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薇愣住了,她看見二蛋咬牙切齒的看着自己,似乎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恨不得一口咬上來。
“是她剛纔在船艙裡罵鐵頭龍王,沒錯就是她,就是她把鐵頭龍王招來的,把她扔到水裡,鐵頭龍王興許就不生氣了!”二蛋憤怒的聲音在船上回蕩,而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雨薇的身上。
李雨薇能夠感覺到這目光裡的憤怒以及不懷好意,“你,你胡說什麼,本來這就是迷信,鐵頭龍王哪裡有的事情!”
話音剛落,船身猛地一震,轟的一聲巨響,這一次船生生的被橫着撞出好幾米,李雨薇嘴裡發出一聲驚叫,歪歪斜斜向後倒去,眼瞅着,幾步就要了船舷邊,手揮舞了幾下,身體一歪向着外面倒去。
在倒下的瞬間,她看到一雙雙眼睛,那眼睛裡面透露出慶幸、冷漠還有仇恨,唯獨沒有憐憫。
完了,她的腦海中只剩下這個念頭,眼睛緊緊閉住,似乎不想再看這個世界一眼。
忽然一隻有力的臂膀攬住她,接着一個寬闊的胸膛緊緊擁着她,那陽光的味道包裹着,一直包裹着她,是他,又是他,李雨薇忽然覺得那曾經的失落被喜悅裝得滿滿的,睜開眼睛,一張平淡無奇的臉,不過那雙深邃的眼睛,就像那神秘的夜空,深深吸引住了她,這一刻她似乎忘了時間和空間,也許這一刻她感覺到了永恆的存在。
他再次救了我,李雨薇看着那雙眼睛,心中暗暗說道……。
船接二連三不停地被撞着,似乎水下有個東西不滿意張子健救人的行爲,將到口的東西生生奪走,不停地發泄着不滿。
船老大搖搖晃晃走過來,看着張子健指着李雨薇說道,“你把她扔下去,快點扔下去!”
張子健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啥!”。
就在這個時候,江面就像煮開的沸水,浪花翻涌,本來淡青色的水面變得渾濁不堪,船身又是傳來一陣猛烈的撞擊,張子健抱着李雨薇使勁抓着扶手,纔沒有再次被撞到,不過身體來回擺動着,就像搖擺不定的擺錘。
這一次撞擊更加猛烈,船頭上的人站立不穩,不少人直接倒在了甲板上,船頭亂成一團。
船老大用手撐着,頭被撞破了,血流滿面,用哀求的語調說道,“求求你,快點把這個女人扔下去吧,這是鐵頭龍王看對的東西,咱們不能不給啊,要不,這一船的人都得跟着她死在這條河裡啊!”
“求求,求求你了,做做好事吧,救救我們吧!”其餘的人也跟着喊道,惶恐寫滿了每個人的臉上。
天更黑了,忽然一道閃電劃破長空,接着傳來一連串的炸雷,似乎整個天地都在搖晃,片刻之間豆大的雨點,爭先恐後朝着他們身上狠狠砸過來。
船老大嘴脣哆哆嗦嗦的說道,“快點啊,再晚就來不及了!”,說完這句話立刻跪在甲板上磕頭如搗,嘴裡就像着了魔一般嘟嘟囔囔的說着什麼,不過說得太快,誰也聽不懂他說着什麼。
張子健一把揪住船老大的脖領薅起來,大聲喝問道,“鐵頭龍王是啥玩意?”
船老大的眼中露出恐懼的光芒,使勁嚥了口唾沫結結巴巴的說道,“鐵頭龍王是,是這裡的河神。”
“河神?”張子健有些詫異地問道。
船老大結結巴巴的講了半天,船又被撞了好幾下,在雨中,撞擊中,還有人的驚叫聲中,張子健明白了大概意思。
原來這個地方有個顧老相傳的說法,就是河中有個叫鐵頭龍王的河神,掌管着這一片水域,保佑沿岸土地風調雨順,同時保佑水上討生活的人蝦蟹滿倉魚滿倉,當然這種保佑是有代價的。
還沒有解放的時候,沿岸的鄉村每年都要選出一對童男童女,獻給鐵頭龍王作爲祭品,不過隨着解放這一陋習隨着破四舊,也被破除掉了,不過鐵頭龍王並沒有銷聲匿跡。
這一處的河道每年總要翻個幾艘船,而且翻船之後船上無一人生還,老人遇到這種情況就會說這是鐵頭龍王收人,讓這些人到河神府裡伺候他哩!
