上佛光、煙火不在,如今更是淪落爲山區裡十里八鄉的村廟。
這便是苗興仁從小成長的地方。
話說,宋毅和林夢璇來的那天,當時傳說中苗興仁的師傅獨龍大師正在僧房大院裡看着殘陽。
烏龍寺雖然破舊不堪,但是千年以來留下的格局並沒有變化,入了山門,便是天王殿。天王殿之後經過一條長廊,便到了大雄殿,莊嚴雄偉。大雄殿右側是觀音殿,左側爲羅漢殿,而僧房則安排在這四殿之後的萬竹叢中。
此時,在僧房的大院中,一位歲數已至“知天命”的老和尚身穿一件滿是各色布塊縫成的僧衣,半躺在一張竹椅上。這種僧衣稱之爲百衲衣,布塊由多家施捨而來,意爲廣接善源,普渡衆生之意,是寺中職位較高的僧人才可以穿着。
不過,這位老和尚身上的這件百衲衣用的布料卻是雜亂不堪,有滌綸、純棉、化纖……但是不時在某個部位居然還有絲綢、蕾絲……
和尚身邊則是一具燒烤架子,上面擺滿了金燦燦的知了猴,被香油澆灌,香氣撲鼻。
“知了猴”乃是蟬的幼蟲,有很豐富的營養成份,其藥用價值亦很高,這老和尚倒是懂得享受。
老和尚一邊扇着一把破芭蕉扇,一邊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煞是愜意。
“肩膀兒……肩膀同我一般年,
脅肢彎……脅肢灣彎摟着肩,小毛兒……賽過羊毛筆一枝,胸上旁……我胸合了你身中……”
“真香啊!”老和尚湊近鼻子深聞了有口,閉目讚歎,舔了一下快要流下來的口水。
“嘿嘿,村長的日子又能怎麼樣?哪裡比得上老衲舒服?哼!這些老不正經的,最近廟裡前來燒香的小寡婦越來越多……”老和尚一邊烤東西,一邊嘀咕起來。
老和尚法名獨龍,俗家名幾乎沒人知曉。
獨龍這個名號聽起來威武霸氣,卻也是名副其實,因爲獨龍光禿禿的大腦袋上左眼一直用一個黑色的眼罩遮住,活脫脫的像個西方的海盜。但是聽聞他是先天失明,因此烏龍寺裡的小和尚弟子們都會自然而然的想到獨龍就是“獨眼龍”的意思。
但是,烏龍寺裡的七個弟子卻從來不敢這般叫,無他,因爲獨龍的功夫也如他的名字一般威武霸氣,想當初附近桃花村裡的幾個地痞來寺院裡鬧事,喊了獨龍大師一句“獨眼龍”,當場被獨龍大師一掌劈下半山腰,斷了十幾根骨頭。
其實,十里八鄉的老人們都是告誡村裡年輕的後生,烏龍寺裡的老和尚不能惹,特別是不要在他面前提“獨眼龍”三個字。
據傳,獨龍大師並不是土生土長的佛門弟子,只是十幾年前不知何故身受重傷,後被烏龍寺裡的上一代主持收留,老主持圓寂之後,獨龍大師便留在寺裡,收留附近山區十里八鄉被遺棄的男孩和村裡的孤兒,時不時的還會下山懲處一下村裡的惡霸和地痞,倒是做了不少好事,深受山區上百個村莊百姓的愛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