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華並不想摻合到京城辦的是非之中,畢竟自己來的時候不長,朱傑和他的兄弟們提名自己,那也只是看中了自己的能力。所以,朱傑有意的挑起事端,把孫明澤的火氣勾上來,周少華雖然有傾向,但什麼也沒說。只是沒想到,就算自己一聲不吭,孫明澤也沒放過自己,這讓周少華不由得心生怒氣,他雙眼一瞪,一道厲光迎着孫明澤就殺了過去,隨即起身,剛要反擊,就覺得自己的衣襟一緊,他下意識的低頭一看,朱傑正用手拉他呢,示意他不要說話。
周少華有些不解,只是一看他的暗示,還是瞬間明白過來:他這是擾心戰術,目的是讓孫明澤無法靜下心來,讓他還未應戰,先亂陣腳。
少華看着朱傑感激的一笑,然後轉過頭來,不屑一顧的瞄了孫明澤一眼,自言自語道:“好大的風呀。”
“風大閃了舌頭”是很有名的一句俗語,尤其是在北方市,真的是無人不知。原話是“小心風大閃了舌頭”, 意思就是:說話注意,別說大話、不切實際的話,小心樂極生悲。
孫明澤是北方市人,當然知道這句話的含意了,所以,一聽周少華來了這麼一句,無處發泄的憤恨猛然涌上心頭,他憤怒的瞪着一雙有些發紅的眼睛盯着周少華。
當他一看到少華那不屑一顧的眼神,他還是被徹底的激怒了。
對朱傑,孫明澤還是有所顧忌的,但對周少華就不同了,畢竟他只是一個負責售後的新人,年齡又比自己小那麼多,在自己的眼裡,只是小雛。
此刻孫明澤猶如一隻發瘋的狗,“騰”的一下從自己的坐位上站起來,用有些發抖的手,指着會議室的大門,眼睛盯着周少華大聲的叫嚷道:“你你你敢說我說大話?這是我的一畝三分地,不想呆在這兒,給我滾!從這裡滾出去!”
許漢祥在王大朋和趙明理的陪同下,有說有笑的往會議室走來。來到會議室的門口,趙明理搶先一步,把門打開,然後恭恭敬敬的把許漢祥和王大朋讓到前頭。
許漢祥的右腳剛邁進會議室的門欄,多半個身子已經進到門裡,鴉雀無聲的會議室突然暴發出一聲暴喝:“給我滾!”
許漢祥猛的收住腳步,擡頭往前面一看,正好看到孫明澤指着自己的鼻子叫嚷着“從這裡滾出去”呢,他不由得臉色一寒,原本一臉的笑意,瞬間被一股怒氣罩住。
這聲暴喝走在許漢祥身後的王大朋和趙明理也聽到了。王大朋反應比較快,離許漢祥最近,所以,許一停在門口不進不退的釘在那裡,他不由得一愣:這是怎麼回事?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敢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雖然這裡是京城辦,但歸根到底許漢祥是老大,這個時候除了許大老闆有讓人滾出去的權力,就算自己也不敢說這樣的話呀。
王大朋一看許總僵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暗想“糟了”這可要壞事,於是他身體一縮,從許漢祥的側身擠了進來,只是他還沒等自己的身子站穩,“從這裡滾出去!”的暴喝傳了過來。
王大朋此時已經看清了,叫嚷着“從這裡滾出去”的不是別人,正是京城辦的現任處長孫明澤。而最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傢伙竟然用手指着許大老闆的鼻子。
“孫明澤,你你在幹什麼嗎?還知道點天高地厚嗎?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你給我坐下!”王大朋雖然不知道孫明澤爲什麼發怒,但這時候在許大老闆的面前,作爲銷售總公司的老總,一定要顯示出自己的威嚴來的。所以,忙大聲的斥責道。
孫明澤大概是真的被氣暴了,此時會議室門口的這些變故,他是一點也沒感覺到。所以,王大朋說的這些話,他還以爲是正低着頭不看自己的周少華髮出來的呢。
“什麼?你你竟敢說我不知天高地厚?還還輪不到老子說話?好好,老子到要看看,什麼叫天高地厚,京城是老子的天下,你你算個什麼東西?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就算是許漢祥和王大朋,在這裡也得看老子的眼色行事!我……..”