這河段連年出事,上面也覺得有些蹊蹺,於是在前幾年派了幾艘軍用艦艇,在河道來來回回搜尋了好幾個月,可一無所獲,最後“專家”得出一個此處地下水域複雜,存在有好多暗流,所以經常有翻船的現象。
既然磚家都給出來結論,軍艦留在這裡也沒有必要性,所以撤離了這片水域,就在軍艦撤離至後沒幾天,這段水域連續翻了好幾條船,老人都說這是黃鐵頭龍王報復哩。
就這樣漸漸人們習以爲常,該幹什麼幹什麼,這段水域是黃河貨運最繁忙的地段之一,每天大大小小船隻如過江之鯽,誰也懶得計算一年到底翻幾條船。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更何況這都到了河中心,所以自求多福纔是正經。
於是路過這裡的船隻,往往都在船艙裡配備幾個豬頭,或者幾隻活雞活鴨,到了這裡先燒香焚拜一番,然後將這些東西拋到水裡求個平安,你被別說這個方法還真的挺管用,凡是這麼做的很少再有翻船的事情發生。
前一段時間長江流域都是死豬,估計是鐵頭龍王已經轉戰了,消停了一段時間,誰知道今天又回到了老根據地。
“我擦,感情這鐵頭龍王跟車匪路霸一樣,凡是過這裡都要交養路費啊!”張子健有感而發,特麼的神仙都成了這樣,凡人更別提了,當然大多數凡人都穿着制服。
船老大聽到這句話,臉都駭白了,跳起來差點將拳頭塞進張子健嘴裡,“別亂說,千萬別亂說,鐵頭龍王會聽見的!”
“我擦,我說你交養路費沒有?”張子健接着問道。
“交了,我真的交了,而且足足交了雙倍!”船老大伸出兩個指頭使勁比劃着,言語和動作強烈表達出上當受騙後,得知真相的憤慨,當然還有說張子健二的嫌疑。
“我擦,交了養路費還特麼的來這個裡格楞,這鐵頭龍王真不是個東西!”張子健撇着嘴說道。
“還,還不是她說鐵頭龍王,龍王聽見不高興,要,要她哩!”船老大指着李雨薇結結巴巴的說道。
周圍幾個人圍攏過來,眼睛看着李雨薇,裡面充滿了不懷好意。
“我說美女你怎麼看?”張子健懶洋洋的問着懷裡的李雨薇,而李雨薇臉色蒼白除了瑟瑟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他媽的扔不扔,不扔滾開,我們來扔!”二蛋瞪着眼睛怒吼道。
“快點,趕緊的,別讓我們一船人都跟着你陪葬!就是,把這個女人扔下去,我們就安全了!”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的喊道。
船老大沉默不語,眼睛看着張子健,船又被撞了兩下,周圍的人更加着急了。
二蛋伸出手就要抓李雨薇,沒想到小腹被一股力道狠狠撞擊,整個五臟六腑似乎翻轉過來,人向着後飛出五六米,直接砸在船甲板上,白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其餘的人只是感到一股風聲,接着一道黑影一閃而過,接着二蛋躺在那裡生死不知。
扭過頭看着張子健,張子健聳了聳肩膀,“只要不過來,我肯定不打你!”
就在這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船頭啥時候不知道多出一個人,金髮碧眼,笑盈盈的看着周圍的一切,似乎並沒有任何的擔心,這條船是不是會沉掉。
“行了,你幫我把她照顧好,我倒要看看下面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張子健衝着對面說道。
“主人你放心的去吧!”馬克笑眯眯的說道,
“草,聽這句話我咋覺得不對味呢!”張子健嘀咕了一句。
好幾雙詫異的眼睛看着馬克,馬克舉起手擺了兩下,“hi,我喜歡這萬衆矚目登場的感覺!”,樣子真的很風騷,風騷的讓張子健想抽他。
“主人你放心的去吧,這裡一切有我!”馬克走過來,看着李雨薇伸出小手擺動了一下,“hi,美女不要害怕,只要有我在,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能陪你闖過去,那啥,把手放在我肩頭,讓我來撫慰你受驚的小心臟。”
張子健看着馬克嘆了口氣說道,“你過來,我肯定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