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怡雪和楊媚的目光雖然一觸即收,但就在這片刻時間,葉知秋卻感覺到陣陣火花從兩人中間迸發出來。
而王子風也是面色鐵青,低哼一聲,從那些寫着患者名字的紙條中抽出了一張,看了一眼,開口道:“大話誰不會說,等你出醜的時候,就乖乖滾出我千針堂。”
葉知秋走到拿着紙條的男子旁邊,從裡面抽出兩張紙條,開口道:“實力證明一切,早些把千針堂的牌子摘下來,省的我自己動手。”
王子風又冷哼一聲,向着外面站着的患者喊道:“哪位是李秀峰,請出來一下,我親自施針。”
站在遠處的患者,聽到今天“神針少爺”居然親自出手,不由的都是精神一震。
而那個叫李秀峰的,是個中年男人,面色黝黑黝黑,身體倒也顯得精壯,只是葉知秋看了一眼後,便知道,這李秀峰的肺,出了些問題,而且很有可能是因爲常年在工地幹活,吸入的煤灰粉塵太多。
旁邊的患者們,一臉豔羨的看着李秀峰走向了王子風,心中暗自感嘆自己沒有這麼好的命。
葉知秋笑笑,低頭看看自己手中的紙條,開口喊道:“張玉紅,胡三金,兩位請出來一下,由在下治療,可好?”
患者中,兩個男人向着周圍看看,似乎是不相信叫的是自己,半晌,才一臉欣喜的跑了出來。
葉知秋對着二人和善一笑,打量幾眼,心中已然有數,問張玉紅道:“這位大哥,你是做苦力活的,對不?”
張玉紅點點頭,道:“是啊,家裡還養活着兩個大學生,都要靠俺一個人,在燕京工地上打個工,誒。”說着,便嘆口氣。
葉知秋點點頭,張玉紅是因爲用力過度,造成了肌肉勞損,周身氣血不通,是很容易解決的病症。
又轉頭問胡三金道:“你這病時間不短了啊。”
“醫生,你知道我是什麼病?”胡三金一臉難以置信的問道。
“嘿嘿,當然知道,要不我怎麼做醫生”葉知秋哈哈一笑,卻聽王子風低聲說道:“不抓緊時間,聊什麼閒話,心虛吧。”
葉知秋也不去管他,繼續道:“你這些年也沒少看醫生吧,怎麼現在纔來千針堂啊?”
那胡三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早些時候我不信中醫這一套,一直都是找的西醫。”
“把手拿出來”葉知秋伸手搭在胡三金的脈搏上。
片刻後,點頭道:“果然不出所料,心室間隔缺損,這病一般在幼兒時期就可以痊癒,你也算是特例了。”
“醫生,你真神了,那些醫生都是拿着這儀器那儀器的檢查了好一頓,才得出這結論,你怎麼看了我一眼,用手這麼一摸,便知道了”胡三金很是敬佩的說道。
“走吧,門口風大,進去再說”葉知秋率先向着千針堂裡面走去。
王子風也只是逼葉知秋和自己比試,他當然知道門口無法給患者鍼灸,一個不好,還會
中風,所以也沒有攔着葉知秋。
而看着葉知秋滿臉的自信,與那一舉一動之中,透露出的氣勢,王慶祥不由的嘆息一聲,“若是自己的孫子能像葉知秋這般,自己又何苦借葉知秋之手,來教育王子風。”
“老王,你就不用愁了,這一次結束後,我相信子風一定會有改變的”宋雲看着走在前面的兩個年輕人,開口道。
“原來你都看出來了”王慶祥笑道。
“這麼多年的老兄弟了,我怎麼會不知道你想的是什麼”宋雲哈哈一笑。
於谷康和盧文寧也是微笑着點頭。
“希望如你所言吧,不過這知秋還真是不錯”王慶祥若有所思的道。
“是啊,以後中醫還得靠他們這些年輕人,我希望看到他能和子風和平相處,不過,如果子風不改,我絕對會站在知秋那一邊,希望老王莫怪啊”於谷康道。
“那是自然,若是他不改,中醫遲早都會把他拋棄的”王慶祥臉上的憂色轉瞬即逝,也跟着葉知秋幾人走進了千針堂。
楊媚和林怡雪二人,一左一右,也步入了房內。
而寧淑楠幾人,見到氣氛如此凝重,也一改往常行爲,一言不發,跟在了幾個老人身後。
“開始吧”王子風冷哼一聲,轉頭對面前的患者道:“把衣服捲起來,露出前胸後背。”
李秀峰興奮異常的把自己的袖子和褲腿捲到了最上方,戰戰兢兢的道:“醫生,好了。”
王子風點點頭,轉頭對葉知秋道:“你害怕了?怎麼還不動手?”