此時許漢祥和王大朋就算知道這聲“滾”不是衝着自己來的,可他後面的這句話,真的有點說大了。尤其是王大朋,自己讓他閉嘴,他到好,竟然跟自己稱老子,而且還說自己是什麼東西,還要看他的眼色。這讓他在大庭廣衆之下,在大老闆的眼皮底下,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
王大朋火“騰”的一聲可就竄上來了,他不等這孫明澤把話說完,一個箭步竄了出去,來到第一排的桌子前,右手一揮,就聽得“叭”的一聲,一際耳光扇了過去。
這一下來得太突然了,再加上孫明澤並不知道王大朋他們已經走進會議室,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周少華的身上,並沒看到王大朋竄過來。突然間自己的左臉一痛,只覺得左耳“嗡”的一聲。
孫明澤大叫一聲:“我幹你姥姥,誰tmd不要命了,竟然敢打老子,老子跟你…….”只是他這一擡頭,看到打自己的是王大朋,再一往前看,只見許漢祥就象是一隻要吃人的老虎似的,圓瞪着一雙眼睛狠狠的盯着自己,剎那間,孫明澤反應過來。
“是是王總和許許總,您您我我…….”孫明澤臉“涮”的一下由紅變綠,又由綠變得煞白,額頭上的汗立馬就流了下來,他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是您您我我的傻子似的站在那裡。
“你們兩都看到、聽到了吧?這就是京城辦的素質。”許漢祥從門口一邊往主席臺上的坐位走一邊看看着王大朋和趙明理說道。
“許總,是我沒領導好,是我的錯。請領導放心,今後一定不會再出現這種狀況了。”趙明理一邊把椅子往外挪了一下,好讓許漢祥坐下,一邊小心的說道。
許漢祥並沒有看趙明理,自己坐下後,對正往主席臺這個方向走的王大朋說道:“王總,人齊了就開始吧。”
“好,小張小李,咱們按着程序,對提名人進行內部考覈。”王大朋坐下後毫無表情的對身邊的兩位組織部的幹事說道。
張幹事看了一眼許漢祥,許只是點了一下頭。張幹事忙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說道:“按着組織程序,對獲得京城辦處長內部提名的四名人選進行考覈。我先把這四名人選獲得提名票數公佈一下:周少華8票,孫明澤6票,朱傑5票,劉涌3票。
下面從票數最高的周少華開始考評。先請周少華同志發表競選詞。”
周少華從桌子前站起來,對座在主席臺上的領導鞠躬了一躬,然後轉過身去,對坐在身後的人又是一躬身,這才把身體轉過來說道:
“感謝許總王總趙總及各個領導給我這個機會,感謝京城辦相信我、支持我的各位同仁。說心裡話,以提名得票數第一的身份站在這裡,讓我十分意外。
意外之一,我一個新來京城才幾個月的、從來也沒接觸過銷售工作的、負責售後工作的新人,居然得票最高,應該說明一些問題。
意外之二,處長後選人提名,二十二、三個人的京城辦,竟然提了四名人選,而且從票數上,雖然我最多但也只有八票,應該說,京城辦不是一個具有凝聚力的集體。
意外之三,這一屆京城辦的領導班子,竟然沒有一年完成廠總下達的銷售指標,而且完成指標最高的年份也只有十五萬噸,還不到指標的75%,而主要領導巋然不動。這讓我沒有想到。
意外之四,北方廠的銷售老大,已經從去年開始,與第二看齊了,兩者相差還不到三千噸。
我想,也許是這些意外,才讓我這個外行小子,得到多數人的認可,才讓我從一個毫無想法的技術人員,有了更多的想法。因爲我覺得,在這個時候,無論是否瞭解銷售工作,都應該有一顆救京城辦於水火之中的責任和決心。
當然,如果沒有許總和各位老總的果斷和英明,把調整京城辦領導班子的任務擺在銷售總公司的第一要務,我想我也不會得到這個機會的。
既然這麼多同仁相信我、選擇了我,那我在這裡表個態:如果我被任命爲京城辦的處長,保證完成總廠下達的年度銷售指標。措施就是在現在銷量的基礎上,扣除百分之二十受不確定因素影響的銷量,那就是每年可完成十二噸,剩下的八萬噸,通過開發新戶來解決。”周少華並沒有講太多,只是撈乾的說。
“牛皮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的,要講我比你會講,什麼一個意外二個意外的,你這麼有本事,怎麼連自己的家庭都沒搞定呢?我看那纔是最大的意外呢。
張口就是開發新戶,解決八萬噸,你以爲你是玉皇大帝呀?一個搞售後服務的,在出版印刷界認識的人加起來還到二個半,說出這樣的話,誰信呀。許總王總,你們不要聽他在這胡說八道了,他說的根本就不靠譜。”周少華的話音剛落下,坐在第一排的孫明澤也不等領導放話,他“嗖”的一下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迫不及待的反擊道。