葉知秋不理他,而是開口對面前的兩人說:“胡先生請把上衣脫下來吧,屋子裡不是太冷,沒事的,張先生只要把袖管和褲腿捲起來就好。”
“誒,好嘞”張玉紅二話不說,便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捲了起來。
胡三金看了葉知秋一眼,也開始脫自己的上衣。
王子風此時卻是已經開始動手,只見他單手持針,神色肅然,出手如電,瞬間紮在李秀峰胸前的氣戶,氣海,靈墟三穴上,手指微壓,又輕輕一旋,再向上少提半寸,然後又再次壓下。
如此數次,王子風低吼一聲,“轉身!”
李秀峰不敢怠慢,連忙轉身過去。
王子風如法炮製,又再次針在魄戶、神堂、天宗、氣海俞四穴上。
提,壓,轉,凝。
王子風施起針來,動作嫺熟無比,儼然有些許宗師氣象,但他在施針過程之中,卻總是偷偷的斜眼看葉知秋,似乎是害怕自己輸掉。
葉知秋從腰間摸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羊皮針囊,從其中抽出毫針,開口道:“兩位,請一定要相信我,我有一百分的信心,可以將二位立馬治好,這種效果是立竿見影的,而且肯定不會反覆。”
“嗯嗯,謝謝醫生”張玉紅二人異口同聲道。
“你以爲自己是神仙麼?立竿見影,我倒要看看是怎麼個立竿見影法”王
子風此時已經收了針,站在了一旁。
而李秀峰已經把衣服穿了起來,感覺了一下,開口道:“王醫生不愧是神針少爺啊,就這麼一會兒,我就感覺身上舒服多了,我以前總是想咳嗽,現在感覺這呼吸進來的每一口氣,都是清爽無比啊。”
王子風笑笑,臉色之中不由的出現了幾分自得,開口道:“我千針堂,別的不敢說,這鍼灸卻絕對是獨一家,可不像某些欺世盜名的人。”
葉知秋手持銀針,精神瞬間集中了起來,“太古意氣功”運轉起來,小腹處陣陣氣感不斷流動,心若古井無波,別說是王子風的冷嘲熱諷,即便是在他耳邊高喊,葉知秋也不一定會聽到。
銀針的針尖開始顫動,但片刻後,銀針驀然靜止下來。
葉知秋的手,平穩無比,一針扎向左手邊站着的張玉紅。
林怡雪早已將消毒酒精準備在一旁,楊媚撅撅嘴,眼神在葉知秋和林怡雪身上不斷流轉。
臂彎郄門穴,張玉紅只覺一股灼熱之氣,從臂彎處直衝而入,然後順着胳膊,向着體內衝去,身上的氣血,也有些許騷動,似乎想要衝出體外一般。
“呼”張玉紅不禁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王慶祥幾個老人都是眼中一亮,暗自點頭。
葉知秋一針扎過,回手將毫針在酒精棉中一插一拔,然後向着右手處胡三金胸前神封穴扎去。
這次的手法,卻是“透天涼”。
九分入,六分出。
葉知秋以氣運針,只在瞬間時光,便在胡三金神封穴上紮下了數十針。
胡三金則是覺得一股冷氣從體內生起,似乎要將心臟周圍的血液也凍結起來。
不禁牙關稍稍碰了一下,噝噝的吸着冷氣。
“請二位站好了”葉知秋出聲道,然後猛地將銀針從胡三金體內拔出,回身扎入林怡雪手中的酒精棉中。
卻說那酒精棉也並不很大,而且葉知秋是揹着身子,但這銀針從酒精棉中扎進穿出,竟是絲毫都沒有碰到林怡雪的手指。
王慶祥幾個老人越看心裡越是驚訝,但眼中卻是驚喜之意。
“中醫有救,中醫有救啊”王慶祥低聲道。
“是啊,咱們華夏中醫,該直起腰板了”於谷康緊緊的捏着拳頭說道。
葉知秋卻對這些不聞不問,一隻手如同穿花蝴蝶般,身體則是忽高忽低,銀針化作一條長線,不斷的流轉在張玉紅的四肢,酒精棉,胡三金的胸前背後各處穴位之上。
同時爲兩人治療並不難,但關鍵在於葉知秋在兩人身上用的手法完全不同。
這其中,要考校葉知秋的認穴之準,思維轉變之快,動手的速度,哪怕是缺了一環,都有可能造成嚴重的後果。
葉知秋的手法越來越讓人眼花繚亂,但實際上,他並不需要如此花哨的表演,只是要給王子風一個下馬威,所以才極盡花哨之能事,動作越來越漂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